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贵妃清清楚楚的记得穆霆萧说他中意的是凌家的姑娘。还说他的正妃之位非那姑娘莫属。
可现在这样，等穆霆萧收到消息的时候又会怎样？
皇帝看她站在那里沉思不说话，敛眉问道，“静贵妃，你今天来，是要干什么？”
是不是又要让他收回旨意？
可那是不可能的！
静贵妃抬头看向他，暗暗吸了口气走到天宋帝旁边，亲自磨起了墨，嘴里柔声说道，“皇上，萧儿不在京中，这么贸然赐婚，他回来之后也怕不会同意的！”
不是强势威逼的语气，倒是让天宋帝有些惊讶，短短几日，性子倒是软了很多。
“静贵妃啊…这件事上，萧儿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天宋帝说到。
“可如果萧儿有心仪的姑娘，打死都不认这门婚事，那怎么办呢？”
心仪的姑娘？
天宋帝呵笑了声，“你是说凌家姑娘？”
静贵妃动作一顿，原来他是知道的！
“他是萧儿心仪的姑娘，那朕现在也可以赐她一个侧妃的位置，”，天宋帝淡道，“但也得等潘家小姐进门之后，她才能跨进韩王府，尊卑有别！”
等潘小姐进门之后？可真真是嫡庶之别，可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要做庶妃，给人做妾呢？
即使这个人是她的儿子。
抛出去的圣旨已经无法挽回，那就别再让另外一个姑娘被皇家困死了吧。而且静贵妃想啊，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满意这个侧妃的位置落在凌家姑娘身上。
静贵妃敛了敛眉，掩去万千想法，嘴里道，“萧儿跟臣妾提过他有中意的姑娘，但却不曾提过这姑娘是西蜀凌家的。倒是让人意外！”
她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如果真是西蜀凌家的，臣妾还是希望您还是别给她赐婚了，商贾之女，哪里由得皇家这么抬举。”
天宋帝一听，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狼毫转头看向静贵妃，“云岫，你什么意思？你不喜欢这凌家姑娘？”
“皇上说笑了，臣妾都没见过人，哪里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只是就着这身份确实不该，而且臣妾还听说一些市井流言，就这样的姑娘是配不上萧的！”
静贵妃说得清淡，脸不红心不跳，天宋帝越听越觉得不对味，以前跟她提起要把潘月慧许给穆霆萧的时候，她可是很激动的，就说着她的儿子攀不上这么好的姑娘家。
天宋帝抬头打量着静贵妃，眼里的探究之意明显。
“皇上这样看着臣妾作甚？”
“云岫，你变了？”，天宋帝莫名说了一句。
惹人发笑啊…
静贵妃摇摇头，“那里是臣妾变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而已。”
天宋帝一听，忽然笑了起来，看来这固执的女人是终于想通了！也不枉自己做了这么多。
**
圣旨一下激起的是千层大浪，都没想过皇帝会来这么大的手笔。
而对于穆霆萧和凌容宁的关系知情的人来说，更是惊得不知所措！前面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这圣旨犹如空降，让人如何接受？
又让凌容宁如何接受？
唐景宁一听到消息就往凌府跑，原本想直接找凌容宁，却被清心她们挡了回去，“唐小姐…我们小姐今天身子有些不适，不见客！”
身子不适？
唐景宁鼓着脸，“那我更得看看姐姐啊…”
说着就要往前冲，但清心也不留情，直直挡住，“唐小姐恕罪，奴婢也是听主子的吩咐，请不要为难！”
这…这…。
“可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姐姐！”，唐景宁委屈巴巴的，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清心一看，还是说道，“如果唐小姐不介意，那就现在前厅喝杯茶等着，等奴婢去问问小姐，再给您回话！”
唐景宁看着，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把她引到前厅喝茶，这是从未有过的待遇。心里越发担心凌容宁，可却无能为力。
只是到了前厅才发现自己的哥哥唐景墨也在。
她惊了惊，“哥哥…你不是应该在营里吗？”
唐景墨瞟了她一眼，淡道，“听到消息我就跑了出来。”
“那你见到凌姐姐了吗？”
唐景墨摇了摇头，他在这已经做了快两个时辰了，也不见个人影，心里急也没用。虽然也知道凭着凌容宁的性子，是做不出寻死觅活的事情，怕就怕她太冲动，寻人家的死活。
“哥哥…你说凌姐姐到底会不会见我们。”
“我不知道…”，唐景墨抿着唇，谁也说不清楚。
