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出来吧！”。
秦漠神情淡淡，立定不动。
“你在犹豫什么？”。
“我身后第三棵树后的......朋友”。
秦漠慢慢吐出的朋友两个字，充满玩味。
“你真的看见我了？”。
嗖！
一道黑光宛如闪电劈向，树后露出半个身子的人。
“嘶嘶！”。
小黑蛇细长冰冷的身子，迅速缠上对方脖颈。
宛如一条蛇形项链。
缓缓看向来者，秦漠眸光闪烁。
“嘶嘶！”。
小黑蛇朝秦漠吐了吐芯子，然后亲昵地用小脑袋贴贴被自己缠住的人类。
参差不齐的黑色短发，微微遮住眼睛，晃动的碎发间一双金黄竖瞳若隐若现。
好似修炼成精的蛇类。
“嘶......嘶嘶！”。
小黑蛇不断发出声响，好像告状的小孩子。
竖瞳少年认真地听着小黑蛇“说话”，时不时点头，弯指勾了勾小黑蛇的下颚。
秦漠：“......”。
好熟悉的动作......
像花尺给霸主挠下巴，霸主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轻甩。
嘶！嘶！
小黑蛇吞吐芯子的动作慢了一些，竖瞳少年弯曲的手指明显支撑着小黑蛇整个脑袋重量。
少焉，秦漠生出一种自己多余的感觉。
竖瞳少年动作一顿，突然开口道：
“谢谢！”。
“我叫小五”。
还以为你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活人......
秦漠点点头。
“你好！”。
“既然没我什么事了，我就走了”。
嘎吱！
刹那间，秦漠提起的脚一滞，转而恢复正常落地。
咔......嘎吱......嘎......
秦漠：“......”。
嘎吱！
“你跟着我做什么？”。
转身对上小五那双躲在发后的金黄竖瞳，秦漠开口问道。
呜呜......
寒风凛冽，无声的沉默弥漫在秦漠和小五之间。
算了......
嘎......嘎吱！
秦漠一动，另一道脚步逐渐与他的脚步声重合。
唰！
秦漠身影虚晃，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小五提起的脚停在空中，茫然四顾。
须臾，小五一点一点放下脚，脑袋低垂。
似乎十分失落。
“嘶嘶！”。
与小五动作同步的小黑蛇，小脑袋蔫耷耷垂在小五胸前，也是一副抽空精神的模样。
唰！
小黑蛇猛地抬起脑袋，秦漠的声音从一人一蛇身后响起。
“吃梨子吗？”。
一颗圆滚滚的黄黎被骨节分明的四指圈住，送到一人一蛇眼前。
“吃吗？”。
秦漠抬了抬握着雾梨的手，重新问了一道。
“吃......”。
迟疑片刻，偷瞄秦漠的小五，张了张嘴，吐出一个轻浅似乎被风一吹就会散的字。
“没有地方去”。
秦漠视线下移，确认自己刚才听见的那一句出自低着头的小五。
因为没地方去，所以才跟着他。
他是什么好人吗？
皱了皱眉，秦漠眸色复杂。
“嘶嘶！”。
小黑蛇隐隐带着催促意味，朝自己的主人接连吞吐蛇芯。
【暖暖】
“我们可以跟着你吗？”。
小五鼓起勇气，金黄竖瞳蓦地碰触到秦漠望过来的眸光，迅速躲闪开。
“可以”。
两道声音重合，秦漠眸光闪了闪，出声应道。
“小五！”。
“愣着干嘛？”。
“走了！”。
向前走了两步的秦漠发觉人没有跟上，顿住脚回头唤道。
等小五走到身边，秦漠甩下一句自我介绍。
“我叫秦漠”。
小五一愣，望着秦漠快步离开的背影，彷徨的神情顿时消散，喜悦荡漾在金色眸底。
“哥哥！”。
“等等我！”。
一高一低靠得近近的两道身影，伴随着时高时低的呜咽吼叫踏入黑暗。
【哥哥，你来了！】
【嗯】
唰！
迫不及待出现在秦漠面前的永昼，转眼发现陌生人，笑意消退。
“哥哥”。
“这人是谁？”。
上上下下打量贴近秦漠的少年，永昼撇撇嘴不愉问道。
“我......”。
小五神情怯懦，偷偷靠近秦漠，似乎想从秦漠身上汲取一点温暖和勇气。
“他叫小五”。
“你大姐大，新收的小弟”。
“他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秦漠简单介绍完身侧的少年，问起杜匪情况。
小弟......
