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张启天吃这套啊!沐忧菡从小被太后抚养长大，学的是森严的宫规，走的是世家典范，这般样子从来不会出现在她身上。即便是温柔她也是把握分寸，断没有柳依柔这般好似随时要死的模样。
“凤清染你说了什么？!”
张启天怒吼，随即一把拉住柳依柔安抚道:“她说话不算，张府是我做主，你且安生住下。”
安抚好柳依柔又恶狠狠的看向沐乙:“给你柳姨道歉!”
沐乙微微一愣，眼里的嘲讽那样刺眼，柳依柔见状咬紧了牙关，哑声道:“算了吧，我身份特殊，确实不能坏了张府名声，还请张大人松手。”
柳依柔说着眼泪便似珍珠般的落下，她长得小家碧玉不比沐忧菡大气端庄，可或许是偷情比较刺激，而张启天又在沐忧菡这里没有半分可以骄傲的，得不到身为男人那种想要获得的敬佩感。
所以柳依柔算是将张启天拿捏的恰到好处，这不，张启天气急。看着沐乙的眼神宛如杀父仇沐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冷不淡道:“父亲和柳夫人这般拉拉扯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张启天一听脑子轰的一声，脸上的表情也迅速变成惊恐，下意识的朝柳依柔看去。柳依柔则是一脸的委屈和受伤，想起过往种种，张启天一狠心便道:“你柳姨本就是因为我才成了这般模样，倩晴也是因为我才没了爹，今日我便做主要纳你柳姨，这是你父亲欠她们的!也是你欠她们的!”
前世张启天便日日洗脑原主，所以原主即便觉得很多地方不对也都一一忍让甚至为她们辩解，如今的沐乙可不是随便他pUA的。
“父亲这话说的好生没理，她丈夫救的是父亲，与我何干？父亲想纳便纳吧，只是女儿有一事想问问父亲，还望父亲解答。”人。
“什么？”
“父亲真是因为想照顾柳夫人和这位小姐才纳妾的吗？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张启天被问得脸色涨红，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道:“自然不是!”
沐乙闻言淡淡一笑，青葱般的手指指向灵堂:“既然如此那父亲可否在娘亲灵前起誓？若是他日存了半分私心，张氏一族从此仕途尽断。”
张家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最先得势的还是张启天的祖父，出身寒门靠着自己好不容易考了个官儿，从此便立下家规，张氏子弟都需读书入仕以保张家门楣。
张启天原本就不受重视加之又在读书上没什么建树，自然不得张家人青睐。好不容易靠沐忧菡得了个官儿吧，虽说别人或多或少瞧不上张启天这做派，但好歹搭上了沐家这条线，不过沐家倒是不喜在官位上做文章。
这一来二去一惊一喜的张家人自然不怎么待见张启天，但张启天的身份摆在那儿，也就是对他客客气气罢了。但张启天自己清楚，张家可没把他放在心上，如今他要是敢发这样的誓，他父亲就敢将他逐出张家!
沐乙见张启天阴沉着脸不说话故作疑惑的皱眉:“父亲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这般难看？”
张启天本就气急，一挥手便甩开沐乙伸过去的手，沐乙见状脚下一滑，瞬间跌倒在地，而后抬头泪眼婆娑的看向张启天:“父亲为何这般气恼？女儿也没说什么呀？”
“你!你个逆女!你竟叫为父发如此毒誓，居心何在？”
沐乙闻言满脸不解:“可是父亲信誓旦旦说与柳家夫人没有关系，怎么就怕这毒誓呢？老天有眼，断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张启天被问蒙了，整个气得发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一旁的张倩晴见状开口:“这位姐姐你不用这般为难张伯父，你不喜我和娘亲我们走就是了，你和张伯父父女情深实在没必要因为我们坏了关系。”
父女情深四个字让张启天一颤，回头便见张倩晴眼眶通红委屈不已，但又十分倔强的不愿看他。顿时便觉得心里愧疚的不行，本来凤清染和他就没什么感情，毕竟凤清染才出生不久就被太后接了去，还赐了皇姓，就连姓都不是他的，更遑论什么贴心了。
“倩晴你不要说胡话，是伯父对不起你……”
“柳小姐这话说得不对，我和父亲的感情自然要好，不会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你不必担心。父亲你快些起誓吧，不然柳夫人和柳小姐就要走了。”
沐乙出声提醒，一步没走的柳依柔脸色难看了一瞬。
张启天现在骑虎难下，哪里敢起誓？可是不起誓凤清染又断然不会松口，“这……”
张启天犹豫不决，沐乙怜悯的目光落在柳依柔身上，顺带挑衅一笑。柳依柔见状扭头便走，只是还没走几步便开始晃悠，眼看着就要晕倒。
沐乙见状不慌不忙道:“王大夫在府外吧？让他进来吧，等会儿好给父亲请请个平安脉。”
沐乙话一落，柳依柔便恶狠狠的睁开了眼睛，人也站稳了，张倩晴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
“走吧倩晴，我们回新杭去……”
说完便一步三回头的朝府外走，张启天见状心疼不已，沐乙见状眼里尽是不屑，不是爱的感天动地吗？连一个誓都不敢发。
想着一脚便踹在了张哲骆身上，张哲骆吃痛瞪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沐乙踢他作甚，沐乙便瞪大了眼惊恐道:“张哲骆你胡说什么？!父亲怎么会是因为不敢发誓才眼看着柳夫人离开呢？父亲为人你还信不过吗？他和柳夫人断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沐乙的声音有些大，清楚的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张启天闻言瞪了张哲骆一眼，咬牙开口道:“依柔你且留下，反正我与你之前清清白白的，何惧别人说什么？”
沐乙见状一愣，“父亲你是……”
张启天瞥了她一眼，而后冷声道:“今日我便在夫人灵堂前起誓，若是和柳依柔有半点不正常的关系那便让我张家仕途再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