早上五点过去时，水果批发市场没有桔子。
得，休息一天吧，不卖了。
卫骏青回来，点燃炕，坐在热炕上，继续更新他的小说。
他发现，语音打字就是快。不过，修改的话，要修改半个小时。有种屎里淘金的感觉。也不知道这语音识别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字，就给你识别不出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手机铃声响起。
“今天我一个人拉过来，你不用过来了，就在摊上等我，水果市场里没有桔子。”
这种事，不是天天有的。再说，桔子嘛，买的人也吃腻了，都想休息一下，换换口味。
“没事，我过来，我就是想看看你。”
“你看，就这么点东西，你跑过来干吗？”卫骏青埋怨着这个傻女人。
“习惯了。早上不过来，我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一样。你以后要是喜欢上了别人，是不是也会这么没有良心？”
“我现在还没有去你家提亲，连你都娶不到家，何况别人？”
“啥，再说一句？我掐死你。我就这么差吗？在你嘴里，成了别人的陪衬？”
两人就像傻傻的孩子一样，来到摊位上，点燃炉子，坐在边上烤火。在他们看来，有生意时卖东西，没生意时烤火。人生就是这么简单，总不能一直站在长街中喊人吧？
现在的人，都不出来逛街的，你能喊来几个人？
“你闲着，可以拍拍视频发网上。这样也能赚钱，每个人的角度不一样，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刘金凤对卫骏青说道。
“行啊。我正有此意。”
拍了四五个小视频，发到两个平台上。一个是大数据好的，一个是单价高的。
“嗯，怎么还有书评了？”
点开，第1个书评不错。
第2个，人家直接开喷：你知道什么是五保户吗？还写生儿育女的老戏路。
第3个更狠：你83年，一斤猪肉卖5块钱，你怎么不去抢？那时，就只能交公社。奉劝作者，好好写。实在不知道，查不出资料的，就问问身边的老人。不能想当然。
第4个：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就差系统了。你就是带个系统，我都认为是爽文了。还叫什么《回到1983当五保户》你这书后面不统治世界，或者富甲一方，都没办法收场。
第5个：我很少苛责的。这个价格把我劝退了。
“怎么了？看你一脸黑云。”刘金凤没有说她看到了卫骏青的眼睛。
“没事，就是一两个读者说我的书有毒。”
“那我看摊，你回去改一下。”
“不用回去，有番茄小说助手，我在这上面改一下。不习惯用手机写小说，用手机改还是可以的。”
刘金凤安慰道：“没关系的，他们都是满100元可以提现的。这样，我们多发，实在不行，用家人的号再申请几个号。不信了，这钱赚不来？慢慢写，我相信你的实力。”
这个傻女人，是不是昏了头？
前几天还说，自己要是写小说的话，就让她二叔家的傻丫头另嫁别人。现在，她喜欢上了自己，就不介意这事了吗？
“你不介意我写小说？你可说过的，写小说不养家的，到时，苦的是我们两个人。”
“你写小说也不能不摆摊吧？我也看过了，什么全勤之类，能拿固然后。拿不到，就用实力说话。一个全勤才1000元左右，是我们摆两三天的收入。我还看不上。我们要两头兼顾，不能什么认死理，钻牛角尖。”
“听你这样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那是。如果实在写不出，就出来走走，或做一些别的事。再说，谁规定你就必须靠写作养活自己了？14亿人口，有多少人全职写作的？
那不是一朝一夕的活，慢慢写。
但不能伤身体，熬夜，喝茶，不锻炼，都是不好的。
我听别人说过，一个小xx的作家，叫什么树，每天要跑步一个小时，写作三个小时。别人是成名作家，写的是实体书。
再说，咱们陕西的老贾，写的也不怎么样嘛。你看看他，最近写的书，主人公都是一个作家，游离在各色女人中。是为了创作而创作。不像老陈，一本白鹿原，让人看了还想看。
你想没想过，以后要写什么样的小说？”
“先写身边的事，写好了后，然后再写本修仙小说。我自小就喜欢武侠电视剧，看了几本修仙小说，觉得那个脑洞大。现在，就是不太会写。”
刘金凤看看时间：“到饭点了，我回去拿饭，你看摊。”
“要是不方便的话，以后我中午买饭。”
“说啥话呢，我就是自己不吃，也给你把饭省出来。”
刘金凤回家，朝楼上喊：“妈，饭好了吗？”
“你啊，这饭和学生一样，准时。好了。今天，我做的是炸油饼和大肉炒白菜。”
“我妈对我太好了。”
“你啊，想没想过，你们的事怎么定的？想好了，就让他父母来提亲。这样处着，我心里不得劲。”
“妈，这不是在谈嘛。”
“谈啥？看他命硬不硬，还是死得了死不了？”
“好，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女儿好吗？”
“不是我见不得你好，是我对你没有什么信心啊。”
刘金凤想了想：“妈，那你是说，让我们先实际结婚，不办证，等有了孩子再办证，这样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样的话，我们面子上过不去。可是，你这万一和前面两个一样了，让你怎么办？”
“妈，不说了，那先处着吧，不着急结婚。”
“不结婚，可以订婚啊。顺序要走对，不然，别人笑话的是我们。”
刘金凤提着饭盒和油饼，在想着自己的婚事。
成，还是不成。
不管了，成。
前面就是万山还是火海，先结了再说。
实在不行，走到哪一步说哪一步。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人都不敢动了。
一动不动，就等着老死吗？
“你怎么了，怎么一脸不高兴？真的，你走了，那些女粉丝来了就拍了照，照了视频，没做别的。”
“不是，是我的事。”
“说来听听。”
“你妈问我，想不想嫁你。”
“啊——你咋说的？我想知道。”
“我怕你和前面两个人一样，有空去医院体检一下。”
“这样啊，好的，抽空，我们两个都去医院体检一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放心，人家外地都有个婚前检查，咱们这儿没有强制实行。检查一下好。再说，我也不像是那倒霉鬼的模样啊。我还想多吃几年你妈做的饭菜。”
小巷子中，偶尔有人路过，行色匆匆，在这个严寒的冬天，仿佛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