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5点30分。
中海市西郊，青山度假中心。
金碧辉煌的酒店休息室内，一个打扮时髦、气质出尘的女子倚靠在窗前，盯着空荡荡的酒店广场，金色的晚霞将喷泉映得流光熠熠。
“Jenny小姐，麻烦您再等一刻钟，我们导演忙完了就过来。”
前来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将餐食端到茶几上。
意外看见茶几上的手机正在直播《乘风破浪的少女》，还是千夫所指的001号直播间！
此刻直播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条弹幕飘过。
因为学员们这时候都已经下课吃饭去了。
工作人员立刻想到，原来赫赫有名的大明星Jenny小姐居然是001号直播间里某位学员的粉丝？！
听见声音后，Jenny也转过身，年轻的工作人员看到那张阴沉的面孔，立刻后悔了！
就不该出声的，应该悄悄进来，悄悄放下，悄悄走出去！
“小妹妹，我可已经等了三个一刻钟，你们导演要是没空，我亲自找他去！”
大明星的气场果真逼人，光声音就压得人喘不过气！
工作人员慌张摇头：“不行的不行的，你得在这里等他......”
听到这话，Jenny的火气立马上来！
“开什么玩笑？你们导演是拿过金像奖还是奥斯卡？居然这么大的牌面，是不是不想在圈里混了？！”
这口气，吓得小姑娘都快哭了！
明明都跟导演说过了自己是刚才的实习生，不敢接待大人物，为什么还偏偏派她来？！
只能强忍着泪道：“那是因为，我们黄导......在拉屎。”
Jenny：“......”
使个眼色，实习生赶紧逃离现场，连餐盘都忘了拿！
Jenny再瞥一眼茶几上精致的餐食，没有一点食欲。
很快，房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是《乘风破浪的少女》总导演，黄惜才。
黄导在进来前先活动活动脸上肌肉，一进门，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哎呦喂，Jenny小姐，是谁惹得您这么不开心？咦，餐盘怎么留在房间里的，一定是哪个丢三落四的实习生干的，我回头一定好好批评批评！”
Jenny瞟了他一眼，直接不客气地：“黄导这是吃完了？”
黄导一愣神，明知对方在内涵那啥，但也只能赔笑地：“还没呢，工作忙得肠胃病又犯了，实在不好意，叫Jenny小姐等久了！”
见茶几上分毫未动的餐食，关心道：“Jenny小姐，是咱们酒店的食物不合胃口？实在对不住，今天太忙了，照顾不周，还请多担待，下次黄某一定......”
Jenny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因为这个中年男人简直又油又吵！
黄导随即闭嘴。
“黄导，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一定是为了您的妹妹，田纤婷。”
Jenny坐在沙发上，黄导站在她的身前，说话时候微微弓起身子，还不住地点头哈腰。
实在受不了他中分发型。
“你坐下来说，不然我总觉得在跟汉奸说话。”
黄导赶紧听话地坐到对侧沙发上。
Jenny问道：“我听说今天下午，你们的服务器差点崩啊？”
黄导擦擦额角的汗珠。
“还行吧，流量也不是特别大，都在意料之中。”
Jenny皱起眉：“既然都在意料之中，为什么还眼睁睁看着我妹妹被网暴？”
黄导愣住，妈的，千防万防，一不小心还是掉陷阱里了！
只能尬笑地解释：“这啥网暴不网暴的，咱们直播间的观众都是放暑假的小孩子，容易冲动也容易情绪化，都不懂事的......”
话说一半，瞥见茶几上Jenny的手机，愣住了。
这大明星这么忙，有空看直播？
立即改口：“......最近网络黑粉猖獗，我们节目组也是深受其害，但为了保护学员，已经增派了平常十倍数的房管，还派卧底潜入直播间，引导弹幕走向积极。”
“可有时候你也知道的，总有些失了智的粉丝胡搅蛮缠，一颗老鼠屎就能坏一锅粥，何况今天一下子来了一粪车呢？”
“不过Jenny小姐放心，我们对学员的保护是全天候全方位的！她们全都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一直到第一次公演后才能与父母和外界联系，届时，三个星期过去，再大的舆论也早就淡下来啦！”
Jenny只是冷笑一声。
“你真这么以为的？”
黄导也料到她不信，毕竟都不是刚进娱乐圈，都知道能让舆论平息的办法只有两种：
一、从源头上消除舆论。
二、制造一个更大的舆论。
就目前情况而言，这两种办法都行不通！
要想彻底消除？除非刻天晴明天就消失，可是企鹅会愿意撒手吗？她可是棵摇钱树欸！
至于制造出另一个更大的舆论，你在开玩笑吗？
......
仅仅两轮交锋，黄导已是一头冷汗。
看着这个趾高气昂的Jenny，心里一肚子气！
区区一个二线明星，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因为你男朋友是欧皇娱乐的太子爷，我压根就不想搭理你！
电话都不接，直接拉黑！！
奈何，男朋友牛逼，惹不得惹不得......
何况韩总也在电话里交代了，好生招待，打发走即可。
呼.......
“Jenny小姐，您在直播间里也看到，我们已经非常照顾田纤婷了，给他们队配的舞蹈老师是奥斯卡耶，这人在国内没名气，但在国外，那可是大神级人物！”
然而，Jenny并不领情。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只关心田纤婷能不能出道！”
“Jenny小姐，学员能不能出道取决于公演后的撑腰值，据我所知，田纤婷目前人气依旧处于前列，相信最后出道的可能性极大！”
Jenny冷笑一声。
你这不过是空头支票，我要的不是“可能性”，而是“一定”！
问道：“有没有其她保险的办法？”
黄导一惊：“您是说，内定名额？”
“哎呀呀，咱们的投票系统都是公开的，观众除了去各大平台投票，就是通过购买特定乳品兑换次数投票，且每购买一箱还会捐出5块钱的公益基金呢，所有......”
“你直接说行，还是不行？行的话就提条件？投资还是资源，我都可以给！”
Jenny直接把话撂明。
甚至把沙发上的拎包移到黄导身前的桌面，里头有一张支票，上面“0”的个数，竟一眼没数清！
“欧皇下季度还有一档大型户外综艺，不知黄导有没有兴趣？”
黄导深吸一口气，咬咬牙，目光艰难地移开支票。
“Jenny小姐，从技术层面上讲，内定是没有问题的，但必须由韩总决定，您和他是好朋友，知会一声便可。”
不料，对方哼的一声。
拎起GUccI包，起身就离开了。
显然，她已经在韩北成那里碰过壁，现在是想从节目组内部开个口子。
“Jenny小姐不吃了饭走？”
“黄某还有事，就不送啦——！”
砰！
门被暴力阖上。
随后，之前的实习生慌张走进来：“对不起对不起，黄导，是不是我惹Jenny小姐生气的......？”
黄导笑了笑。
“小鹿，晚饭吃了吗？”
“没呢。”
“正好，这份便当没动过，趁热吃了吧！太贵了，丢了可惜。”
“哦。”
实习生迈着小步子来拿饭。
“对了，学员们都去吃饭了吗？”
“除了刻师傅她们，都在食堂里呢。”
黄导很惊奇地：“她们去哪了？”
“在宿舍里吃火锅呢！”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