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身子可好？”
杜太皇太后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抽，又让她想起该死的上官瑞安，眼里的厌恶转瞬即逝，强压心头的慌乱，慈眉善目道：“好孩子，皇祖母身子在皇觉寺静养得很好，你舟车劳顿的，还要处理政事可别累着身子，快去歇着吧。”
“是。”苏行意应声后毫无留恋转身就离开了。
杜太皇太后看着他绝然而去的背影，又一口气憋在心口。
难怪不讨她喜欢，就不知道主动留下来哄哄她，陪她解解闷？
她好歹是他祖母！
云姑送苏行意离开回来见太皇太后脸色不好，心道：娘娘怎么又气着了？不是您让皇上离开的吗？
云姑可不敢说实话，赶忙上前宽慰，给她顺气。
隔天一早，顾云姝进宫看小五才得知凤砚之今日要回来。
不敢在宫里耽搁太久，待了半炷香的时间便回了锦泰楼。
“南松。”
“属下在。”
“去京城之外寻一个懂药理会做药膳的厨娘来，记住要好掌控，听话的。”
南松下意识看了眼顾云姝的肚子，又赶紧收回视线，“好的王妃。”
顾云姝在锦泰楼坐了半个时辰，皇家车队才从锦泰楼下路过。
顾云姝凤眸微眯，凤砚之还是不安分，必须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顾云姝回了德和亲王府。
“瑞安，你不是说要晚上回来吗？”
“凤砚之回宫了，要想个法子让他不得再回京。”
东方印章掐指一算，“放心，明日他就会回皇觉寺，他最多再折腾三次，就不会再回宫了。”
顾云姝惊讶，“这你都能算出来？”
东方印章笑着点头，“你就等着瞧吧，不管他多么贪恋皇权，他都抢不走，阿意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太上皇看着金碧辉煌的养心殿，眉眼舒展开来。
还是宫里好，那皇觉寺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李海英，通知御膳房。今日午膳朕要好好吃一顿，不能太油也不能太清淡了。”
“是，奴才这就去。”
半个时辰，精美可口的饭菜就呈现在凤砚之面前。
凤砚之吃饱喝足后，便掏出曦含香涂抹了一滴在自己脖颈处，然后躺在舒适柔软的龙榻上午睡。
李海英战战兢兢守了小半个时辰，见太上皇睡得很安稳才敢靠在椅子上小睡起来。
凤砚之一觉睡到 申时，带着李海英等人在皇宫里四处转悠。
他在皇宫住了大半辈子，一回来莫名地亲切，看哪哪顺眼。
在御花园与萧灵毓，小五凤承乾不期而遇。
“小五，快来皇祖父怀里。”
凤砚之是打心眼里喜欢小五，抱着他爱不释手勾着小五的小手手，“小五，我是皇祖父，你还记不记得？”
看着清减了不少的凤砚之，小五如实的点了下头。
长大了几个月了，他还是不明白皇祖母为何不与皇祖父一起来看他，而是与大伯公一起来，还嫁给了大伯公。
他要赶紧长大，一定要弄明白怎么回事？
“父皇，上次给您的曦含香还剩多少？”
凤砚之闻言瞥了眼萧灵毓身后婢女托盘里的白瓷瓶。
“还剩半瓶。”
“正好，儿媳这些日子调制出来新的曦含香了，给父皇换新的吧？”
有新的，他当然不会再用旧的了。
毕竟剩下半瓶曦含香，没有刚开始一整瓶味道浓郁。
“李海英，快去拿来。”
“是。”
李海英用跑的，一盏茶的时间就用半瓶曦含香换了一整瓶曦含香。
李海英打开让凤砚之闻下。
凤砚之眸色一亮，果然满满一整瓶曦含香要浓郁些。
“毓儿，为何曦含香用着用着就没有刚开始那样浓郁了？”
萧灵毓道：“每打开瓶盖香气就会溢出来一些，用得时间长了，香味自然不那么浓郁，所以每次取香露，要快些把瓶盖盖上。”
原来如此。
到了晚膳点，凤砚之才依依不舍将小五给了萧灵毓回了养心殿。
凤砚之在皇觉寺养成了闻香入睡的习惯，回了宫也不例外。
想着明日去朝堂上旁听，刚刚过戌时就涂了几滴曦含香睡下了。
李海英一如既往掐着时间去歇着。
李海英守了半个时辰，见太上皇安睡无异常。
想来福安皇后的怨气消散了，便放心大胆下去歇着了。
寅时初刻一身黑衣的苏行意溜进了养心殿。
龙榻上的凤砚之大汗淋漓，双手死死扣着脖颈，双腿用力踢打着。
苏行意默不作声看了片刻，将床头上做了手脚的曦含香换走，离开了养心殿。
天亮了，李海英端着洗漱用品进了寝殿。
咣当！
李海英大惊失色打翻了手中的洗漱用品，赶紧上前将凤砚之唤醒。
“太上皇，太上皇，您醒醒，是奴才。”
凤砚之忽地睁眼，惊慌失措从龙榻上跳起来。
“快收拾东西，现在就回皇觉寺。要快！”
“是！”
一个时辰后出了宫门，凤砚之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回头看了眼巍峨的宫门，这是自己的家，竟然被上官瑞安搅得不能回来！
真是晦气！
想起慈恩大师纸条上那句话：“……心诚，怨可平入轮回。”
他在皇觉寺真心念佛诵经，难道还不够心诚吗？！
究竟要如何 心 诚，你才能消了怨气！
苏行意下朝便得知太上皇已离宫的消息。
“小毓，小曦儿的法子还真厉害。”
萧灵毓道：“小曦儿回南坤前，我多做了几瓶曦含香让她做手脚，以备不时之需。不管太上皇回来几次，他都会像今日这般吓跑，几次之后，他应该不会再回宫了。”
“但愿如此吧。”
“什么，你回宫又梦到她了？”
“是的母后，看来还要用心抄经念佛才行。”
杜太皇太后一阵后怕，幸亏让儿子去探路了。
要不然今日就是与儿子一起被吓回来。
“咱们已经很诚心了，是她自己想不开，我们也没有办法。”
凤砚之没再说什么与太皇太后说了些其他话，便告退回了自己的厢房开始抄经念佛，态度十分虔诚。
东方印章将凤砚之的一举一动如实同顾云姝说。
“他真如此虔诚？”
“不会有假，他回去后比之前更加虔诚的抄经念佛。”
顾云姝沉默了片刻，“你不说，他还要回宫几次吗？他如此虔诚只不过是想回宫睡个好觉罢了。”
半个月后，南松从外县找到了一位合适的厨娘。
按顾云姝的要求带去了顾家在京郊一处二进宅子，安顿好厨娘便去了德和亲王府。
“王妃，厨娘已寻到了。”
“好，明日本妃亲自去见见她。”
隔天顾云姝与东方印章用着早膳，突然胃里翻江倒海，吃进去的早膳都吐了出来。
东方印章吓得脸色惨白，“快传府医。”
半炷香后只听府医笑着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