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晟没说话，狭长的眼眸，幽深的如同一道漩涡，深不可测，听到卫言的话，不可否置，问道：“好看在哪里？”
好看在哪里？
卫言歪歪头，脑海中又出现了连笙刚刚离开的画面，不加思索道；“一举一动，皆是风骨。”
可不是吗？
明明是个身体有恙的人，但是看到她的一瞬间，让人注意到的不是她的缺陷，而是她的风彩。
很神奇。
听到这样的回答，张世晟轻笑一声，算是结束了这个对话。
又接着说道：“还记得吗，十多年前消失的那个商贾，姓古。”
卫言疑惑的看了张世晟一眼，是啊，就是姓古啊，不是刚刚才看过卷宗了？
“刚刚那人，也姓古。”
“可是，一个姓而已，天下姓一样的多了啊。”
卫言不解，丝毫不理解自家司令脑回路是怎么转的，话题跳转的快不说，还问的没头没脑的。
饶是一向以睿智冷静着称的卫言也有些无奈。
这可咋整，跟不上司令了。
张世晟看了卫言一眼，很微妙，卫言马上闭嘴，双手在嘴边做了一个缝合的动作。
张世晟：……
总感觉身边人该换了。
看看这天天的，智商总是不在线。
卫言好像察觉到了张世晟想法，默默的低头，然后走去角落，拿了两把黑伞出来，递给张世晟一把。
张世晟说道：“走吧，先从那个人查起。”
卫言现在心里有点怂，感觉自己刚刚好像说错什么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
……
昨天，张世晟查看了卫言找来的卷宗。
那是整个霓裳镇的历史。
相传，有一把暗器，名为霓裳。
有一位女子，用霓裳，大杀四方。
暗器霓裳的名号传遍江湖。
但是，现在没有人能够描述出它的模样，历史上分说不一，有说那是刀剑，长鞭，有说是刃，更有甚者，说那是一件舞衣。
而，制造霓裳的制作者，来到这里隐居。
对于这个事情，也是在日后无意间知晓的。
因此，小镇更名为霓裳镇。
事情传了出去，不少大人物来拜见这位制造者，想要求一把霓裳。
那制造者只给了一句话：在我看来，霓裳并不厉害，厉害的是碰上了对的人。
合适的人，合适的武器，才是绝配，不必要为了什么名号，去追寻什么武器。
大多的人退了，还有些许不死心的人不肯离开。
威逼利诱。
百年过去了，霓裳镇几经浮沉，霓裳不出，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
又是几百年。
制造霓裳的人，尸骨都化成了灰，他的子孙无从查起，霓裳至此断绝。
而在十几年前的时间里，有一个第一商贾消失。
是真的消失，如同在人世间蒸发一样，一个庞然大物，就那么没了。
卷宗以后，再无一点笔墨记录关于它的只言片语。
看到这里的时候，张世晟突发想到，十几年前，张老几人，是来过这里的。
派人出来打听，小镇上的人对这件事，不是闭口不谈，就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
什么都不知道？！
骗谁呢？
十几年前的一个大家族消失，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但是人家不说，张世晟这边也很无奈。
要是威逼利诱的话，那不是崩人设吗，而且霓裳镇上，一片祥和，没有一丝被战火波及的模样。
不经历战火乱世的和平小镇，哪里知道司令的威严？
就好比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你就是皇帝进去了，跟平常人有什么两样？
估计对方还会平淡的掀起眼皮，懒懒的回答一声，“哦，皇帝啊。”
如果动用兵力的话，那不是张世晟愿意看到的。
也不忍心的。
再加上这次过来，就带上了卫言一个得力助手，主要是觉得这个案子没什么大的悬念，耗不了多长时间，没成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所以导致了张世晟这个苦逼司令不断奔波。
正想着呢，走在前面带路的卫言停下来了，说了一声，“到了。”
张世晟抬眼，这是一个很破旧的地方，不单单指年代久远，还是真的破旧。
还未进门，就听见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大爷，再给我一点时间吧！钱我一定不会拖欠的！”
“啊！我的手！不要啊！”
张世晟握着黑伞的手指僵住：……
慢慢扭头看着卫言，“这就是你找好的线索？”
卫言把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司令，你要相信我，这个人的口中，绝对是最好套出消息的！”
张世晟忍了忍，额头上青筋蹦跶几下，转眼消失不见，“进去吧。”
走进来，你会发现，这个地方更破，墙壁破旧，青砖都有风化消失的，院内杂草丛生，一看就是好久没人打理。
大堂的门紧关着，那些哭喊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张世晟抬步走过去，一旁卫言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那个大家族的消失，好像是一个禁忌一样，提都不能提，不然，前一秒跟你乐呵呵的镇民，下一秒就翻脸。”
说着，卫言露出一种苦哈哈的表情，显然不止一次受过这种待遇。
“这个路三还是我找来的唯一突破口。”
张世晟的表情，露出一点趣味。
眸中带上了一点色彩、
卫言看到张世晟的表情，好像被鼓舞了一般，接着说道：“路三近四十，出了名的赌徒，听说原先也富贵过，现在的家徒四壁，都是他赌没的，就连妻子孩子都被他卖了，近几日，又欠了一大笔钱，估计刚刚那些声音，就是那些追债的人。”
卫言这话可露出不少信息。
赌徒，还把妻子孩子卖了。
这种人，没有底线，有点钱就会把知道的抖露出来，想要了解当年的事情，这样的人，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切入口。
只是这样的人，一向是被张世晟所厌恶的。
推开门。
入眼便是五六个壮汉跟棍子似的杵在那里，一个瘦不拉几跟猴儿一样的男人被两个壮汉压在那里，他的前面蹲着一个男人，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对着那人的手比划着，好像在决定砍掉哪一根手指。
而张世晟和卫言的进入，齐齐让所有人回头。
那些壮汉一愣，随即皱眉，准备要赶人。
而路三反应倒是快，开口就喊道：“你们快放开我！我的人来给我送钱了！还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