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濯清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还没来的及回答，小家伙就抓着他的衣服，一脸严肃的盯着他。
“如果爸爸以后有了别的小孩儿，一定也要最爱我，我才是你的大宝，我只允许你把爱分给别的小孩一点。”
樊珏两个大拇指和食指比出指甲盖大的位置，想想又改小了一点，两个小手指头紧紧的捏在一起。
“就这么一点点…”
“……”
樊濯清看着她紧合的小手指，这种缝隙恐怕要拿显微镜才能看出来。
“……”
樊珏仰头看着他，见他不说话小眼神逐渐变的凶巴巴的。
“爸爸是不是想把我的玩具给别的小孩玩？”
“是不是要把我的小裙子也给别的小孩儿穿？”
“把我小零食也给他们吃？把我的零花钱也给他们花？”
“算了，拿走，都拿走吧，都拿去给他们吧。”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让小家伙心里惶惶不安，开始先发制人的谴责他。
“……”
一口口大黑锅扣下来，樊濯清感觉自己的腰板儿都快直不起来了，得抽时间去医院看看脊椎。
“小伙子，想要二宝可一定要和大宝说清楚，安抚好大宝的情绪，可别寒了大宝的心。”
上一站上车的老太太，坐在他们后排的位置，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说。
只是这位爸爸看起来也忒年轻了点，现在的小年轻啊，都太着急了点儿。
“……”
樊濯清没想到自己十八岁就要面临二胎的问题，伸手把孩子抱起来放在腿上。
“……”樊珏脑袋靠在他怀里，嘟嘟囔囔说道：“我只答应分一半出去…”
怕爸爸妈妈更喜欢弟弟妹妹，而忽略或者不喜欢自己，是每个哥哥姐姐都会担心的问题。
“你的就是你的，永远不用分给任何人。”
樊濯清以前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孩子，他应该会孤独的过一辈子。
小家伙的出现打破了他的生活，让他有了活着的感觉，有了家有了爱。
他的生命有她才变的鲜活，孩子就是他的全部，他的生命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听完爸爸放的语音，樊珏才勉强满意的点点头：“那你给他买新的，不许拿我的东西。”
“……”
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聊的驴唇不对马嘴。
樊濯清叹了口气，垂眸看着她圆润的后脑勺，垂首轻轻蹭了一下。
车窗外的高楼林立霓虹闪烁，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大家都在向着自己的归途前进。
晚上睡觉前，小家伙去书房拿了一本童话书回到卧室，要给爸爸讲《青蛙王子》的故事。
樊濯清躺在被窝里听她讲，这样的故事对大人来说有点幼稚，但对于220个月大的宝宝来说刚刚好。
小家伙的记性好，能按照周懿读的内容大致复述出来，捧着书只是当个摆设。
一个故事讲完，樊濯清拿过她手里的童话书，往后面翻了一页又递给她。
“从前，有一对夫妇，他们一直想要一个孩子…”
樊珏又捧着童话故事书，开始讲《莴苣姑娘》的故事，而童话书这页原本讲的是《坚定的锡兵》。
读完两个睡前故事，爸爸的眼睛还在睁着，又翻了下一页给她。
“爸爸，你把眼睛闭上听…”
樊珏都快读困了，勉强撑着精神从脑海里搜下一个故事出来念。
“……”
樊濯清闭上眼睛听，这下脑子里都有画面了。
讲完第三个故事，小家伙看爸爸没睁眼，连忙放下故事书钻进了被窝里。
和往常一样贴到爸爸怀里睡觉，一抬头四目相对，爸爸黑白分明的凤眸正看着她。
“……”
樊珏连忙举起两只小手捂着眼睛，假装什么都看不到，给爸爸讲故事太费小孩了。
“……”
樊濯清关了卧室的灯，轻轻拍抚着孩子的脊背，慢慢进入梦乡。
暑假的第一天可以完全放松，父女俩睡了个大懒觉，外面太阳晒屁股才起床。
出门买菜然后收拾家里，小家伙跟在他屁股后面帮忙，时不时扑到他背上要骑马。
周荷安排的特教课明天开始，让他放松一天。
小家伙卡符纸的册子都塞满了，差不多有两百多张，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
之前舅爷爷给买的黄纸用完了，一部分被她用来画符，还有一部分被她拿去乱涂乱画折着玩儿。
樊濯清问舅舅要了买黄纸的地址，带着孩子一起去采购。
学习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小家伙的玄学术法应该也差不多，既然是天赋就不能荒废。
季家的车在小区门口等他们，季南风想着第一天怎么着也不会在忙，便约他们一起出门。
反正他也不知道去哪儿玩儿，就跟着一起逛逛。
舅舅给地址在四环的一个老巷子里，这里的铺子和外面不太一样。
典当行、玉雕铺、棺材铺、古玩儿店等，门头牌匾呈清一色的黑底金字。
建筑的风格也有些老，像是两百年前存留下来翻新的。
周围来往的人挺多，季南风四下环视了一圈儿，有股阴森森的感觉。
最近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有点儿凉凉的。
他们按照舅舅给的地址，在街尾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门口停下。
内里的陈设杂乱，缠着红线的铜钱剑、打着蜡的桃木剑、拂尘、元宝之类的东西，全都堆在正厅的案几上。
“咳咳咳，买什么东西？”
檀木的长案后传来苍老的声音，里面的人似乎是在找东西，发出叮里哐啷的声音。
“老奶奶，我们买黄纸和朱砂。”
樊珏站在长案旁，小脑袋还不到长案三分之二的位置。
“这声一听就是个老爷爷吧？”
那人的声音嘶哑低沉，季南风感觉不太像是老奶奶的声音。
“咳咳咳……”
老人从长案后出来，脑袋上带着一顶黑色的的旧帽子，苍老的面容上爬满了皱纹，拎出一沓黄纸递给他们。
一共五百张还有一盒朱砂，老人苍老的手指在算盘上拨动，说了一个金额。
“……”
樊濯清拿起手机想扫码付款，却发现店里并没有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