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步筠倏地吐出一口鲜血，指尖微微泛白，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施法的手指都在颤抖。
系统大惊：“尊上？”
虫族竟然这么厉害，上次只是皮外伤，这次都有了内伤！
司步筠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痕：“刚刚太想当然了，我没想到这具身体撑不住。”
还以为司步筠受了重伤的系统：“……”
原来只是昆娜的身体承受不住这股力量。
“那……还能撑到任务结束吗？”
“我尽力，应当可以。”
司步筠闭了闭眼睛，稍微缓解了一下脑海中的眩晕，这具身体真的是太弱了，即便是她控制着修炼了这么长时间的精神力，承受力依旧很弱。
之前的两个世界，她没怎么用力量，还经常换身体，没想到还有这种限制。
系统看了眼躺了满地的虫族众人，问道：“那她们怎么办？”
“虫族实力大减，这三年刚好供她们休养生息，而我恰好是那个拯救她们的人，被奉为座上宾非常合理。”
“啊？可是……尊上你的脸怎么办？现在再使用灵力是不是不太好。”
虫族也不会相信是昆娜救了她们。
“易容即可。”
司步筠就地取材，很快换了一张脸。
*
另一边，霍尔回到理想国的时候，夜色深重，他利用昆娜伴侣的身份正常进入了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还是和第一次见到时的摆放一致，简洁至极，没有其他人的奢华和富丽堂皇，一切都很朴素。
可这次他进来时却和往常的感觉完全不同，没有欣喜，没有激动，有的只有那即将要淹没他的窒息感。
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只知道自己很害怕，害怕执行人真的是昆娜，害怕他预想的结局真的成为现实。
明明之前即使是知道坎贝尔家族是屠杀他全家的凶手时，霍尔都没有这么害怕。
当他从抽屉里拿出“理想国计划”的完整文件时，他抖着手直接翻到了最后……
果然，他长吁一口气：“竟然真的是她……”
脑海里那天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当时幼年的他害怕得躲在门后，而十六岁的昆娜长身玉立，漆黑的披风遮盖住她的身体，他看不起昆娜的神情，只知道当时的她没有半点犹豫，手中的刀如刽子手般只砍而下。
“昆娜，你的心底可有半分犹豫？”
“昆娜，你那年为什么没有杀我，是觉得我很可怜吗？”
可笑他在看到昆娜断臂的时候，竟然还在想她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昆娜！你到底有没有心？！”
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没有力气去擦，只是呆滞地移动身体，离开了那座高楼，头顶有水滴落下。
霍尔抬头，才看见不知何时阴云密布，豆大的雨滴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周围的人影都在奔跑，只有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泪珠混着雨水滑落在地，他站在桥上，看着湖水中属于自己的倒影。
这是她们拍过婚纱照的地方。
霍尔心中郁结，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转头就晕了过去。
水天相接的桥面上，有人倒在大雨瓢泼中，很久之后才有人发现他的踪迹，将人及时送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