唐景宁是彻底蔫了，真的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们两兄妹前厅喝了一盅又一盅的茶，从耀日的午间等到了夕阳西斜。中间醉月也来了个陪着她们一起等着。三个人的脸色都不轻松。
而凌容宁，却是这时候才爬起了床，叫来清依伺候她洗漱。她昨晚将近天明才回的凌府，回来就倒在了床上，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清依知道唐家兄妹过来，但也没敢叫她，于是这一睡就睡了一天。白天黑夜都给颠倒了！
“小姐…景宁小姐还有唐二公子还在前厅等着呢！”，清依弱弱的说道。
“知道了…叫后厨备膳吧…”，好歹也也让他们在那里干坐了一天，一口热饭还是要给的。
“那您见不见他们？”，清依又问。
这回凌容宁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懒懒的把那玉石丢入妆匡，淡道，“见啊…为什么不见，又没有什么大事儿，躲起来干嘛！”
于是等了半天的三人，终于在最后一缕阳光隐没，天将黑未黑的时候见到了凌容宁。
她脚步轻盈，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到他们似乎心情更好，人还未垮进来就听到了她爽朗清透的声音。
“你们唐家两兄妹可以啊，居然能等一下午！”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到了跟前，唐景宁那个激动的呀，弹身而起，眨眼间就抱住了她的胳膊，“姐姐…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凌容宁笑笑，“只是昨晚忙着干坏事儿去了没睡好，就拿白天补眠来着！”
“可清心说你身子不适？”，唐景宁虎着脸，“姐姐…你可不能骗人！”
哟…这小妮子真凶…凌容宁忍不住掐上了她的脸，一脸的笑意。
唐景墨看着她那与平常无异的脸色，心里五味杂陈，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
醉月也是…
她昨天就知道凌容宁气氛不对，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现在想来，她昨天就知道了这事儿。今天这圣旨的消息散了出来，她以为凌容宁会疯，可不想，转眼就笑意盎然。
醉月不懂…
不懂凌容宁是真的开心还是强颜欢笑。
这场晚膳用得和谐，凌容宁全程笑眯眯的，插科打诨，跟往常内什么区别，这种样子，唐景墨连提起穆霆萧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走的时候是凌容宁亲自去送的，看着他们兄妹两个上了马车，走远之后才转了回来，脸上的笑容消散，沉寂如水。
醉月还坐在那里，杵着头看着凌容宁进来，旁边的茶盅还冒着热气，呼得她的脸暖暖的。
“醉月…去练字吧…差不多就去歇着，明天我带你出城去玩！”
玩？听着是感觉心情还不错啊…
醉月扬了扬眉，“姐姐…你是真的开心还是装的呀？”
凌容宁淡瞟一眼，没回话…
她也不知道什么心情，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抓不住，连笑都觉得累。
“姐姐…你会哭吗？”，醉月又问。
“哭？”
凌容宁这回倒是笑了，她也想哭，可哭不出来，所有的情绪哽在胸口，闷得她难受至极。可却无法发泄…
醉月看着她死死的表情，又接着道，“姐姐…回哭的孩子有糖吃…这是真理！每次只要我哭，哥哥就会让着我！”
凌容宁听着，又笑了起来，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前提是有人看着你哭，且这个人还会心疼你。
可她现在，哭给谁看呢！
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凌容宁重重的叹了口气，“醉月…去练字吧…差不多就自己回来，我先走了！”
醉月闷了会儿，为了不莫名其妙的刺激到人，生生的把想说的都憋了回去，只能乖乖的去练字。
凌容宁睡不着，就在府中闲逛，逛着逛着就到了倚梅园。梅花已经败落，不过多久，那青青梅子就会茁壮成长，她还记得那时候跟穆霆萧说过，等梅子熟了之后，就酿几坛梅子酒。
可是现在看来，是等不到那时候了。
她很想现在就烦穆霆萧身边，找他问个清楚。可回头一想，才知道自己没那个勇气。
这场婚姻已经锤定，她找穆霆萧问什么呢？
问他知不知道这事儿，还是问他会不会娶潘月慧。
似乎哪种都没什么意思，皇旨一下，不管他愿不愿意，这婚事他是不能轻易甩脱的，除非…除非穆霆萧愿意为了她而忤逆他父皇。
可天宋帝历来狠绝，权臣可以一夜之间颠覆，势力说砍就砍！全凭他心思转换。穆霆萧是他宠爱的孩子没错，可如果穆霆萧真的铁了心反抗，局面肯定乱了…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那就走吧…
