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樊濯清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从小到大，他也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
“会说话又怎么样？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见了我不会喊爸爸吗？”
樊万里最讨厌他这种清冷平静的眼神，就这么望着自己，仿佛是自己欠了他的一样。
“你还有事吗？”
樊濯清看着他倒胃口，根本叫不出那种称呼。
看着他这副冰冷的态度，樊万里心底的那股急躁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对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以往那些骂他的话都有些说不出口，他好像也没有跟自己交流的欲望，从来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你别以为有秦家给你撑腰，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是你爹，无论你多少岁都有资格教育你。”
“你就是个屁！”
樊濯清平静的看着他，对他的已经谈不上恨不恨的。
只希望他们一家三口锁死，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说什么？”
樊万里摁在车窗上的手，猛的挥起就像以前那样，对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即便是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意识不到眼前的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樊濯清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猛的用力将他半个身子都拉进了车里。
只剩下两条腿在车外不停的扑腾，样子别提有多滑稽。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混账东西。”
樊万里憋的满脸通红，吃的肥胖的身子卡在车窗上，拼命用力却挣不脱他的手。
“从小到大，我不知道挨了你多少耳光，你尝过被人无缘无故扇耳光的感觉吗？”
樊濯清漆黑的眸子染上阴鸷，暴戾的情绪犹如火山喷发。
活在黑暗里的人，不仅有温柔阳光的一面，还有阴暗狠戾一面。
“你想干什么？”
樊万里这时才知道害怕，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使出全身的劲儿往后退。
“不干什么，我也想试试动不动就扇人巴掌，把别人的尊严踩踏在脚下是什么感觉。”
樊濯清眸子的寒光浮动，抬手狠狠的甩了他几巴掌。
“啊——”
“樊濯清，你这个畜生，你连你你爹都敢打，你不得好死。”
樊万里左右脸共计挨了十巴掌，脸肿的像猪头，疼的左右耳朵嗡嗡响。
被直接从车窗里推出去，像摊肥肉似的躺在地上哀嚎。
魏瑶吓得连忙下车把人搀了起来，对上樊濯清那双倨傲孤冷的眸子，瞬间低下头不敢说话。
上次在酒会，她已经见识到了他的狠劲儿，不敢在跟他正面硬刚。
嘴上吃亏是小事，巴掌真真切切的抽在脸上，那才是真的疼。
樊晟穿着一身昂贵的新衣，看到这个往日里他瞧不起的哥哥，眼神有些闪躲。
挨了巴掌，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樊老爷子，拄着拐杖出来查看。
“爷爷，他打人。”
樊晟快步朝他跑去，拉着他的手要让他主持公道。
看到樊万里被打成猪头，樊老爷子露出不悦的神色。
“濯清，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跟他动手？”
“爷爷，你不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照样想让你死吗？”
樊濯清打开车门下车，冷眼看着他们。
他们这爷孙三代真是可笑，子不子，父不父的。
不过盼着对方早点死的心，倒全都是一样的。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樊老爷子刚消下去的火又升了起来，他这张嘴还不如哑着。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自己清楚，可是当着这些司机佣人的面戳破，不是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把车挪开，我要走。”
樊濯清不喜欢跟人吵架，他现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怕继续待下去会发疯，会忍不住给在场的每个人都来一巴掌。
“你打了我就想走？”
樊万里哪里忍的下去这口气，被他从小打到大的孩子，现在反过来打他。
让他怎么能接受？
“你可以选择报警。”
樊濯清倚靠在车门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樊万里气的肺都快炸了。
报警？他怎么报警？
只要他报警，第二天大家就都知道他被自己儿子打了耳光，他还怎么出去混？
“挪车！”
樊濯清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耐烦的情绪已经堆积到顶点。
他对于这些人，很难匀出半点耐心。
“你这个……”
樊万里抬起手想打回来，被樊老爷子呵斥住。
“够了！大过年的闹成这样像什么？把车挪开让他赶紧走。”
就他这熊样，哪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的对手。
司机把车倒到路边，让出一条路让他们通过。
樊濯清拉开车门坐上车，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人走后，樊万里瞪着樊老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你一大把年纪还是这么没出息，要你有什么用？”
樊铮粤见他还敢瞪自己，厉声将他给吼了一顿。
“我没出息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不愿意把公司放手交给我？
等我公司破产了才给我打钱，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烧给我？”
樊万里气的转身就走，带着妻儿上了车，直接打道回府。
一顿巴掌已经把他给气饱了。
这个年不过也罢。
“你……”
樊老爷子差点儿气的撅过去，这一个两个都要上天。
别人家欢欢喜喜的过新年，轮到他却跟个笑话似的，站在这里像个乐子。
他为了这个家含辛茹苦，最后却落得个里外不是人，没一个人能理解他的苦心。
樊濯清回到秦家，大家刚吃完中午饭。
看着他红着半张脸回来，秦雨瑞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在樊家挨了打。
“怎么把脸搞成了这样？”
“被水烫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樊濯清的脸只是有些许红肿，触碰到会有种刺痛发痒的感觉。
“……”
小家伙掐指一算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闷闷不乐的撅着嘴，打开烫伤膏给爸爸擦脸。
“弄完过来吃口饭，我让厨房给你煮了点饺子。”
周荷一看就知道他还没有吃饭，不由得有些心疼。
大过年的跑上门拜年，还被人给欺负成这样。
没想到樊老爷子以往看起来公正，背地里却是这样个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