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如和柳敬亭这在楼梯上还有说有笑呢，就见大门处进来一帮人，来势汹汹，气势不善。一个打扮富态的夫人带头，后面跟着一帮穿灰衣的士兵，有那么十多个人。
“给我砸！”孙娟气势如虹，吩咐着带来的近卫，身边跟着两个家丁。
柳敬亭下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这位夫人，且慢，不知春柳戏班有何得罪您之处，让您如此大动肝火。”
戏台上的排练也停了，原本大堂里那么零星的几个客人一看苗头不对也都闪了，亏了这会儿还没有挂戏牌，否则客人在看戏，这么多人来闹，这戏也别唱了！砸了招牌不说，口碑也坏了。
“你是谁？敢拦我。”
孙娟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楼梯上的人，端的那叫是一个风姿卓越。
王月如几人见楼下一片狼藉，自是不能再在楼上看着。
柳敬亭向孙娟拱了拱手。
“在下柳敬亭，不才，是这春柳戏班的老板。”
孙娟刚开始还好，但是听到柳敬亭的自我介绍后脸色就变了。
“原来你就是柳敬亭，正好，找的就是你。”
孙娟使了个眼色，站在两边的家丁立马上前按住了柳敬亭。王月如几人本想上前帮忙，却被孙娟带来的士兵给拦住了。
柳敬亭挣了挣没有挣开。
“不知敬亭哪里得罪了夫人。”
孙娟捏着柳敬亭的下巴。
“这细皮嫩肉的，倒是有几分颜色，难怪迷的我家老爷五迷三道的，天天来你这儿。”
“夫人在说些什么，敬亭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不明白，呵呵！”
孙娟的笑声有些渗人，放开捏着柳敬亭下巴的手，转过身打量着戏楼。反手给了柳敬亭一嘴巴，这力道不小，柳敬亭的脸顿时就肿了，嘴角也有血迹溢出。
“不明白！这下明白了吗！你这戏楼可真是不错，不知陪了多少达官贵人，想必这里面还有我家老爷一份力吧！”
“还请夫人慎言。”柳敬亭不是不知道他们这些戏子在这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嘴里是什么样，但是被如此直白的说着，还是有些屈辱。
“慎言！怎么，做得还说不得！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柳老板你这还不如红街里的窑姐儿光明磊落啊！”说完用手又拍了拍柳敬亭的脸蛋儿。
柳敬亭垂下眼眸不语。
“你说你这脸要是毁了，我家老爷还会来找你吗！我这防了家里的小妾，没想到却让你这外面的野狐狸叼了肉。”说完照着柳敬亭脸上青紫的地方使劲拧了一圈儿。
王月如在旁边看的都脸疼。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歹毒，柳老板到底做什么了，你要这样！”
王月如推了半天士兵组成的人墙，都被挡了回去。
“哟！这儿还有人护着，柳敬亭，你混的也不赖啊！我看今天谁护的了你。赵四，赵五，把他的脸给我抽烂了的，我不喊停谁也不许停。”
“这位夫人，敬亭也挨了半天打，不知可否告知敬亭您是哪家的夫人，您家老爷又是哪位。”
柳敬亭倒也硬气，被打成这样也不求饶。
“怎么，还对对恩客的名号？也是！柳老板的恩客不知凡几，不妨告诉你我家老爷是谁，袁邵泉，不知你认不认识！你也别急着否认，我要不是有证据，又怎会找上你。而我是他的大夫人”说到是袁邵泉大夫人这点时，孙娟很是倨傲。
孙娟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上新染的豆蔻。
“原来是三爷的夫人，敬亭见识了，无外乎三爷总是往外跑了。”说完扯了扯嘴角。
“贱人！”被柳敬亭嘲笑，孙娟自是不甘心，抬手又是一巴掌，声音脆响，听的王月如牙疼。
“你这人够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戏楼你也砸了，你还想干嘛！放开柳老板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王月如说的响亮，但真要办起事儿来她连半个都顶不上用，人家一个近卫就把她按下了，还雄起个屁，典型的有心无力，嘴上爽快办事完蛋。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我看你怎么不客气，放开她，让她过来。”
刚才是怎么挤，死活进不来，现在是被人推进来，王月如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说她是弱鸡真心不是冤枉。
其实王月如过来又顶什么用，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还不如王盛来的实在。
王月如走到柳敬亭身边，想扒开赵四，赵五按着柳敬亭肩膀的手。但是根本没有可能，赵四赵五擒的跟钳子一样瓷实。
气呼呼的转过身看着坐在那里欣赏指甲的女人。
以理服人，那是对讲理的人来说。对不讲理的人，你嘴皮子说破了，还不如一个拳头管用。王月如居然和孙娟讲理，也是可笑，孙娟今天来就不是讲理的，讲理也不可能把戏楼砸了。
“你这人讲不讲点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还砸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律法！快放开柳老板的。”
王月如插着腰，单手指着孙娟的鼻子。要不说王月如天真呢！战五渣！
孙娟能受这个，在家里就是让人畏惧的，除了袁邵泉她谁也不处。啪的一下把王月如的手给打了下来。
“年轻人，你得知道，有些事你能管，有些事你不能管，而有些人你更是得罪不得。在京城，我袁家就是王法，谁敢争锋。”
孙娟这话说的相当霸气，不过也是事实。整个北方确实没有人敢触袁家的霉头。
“你怎么还动手！”王月如摸了摸被打红的手背。
“你看我今天像是来动嘴的吗！不过，你这么护着这唱戏的兔子，难不成你对他也有意思？柳老板，你还真是抢手啊！哈哈哈哈！”
“你胡说八道，我和柳老板就是好朋友，谁像你似的，思想龌龊。下流，呸！”
其实这么些年下来，孙娟都有点神经质了，家里袁邵泉的小妾全让她喂了绝子汤，就为了守住她正室的地位生下长子。可这么些年来袁邵泉去别的夫人那儿过夜，也不会来她这儿，完全是个摆设，她怎么可能生的下长子，长此以往精神一直受着摧残。
“我思想龌龊，要不是因为他，我家老爷怎么可能会不回家，就是因为他！”孙娟说的声嘶力竭，表情狰狞，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了她的敏感点，也有可能没有。
王月如捂着被打的脸，看着这样的孙娟有些害怕！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打，有些委屈，眼泪在眼眶里转悠。
“怎么？还委屈了！”说完跟着又是一下，王月如没站稳脑袋磕在了桌角上，流了些血。
王盛和双儿见自家小姐被打，哪里还能忍下去，可在一群当兵的面前，不过是蚍蜉撼树。王盛反抗的最厉害受的伤最重，双儿人小力微反抗也有限反而是受伤最轻的那一个。
“少爷，你没事吧！”王盛被打的躺在地上，双儿坐在地上朝王月如喊着。
孙娟看了王盛和双儿这边一眼，嘲讽的笑了笑。扭身又像柳敬亭走去，一副要生吞活剥了对方的模样。
“都是你这张脸惹的祸，毁掉就好了！”
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但这两样偏偏孙娟都占齐了。
袁邵泉和张晋宗站在楼上已经看了一小会儿。
“三爷，家有悍妇啊！你这内宅……呵呵！”张晋宗笑而不语。
“莫要看我的笑话，你也有哭的一天。倒是王小姐都受伤了，你不去帮帮？”
“让她长长教训也好！”
“倒是三爷你这个做叔叔的不是更应该出头吗！再加上柳老板，三爷你比我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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