悄悄的走…不给任何人为难，也不给任何人看笑话…
也或者…她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穆霆萧，不然她现在怎么能如此无波无澜？这不是她的性子！
对…没错！
她没有那么喜欢穆霆萧…她还可以潇洒的离开！
凌容宁站在梅花树下，隐在黑影里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卞溪说的对，天下男子千千万，为什么一定要抱着穆霆萧呢？
不一定要让人为难…
心中似乎已经定了答案！
**
第二天，醉月起得比很早，凌容宁说要出城玩，就穿得轻便了些。她来到凌容宁这边的时候，凌容宁正在院子里慢腾腾的舞剑。
“姐姐…不是要出城吗？什么时候出发…”
凌容宁听到她说话就停了动作，把木剑丢给清依依在看看醉月，看她只带了两个丫鬟，扬眉说道，“清红，清莲，给你家小姐收拾东西去，轻简些，收拾着必要的就行！”
清红清莲愣了愣，还是赶紧下去办了。
“姐姐…我们要出城好久吗？”，醉月眯着眼问。
“是的…出城玩几天…”，凌容宁淡回。
清红她们动作快，凌容宁用完早膳之后就来了。
凌容宁也不耽搁，带着醉月就出了府上了马车。坐好撩起车帘看了几眼那威严大气的凌府大门，快速的眨了眨眼，然后放了下去。
凌府门口比以往热闹很多，来来往往的百姓到这里都会驻足或者交头接耳几句，有的还鬼鬼祟祟，像是打听什么。凌容宁知道，那道赐婚圣旨，硬是把沉寂了很久的她和穆霆萧的那些传闻又炸了出来。
多多少少看着凌府的笑话…
凌容宁笑了笑…索性闭眼靠在靠枕上不说话。马车踩着冬末早晨的那丝丝寒气，徐徐使出了京都城。
昨天没说什么话的唐景墨来到凌府的时候，人已经走很远了，凌容宁特别交代过，所以唐景墨怎么问也问不出她去了哪里，只说他家小姐出去散散心。
唐景墨懵了懵，还是决定给穆霆萧传信过去，可他到了肃明侯府，执笔那一刻，脑子闪过了种种…
愣愣的站了许久…终究还是把手里的狼毫一丢，滴了墨的宣纸揉成一团砸到地上。
然后没再拿起笔写什么…
**
凌容宁说出城玩是真的，她带着醉月来到了渡灵山…
渡灵山…有她最近以来最美好的一段回忆，那两天的时光在她心里柔得像一团棉花。
就算真的要走，也想再来看看…
渡灵山上没有那时候冷了，可山头上雪还没有化，醉月是个好动的，立马带着丫鬟们玩了起来。而凌容宁则来到了草屋里，推开了那扇视野极广的窗子，看着渡灵山山脚下的京都城！
“小姐…山上风大，别着凉了…”，清依走过来，把大氅搭在她身上，又递了汤婆子给她抱着。
“清依…给哥哥带个信儿，就说我没事儿不用担心，也不要去找穆霆萧麻烦！然后…然后告诉他，我带着醉月回一趟蜀地再来找他会合。”
“小姐…”，清依抿着唇，“真的要走，不等王爷回来了吗？”
等他回来…
凌容宁笑了笑，“算了吧…不见就好，相遇也就这么久，往后就各自安好吧…”
“可…”
“别说了清依，”，凌容宁打断，“这么潇洒的走…是我想了一晚上的结果…不要动摇我了…”
清依蠕了蠕唇，最终…还是把所有的话给咽了回去。
“下去办事儿吧，看着点儿醉月，山里不能大意…还有没事儿别来打扰我。”
凌容宁又轻飘飘的说了句。
清依看着，暗暗叹了口气，还是退了出去。
醉月是从山里捡回来的，现在放回了山林里就像鱼找到了水欢脱得很，硬是浪到了天黑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几只野兔。
于是晚上的时候又是醉月兴致勃勃的带着一众丫鬟烤肉，那个热闹啊。凌容宁看着终于有了个笑脸，她当初来的时候没这么热闹。大多数时候，穆霆萧会亲自给她烤肉。
穆霆萧…
呵…
“姐姐…你吃点儿！”，醉月递了只兔子腿过来。
凌容宁看了看，提不起食欲，“我不吃…”
“唉…姐姐…你好歹吃点！”
“真不想吃…你回来之前我用了晚膳！现在已经没有胃口！”
醉月瞅了瞅，最后还是放弃了…转头就把肉给分了。凌容宁看她吃得开心，勾起一个暖暖的笑意，又转身回了屋里。清依看着她那单薄的背影，把手里的肉递给了清心，也跟着凌容宁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看到的又是凌容宁站在窗口发呆，可黑夜沉沉，这时候什么也看不到…
清依紧皱着眉，真的非常心疼这样的凌容宁，可要命的是不知该如何逗她开心。只能远远的看着。
醉月玩了一天，已经累极，吃饱喝饱之后直犯困，山上简陋，她只能跟凌容宁一张床，醉月也不挑剔，舒服惬意的倒在了床上，呼呼的睡了过去。
夜已经深了，山里的疯越发肆虐，怕冷着醉月，只能把窗户关上，可她丝毫没有困意，又退回到椅子上继续发着呆。
清依提着微弱的烛灯进来，看她还是维持一个姿势不动，想了想还是上前劝到，“小姐…夜已深，清红她们都睡了下了，您也奔波了一天，还是赶紧歇下吧！”
凌容宁嗯了声，算是答应…清依一喜，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快走到床边的时候，清依手里的烛火一下子风灭…
