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打赌
“大家都先回去吧，咱们明天的任务更重，得去更远的地方挖黄连，这夷山旁的不说，中药最多，有了这些药，小溪村的瘟疫肯定能治好。”
采药任务告一段落，宋棠擦了把汗，招呼着众人先回营地。
再不回去，她的小鱼小虾还有野鸡，可都要不新鲜了。
众人可不知道宋棠是赶着回去煮饭吃的，立即背起地上的箩筐，你搬我扛的回到了营地。
营地这边，宋棠满脸笑意的对于奶奶等人报喜：“我在夷山北边找到了水源，今晚大家不必忍耐，口渴了就先喝水润一润吧，我带回来不少水。”
“真的？宋棠，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那咱们现在就去打水吧。”于奶奶激动得差点就晕过去了。
“不急，天都快黑了，那地方蛮远的，也难怪黑羊寨的土匪们找不到。我带了些水过来，给大家分分，先熬过这一晚上，明天再去打水也不迟。”
宋棠把背篓里的水囊拿出来，放到一边，开始给众人分发水囊。
“王婶，你家里人多，又都是大人，分三个水囊吧。曾奶奶你们就两口子，分一个够用了。于奶奶一家三口也分一个，不够再来找我拿。”
“赵三郎，这里有一些干粮和两个水囊，你送到山下给铁龙和你二哥，告诉顺便问问他们有没有不好的症状。”宋棠关心道。
赵三郎：“明白，我这就去。”
说着小伙子一溜烟往山下跑了。
剩下的水囊宋棠拿到手里准备用来煲汤做饭，毕竟水源是她找到的、水也是她带回来的，没人会有异议。
“于奶奶，我做饭的手艺不是很好，您帮我做一下可以吗？到时候我分你一些当报酬。”
亲兄弟明算账，一路上过来，除了水，大家都是各吃各的，宋棠不喜欢别人占自己的便宜，当然也不想占别人的便宜，报酬是一定要给的。
于奶奶嗔怪：“你这话真是埋汰我老婆子，一路上都是你去找水救大家的命，帮你做顿饭咋啦，这小鱼小虾还有野鸡啥的，你打算怎么做？”
“野鸡和蘑菇一块炖汤，小鱼小虾过上面粉入油锅里炸到香酥，喏，猪油在这儿了。”
宋棠指着那一小罐猪油说道，是之前打了小野猪，用板油炼出来的，要不是一路上干旱缺水，这小罐猪油剩不到现在。
如今用来炸小鱼小虾，之后再滤出来炒两把野菜，倒不算浪费。
于奶奶会意，照着她的说法去帮忙做饭。
宋棠则是蹲到一边，开始处理药材。
顾启驱使着轮椅来到她身边，眼下依旧有些不踏实。
他看着手脚麻利处理草药的宋棠，求证似的询问：
“这些药，真能将山下百姓的疫病治好？宋棠，你有把握吗，瘟疫是古往今来最棘手的病症，往往会将一座城，变成无人生还的地狱。”
大雍开朝以来，前前后后爆发过三次瘟疫，哪一次死的人不是数十万？
小溪村这边虽然人不多，但瘟疫就是瘟疫，可怖程度是相同的。
宋棠还没来得及回答，身侧就另有一道激动的声音想起来。
“恩公，您，您们说的话可当真？咱们小溪村的瘟疫还能治好？”
宋棠和顾启同时转头望过去，发现走过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你是……？”
“老朽袁旺财，是山下小溪村的村长。”
袁旺财满脸激动地作揖回答，随后火急火燎询问道：“恩公，咱们小溪村的瘟疫真能治吗？”
“原来是村长。”宋棠淡定的点了点头，答道：“只要药材到位，小溪村爆发的瘟疫不是什么大问题，等用了方剂，顶多两个月瘟疫就能彻底痊愈。”
顾启听了宋棠的话，狐疑的挑眉，这女人的医术到底多高明？
两个月治好瘟疫这种海口，她也敢夸下来？
顾启正想着怎么给宋棠兜底，袁旺财已经激动的往前冲，想要拉着宋棠的手，好好感恩一番。
宋棠阻止道：“你身上有瘟疫病菌，不要跟我们靠太近。”
“是老朽的疏忽，差点害了恩公，那恩公什么时候去小溪村给咱们治病？咱们村已经死好多人了……李隽家的、马二篮子家的，全被瘟疫一锅端了，苦啊，小溪村的命是真苦，求了官府好多次，官府都不肯出面管。”
袁旺财情到深处，哭得眼泪汪汪。
宋棠说：“等药材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就进村治病，不过在此之前，你们村里也得打起精神，把里里外外藏污纳垢的地方，彻底清扫干净。因为小溪村的瘟疫是由老鼠爆发起来的，称之为鼠疫，全村灭鼠是必不可少的。”
袁旺财：“行，我这就回去吩咐村里能动的人，将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
宋棠点了点头，继续炮制药材。
倒是顾启看着兴奋得忘乎所以的袁旺财，冷静的浇了一盆凉水。
“瘟疫兹事体大，就算用了药也未必能治好，你们还是别高兴太早。”省得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把屎盆子扣在他们家宋棠头上。
袁旺财哈哈大笑道：“官府都让我们自生自灭了，恩公愿意揽下这个烂摊子，那一定是有把握的，我们相信恩公的医术！我这就回村，把这好消息告诉村里人。噢还有，这两囊水，是先前收了您大米的几个人，凑起来报答恩公的。都由村里没患病的人烧沸过了，干净的，恩公可放心饮用。”
袁旺财根本不理会顾启的忠告，远远放下水囊，说罢掉头就跑，根本不给顾启继续泼凉水的主意。
二十斤米，给了两囊水，说不上赚了亏了，但先前那几个拦路病人知恩图报的做法，让宋棠很是受用。
顾启不赞同的看着宋棠：“你刚刚的话说得太绝对了，如果两个月后，瘟疫没治好，村民会将怨恨发泄在你身上。”
“能不能治好，两个月后见真章。”宋棠挑眉望向顾启，“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什么？”都这时候了，她还有心情打赌。
宋棠饶有兴趣道：“如果两个月后，我能把小溪村的瘟疫治好，你就要无条件听我命令，任我差遣七天，怎么样？”
“如果没治好呢？”
“我任你处置！”宋棠勾唇道。
于古人而言，瘟疫是毁灭城池的疾病，但于她而言，瘟疫不过是史书上的恐惧。
无数伟大的先人，已经把治疗的方剂研究出来了，并且牢牢刻在她的脑子里。
若照本宣科都没办法治好一场小小鼠疫，那她也是没脸说自己会医术了。
顾启吸了口气，“好，我们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男人和女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于奶奶眨眨眼，还是选择打破这微妙的氛围：“宋棠，小鱼小虾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