永昼眸中的敌意隐没，好奇地看着新来的小弟，同时也没有忘记回秦漠的话。
“哥哥”。
“那个奇怪的人类，从我出现到现在一直没有动过”。
秦漠点点头，转瞬跳上树。
见秦漠走了，永昼眼珠子一转，拍拍胸口道：
“小五，是吧？”。
“你记住，以后我就是你的二哥”。
“有人要是想欺负你，我帮你出头”。
唉......
好像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以后他就辛苦一点照顾照顾对方，毕竟他也喊自己一声二哥。
永昼脸上重新露出笑，慈爱地看着神情畏缩的小五。
“听到了吗？”。
永昼叉腰，凑到小五跟前确认道。
小五好似才反应过来，咬着唇，徐徐点了点头。
“二哥”。
“哎！”。
永昼欢快地应了一声，立马笑眯了眼。
嗯......
他记得人类这时候都会给见面礼来着......
给什么好呢？
低头陷入纠结的永昼，丝毫没有注意到小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有了！
永昼眼睛一亮，伸出手，一个褐色弯月形植物果实摊在手心。
“这个给你”。
“见面礼”。
“挺适合你的”。
“二哥，这个是什么？”。
小五捏着褐色植物果实坚硬的外壳，慢悠悠吐字问道。
“可以让你焕发新生的宝物”。
永昼故作神秘，放低声音道。
小五：“......”。
小黑蛇：“......”。
你真的当我们傻啊......
“谢谢，二......哥......”。
收好皂荚，小五目不转睛看着永昼，说罢，对永昼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
“不......不客气”。
永昼眼神飘虚，暗暗在心底谴责自己怎么可以欺负单蠢的小弟。
这小子......
得知永昼送给小五一个皂荚，秦漠：“......”。
新手镇的皂荚有名额限制，但他的手里从来不缺皂荚。
永昼和小月亮，随时可以从他那里取用皂荚。
“哎呀！”。
“二哥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二哥是看你浑身脏兮兮的，这个给你洗澡用的”。
“见面礼，是这个”。
永昼抓住小五的手，飞速往对方手心塞了一个东西。
收回双手，永昼一瞬露出肉疼的表情。
沙沙！
滑滑的......圆形......微微刺手......
小五收紧手，金黄竖瞳暗光一闪而过。
“看看啊！”。
永昼见小五没有反应，心急如焚催促道。
这是......
小五眨眨眼，目不斜视盯着手心的糖果。
啪嗒！
“你......你......你怎么哭了！”。
永昼左右观望，唯恐秦漠看见这一幕。
沙沙！
指尖快速动作，永昼手疾眼快往小五嘴里塞了一颗糖果。
“唔！”。
小五眨眨眼，腮帮子微鼓，挂着泪珠望向手足无措的永昼。
呼！
不哭就好......
“甜吗？”。
松了一口气的永昼，悄悄咽了咽口水问道。
糖果在舌尖滚动，吸入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甜滋滋的。
“甜！”。
小五点点头，额前稍长的碎发随主人动作调皮地跳动。
“甜......甜就好......”。
永昼强颜欢笑，说道。
呜呜呜......
他的糖果存量一下少了大半......
“二哥”。
“你真好！”。
觑着永昼难看的脸色，小五笑着道。
我不好！
永昼一脸惊恐，猛地退了一大步。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五歪了歪头，神情懵懵懂懂。
嗯......
他想多了吧......
永昼狐疑地收回审视的视线。
沙沙！
小五眨了眨眼，当着永昼的面拆开手心攥着的糖果投喂给小黑蛇。
“你！”。
“嗯？”。
小五循声，不解地看向永昼，眸底疑惑浓浓。
“没......没什么......”。
永昼扯了扯嘴角，一眨不眨盯着小五脖颈的小黑蛇。
咔！
小黑蛇两颗尖牙卡住糖果边缘，努力将圆滚滚的糖果囫囵吞吃入腹。
啊啊啊！
我......的......糖......
永昼目光一寸一寸，跟随移动的糖果一点一点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