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瑶梅见母
“好奶奶，具体如何去做？”
“你知你是九数血脉？”
“姨娘说过，我命九格，血脉至阴，是修习天衍术的天赋所在。”
“巧不巧，你两这么见面。你能执意如此，看来纯属天意。”钱婆婆叹口气，“造化的事，我老太婆看不懂。既然你两是命中注定的轮回，那便是你的运数，也可能是场命劫。你自且想好？毕竟，阴阳天道，中气以为和。对于少公主纯洁女儿身，影响可是深远，不考虑万全，实属不能行之。”
“还请奶奶明言，苏苏不解何以为中气以为和？”
处于懵懂期的少女，对于情爱之事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不解也能说的过去。
“送你两句话：云行雨施，品物流形；独阳不生，孤影不长。我老太婆只能说这么多，至于如何去做，你自且领悟去吧。”
“好奶奶，说的可是男女情事？”
“我自没那么讲过。你自行理解的，不关乎我老太婆什么事。至此，你也别来见我了。我已经犯了太多忌讳，可不想被你那姨娘说个不是。快快离开这回春堂。你我权当没见过面。”
说着话，便推搡着常苏苏离开。随之关了大门，“回去吧。走时别让外人看见你来过我老太婆这。”
常苏苏转身看到几个仙子拿着花篮从幽径过来，动了念力，从那些仙子身旁走过，回到了公主府。
烛影摇曳，灯花过半。
常苏苏托着下巴，坐在府上已经一天过半了。钱婆婆的话每字每句历历在目。尤其被赶出回春堂那两句话印象深刻——云行雨施，品物流形。独阳不生，孤影不长！
这话再想起来，耳红已过了半边脸面。初懂世情，这难为情的戒备词汇，她有点难以适应。
父母尚且人世，婚嫁之事，当不能自行做了主。父亲生死不明，娘亲每日诵经念佛，这般羞愧之事，娘亲那六根清净，想必也是不理会的；藏匿生人的事，这事更不能惊动姨娘。思来想去，哪有开脱心结的好方法。
苦闷一天一夜，起早，来到那生人房间。又细端详了一天一夜。
时值府上瑶梅盛开的季节，那白底红瓣开的甚是艳丽。独有的芳香给公主府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心思。她收拾了几株，亲手做了几盒素食点心，准备妥当后，前往娘亲住的静心宫。
所谓静心宫，是花山对面一个叫澜山的地方，半山腰有一处宅子，宅子外院高处有一鸣钟，早中晚三个时辰各响钟三次，每次三鸣。对上一日三餐。
去往这个地方，需攀爬七七四十九层台阶。每层台阶间距较大，女孩子步伐实则走起来需要翻倍。好在也算宽敞，但台阶沿山边险峻建造，加上山间湿气严重，手上又拿了物事，行动极为蹒跚。
为了虔诚之心，常苏苏是没有动用任何仙力。就一个凡尘女子手持瑶梅见母的心意。
好不容易到了静心宫，这里也就娘亲一个人住，早些还有仙子负责日常打扫照顾衣食起居什么的，不过，早被娘亲打发下了山。
静心宫院外被人打扰干净了，所看到的房舍尽管简陋但也雅致。所摆放的陈设也是被人经心擦拭过。娘亲是个勤劳的人，就算一个人住的房舍，她也照顾的令人极为舒适。
来到主宫，看到娘亲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
常苏苏矗在门外等到娘亲这轮经目诵完，才轻轻唤了一声——娘亲。
青瑶仙子回过头来，那慈眉善目的样子，着实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只是一身灰衣，妆容朴素，俨如没有蓬莱仙境‘仙子朝‘的美誉。浑身却透有一股清澈，宛如阑山山间那清凉甘甜的水流。
“你来了。去偏房等下，顺带把瑶梅放在百合袋中。如无其他事情，你我也算见过，自行下山去吧。”
青瑶仙子一如既往的一如从前的冷淡。似乎修佛要断六根清净，不惹尘世情分，连亲生女儿近在咫尺，都要显得清心寡欲，无事无非。
“娘亲，女儿这次带了几盒素食点心，尚且是新做的，娘亲平日里可以吃口。女儿近些时日，厨艺有所长进。娘亲有所好口的，吩咐女儿做来便是。”
常苏苏找了话题，想跟娘亲多聊聊。
“你日里需要修习功法，早晚课不能因为女儿家的德行给误了。贫身这里尚且清净，若瑶梅不开，你便不用时常前来做饭送食。娘亲还要去忙着别的俗事，点心什么的你自行带回去。你姨娘好吃这口。”
说完话，朝常苏苏念了句佛语，缓慢走出了主宫大门。
常苏苏紧跟身后。
“你还有事？”
“无事。就是按娘亲吩咐，把瑶梅放到偏堂的百合袋中。”
来到偏堂，看到一个整洁的布袋，放在偏堂的一个地方。九年下来，位置从未变动过。这是自常苏苏懂事起恳求与母亲见面唯一得到的允诺——瑶梅花开，母子可见！
轻车熟路，把瑶梅放好。也把拿的素食点心放到桌面上。正打算退出偏堂，在这房间又留恋一番，方才退出门去。
娘亲送她到院外，只说了句珍重，便转身走开。
一如从前的惯例。几乎九年下来，形式从未改变过一丝一毫。
“娘亲，如果女儿许了身子，娘亲会怪罪女儿不是吗？”
常苏苏鼓起勇气，说明了真实来意。
青瑶仙子停了脚步，依然头也没回，语气没有带一丝波澜，“那是你的事情，贫身无需过问。”
“吃了斋，念了佛，便是女儿许身这般大事，娘亲也要以贫身自居吗？”
常苏苏转身，望着娘亲背影，泪水满面。
“便是念想，必起慧根。你做任何决定，想必事出有因。贫身自入了佛门，便是不扰尘世。遇到有缘人，起了纸短情长的心思，你便大了，你自斟酌就好。如若做不得决定，可以去询问你姨娘。”
“姨娘知道这事，会对那生人不待见的。”常苏苏想起这几天做的事情，心中就是一阵后忧。
“是你起了心思？”青瑶仙子转身，询问了一句。
“能让他苏醒过来，目前只有这一种方式了。女儿每次见他，似乎心都跟他牵扯起来一般。他若无事，我便无忧；他若不测，我自随之！”
“如此心思，许了身家，又有何妨！”
青瑶仙子望着如今出落的如此风华的女儿，想起当年自己风月美貌的年纪，这心性何曾不跟自己如出一辙。当机立断，言语之力，就是直接教唆女儿既然心里喜欢，那便成全，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让路。
拿着开着的瑶梅，见了母亲。母亲虽入空门，心思却异于常人。常苏苏痴情一片，为爱无所顾忌，大约也是随了母亲这般刚烈女子的心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