屋子里漆黑一片…
黑暗里，凌容宁感觉到了异常的气氛…
“小姐…小心！”
清依突然怒吼，拉倒凌容宁滚到了床边…
叮——
是箭矢钉入柱子的声音。
外面打打斗声已经响起…杂乱又闹心！
凌容宁从清依怀里抬起头，冷冷的看向了刚刚箭矢飞过来的方向。微微的抬起了手，转动着带在手上的嵌玛瑙手镯…
咻——
细细的银针朝着一个那个方向飞去，果然听到了人轰然倒地的砸声…
“清依…把醉月叫醒！”
凌容宁冷静的吩咐，眼神警惕的扫着四周，就怕又有冷箭袭来。
“小…小姐…醉月好像不对静！”，清依压声道，“她一直没有反应，好像中了迷药一样…”
什么！迷药！
“先给她喂颗解毒丸！”，凌容宁冷声道，“然后去另外的房间看看清红清心她们…”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可清心她们却没有反应！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跟醉月一样！
清依也想到了，不过在出去之前，她把手指放在嘴边吹起了顿挫的哨声没一会儿，就有十多个黑衣人出现，衣裳上统一的雪鹰的标志。
凌容宁挪到了床上，扶起睡得死沉沉的醉月，冷声道，“苍龙，带一半鹰卫出去支援那些侍卫，留一个活口！其余的…斩立决！”
“属下领命！”
说完人就出去了！
清依也出去了，她们的房间跟凌容宁住的房间是通的，想的不错，即使这么大的动静，清心她们四个却睡得极沉。
清依脸色越发冷，她们今天吃的都差不多，除了那烤野兔。可烤野兔是刚从山上猎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幸亏那时候小姐没动那兔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清依想着，走过去把解毒丸喂下，等了会儿，床上的人还没有，动静，清依咬了咬牙，还是抄起了桌上那大壶冷茶撒了下去！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点儿反应，清依蹲下，一个一个拍着…
“醒醒…醒醒！”
“你们醒醒！”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清依姐姐…怎…怎么了？”
“有刺客！赶紧起来！”，清依把她们一个个拽了起来，往凌容宁的房间那边推。
清心清月是凌容安从炼狱堂精挑细选的人，身子骨好反应也快，赶紧扶着已经软了腿的清红和清莲往凌容宁那边走。
外面打斗声没有持续多久，对方的气势越来越弱，最后归于平静，凌家的鹰卫从来都不是随便的存在。
苍龙提着滴着血的剑进来，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无能，没能留住活口！”
“对方可是死士？”，凌容宁问。
“回小姐…是的…属下还在他们身上搜到了这个…”，苍龙说着递了个东西上来。
清依接过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端倪，才递给凌容宁。
凌容宁接过细细看了几眼，也看不出什么，敛了敛眉，吩咐道，“把这里收拾了，干净一点儿，别脏了这么美的地方！今晚警惕戒严，别又出什么岔子！”
“属下领命！”
苍龙铿锵道，留了两个人，其他的都带了下去…
“清心，你们四个，也去收拾收拾再来伺候！”，她们被清依泼了冷茶，身上还挂着茶叶，看着自己这身德行，确实不能近身伺候。还是领命而去。
清红也想跟着去，但她似乎还没有缓过来，吓得腿脚酸软，几次试着起身可还是软软坐了下去。
清依一直知道清红要胆小些，安抚的笑了笑，说道，“清红，你先再这里收拾一下，我出去一趟…”
凌容宁听着，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许。
清依出去之后，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凌容宁看着怀里睡得死沉的醉月，想把她放在床上躺好，清红想搭把手，可被凌容宁示意不用动。
凌容宁抱着醉月转了个身子，把醉月放好…
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原本柔弱的清红却扯起了一个邪魅的笑容，她不动声色的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然后风一般的梭到凌容宁后面…
举起匕首狠狠的插了下去…
噗——嗤——
匕首埋入肉体时发出的特有的声音…
血花四溅…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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