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知道吗？”秦阳盯着他问。
“难道不需要吗？”罗高也盯着他的眼。
面前的寂寞青年嘴角微微一翘，露出洁白的牙齿：
“一条小河流入大海，难道我要测量这条小河的水量多少，怕把大海撑满了？”
“呃——”罗高眨眨眼愣住，一时不明白他这个比喻是啥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你这个可乐罐子是大海，天上的雷电是小河？”
“我这么理解对吗？”想了想，罗高反应过来。
那个年轻人在背包里掏出一个折叠帐篷，随手一抖，帐篷自动展开。
他钻入帐篷里，不一会又探出头来喊道：“进来暖和一下”
罗高缩着身子钻进帐篷。
虽然穿着雨衣，但里面的衣服早被打湿，也冷得够呛。
一入帐篷顿时觉得帐篷里有一股热风猛吹，暖洋洋，非常舒服。
秦阳拿着一个理发店用的那种吹风筒吹风，热风滚滚。
罗高冰冷的身体舒服得活了过来。
“暖和吧”秦阳笑着说。
“你还带着这个东西？你是来做试验还是来度假的？”罗高脱去雨衣扔到外面。
“和雷电打交道总要挨淋雨，上次没带，差点冷死我，这次有备无患”秦阳嘿嘿笑着。
他拎起自己的衣领往里面吹热风：“舒服”
吹了一会让身体暖和起来，把吹风筒递给他：“你也吹一下”
罗高看着他手里那个电热吹风筒，猛地想到什么。
“你哪里来的电？”罗高问。
电吹风呼呼作响，风力很大，风很热，吹得非常舒服。
“电热吹风筒耗电很大，你用什么电池？电池呢？”
罗高目光在小小帐篷里扫视，能带动这个电热风筒的电池不会小。
秦阳打开电热风筒手柄，取出一小截铝管。
铝管大小和常用的五号电池差不多，做工很粗糙，扔在地上就是垃圾。
他扬扬手中的小电池，然后又塞回去，继续吹。
“这么小的电池能带动电热风筒？你当我博士三年白读的吗？”罗高提高声音道。
“那你说电吹风怎么能吹热风出来”
秦阳又拎起自己的衣服领口，往背后吹风。嘴里哼着舒服舒服，叫个不停。
“呃——”罗高楞了
“一般电池当然带不动，这是限量版高科技电池”秦阳又说。
罗高心中一动，突然问：“你电单车的电池呢？”
秦阳又把电吹风筒打开，取出电池举在眼前：“也是这个”
罗高惊讶得几乎惊掉下巴，他不由接过那枚铝管，入手有一阵冰凉的感觉。
“你别骗我，这个能带动你那电单车，我把它吃了”
罗高看着手里那枚简陋的铝管，铝表面被氧化，黑不溜秋，就像一枚被随手扔掉的废铁。
秦阳一把夺回电池：“别吃，很贵”
罗高道：“如果真有这种电池肯定轰动世界，肯定获得诺贝尔奖，马上成为世界首富走上人生巅峰”
“人生巅峰？”秦阳嘴角撇了撇：“我现在不就是人生巅峰了吗”
“哪里造的，我也买一枚”罗高说。
秦阳摇摇头：“都说了是限量版的，只有一枚”
“厂家在哪里”罗高追问。
秦阳把电池又塞回吹风筒，才说道：“不知道。那天我走在路上，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拦住我，说我骨骼清奇。。。”
罗高皮笑肉不笑笑了一下：“这种老掉牙的笑话没意思”
秦阳不愿透露电池来历。
罗高想到雷所长说这些民间科学家总认为自己的发明创造能获得诺贝尔奖，向他们打探这些东西好比挖人家祖坟。
罗高放弃追问电池的来历，转而问道：“这么小的电池，能充多少电？”
“不知道，我的研究方向不是电池，反正充了一千块钱的电，电表就欠费了”
“你这个电池充了一千块钱的电？”罗高再次瞪大眼睛。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度电大约五毛左右。
充了一千块钱的电，那便是二千度电。
这个小小的铝筒装了二千度电？
简单一算罗高打了个激愣。感觉头脑一片空白，超出他的常识。
他隐隐感觉以前学的知识不够用了：“你这里面装了二千度电？”
他骑着上学的电动自行车电池体积很大，沉得要死，还最多只能充2度电左右，续航六十公里。
而眼前这颗小小的五号“铝管电池”能充2000度电？
而且听那家伙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是没钱交电费，还能充得更多。
这枚简陋的铝管电池至少能让他的小破电动车行驶6万公里，难怪他骑着上山轻松自如没一点压力。
“六万公里，绕地球三圈”罗高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又听秦阳唠叨说道：
“电费贵死，我的研究用电量非常大。后来我想着天上的电无穷无尽，还是免费的，我干嘛不向天要电呢”
罗高强忍着心中惊骸，强做冷静说：“你来雷公山不是来研究雷电的，你是来充电的”
“对啊”秦阳无所谓轻轻点头。
罗高没心思和他说话。
他的目光看向帐篷外那个可乐罐子，被雨水打得啪啪响，轻飘飘在积水里起起伏伏。
用闪电来充电？
“你不是来了两次吗，没充够？”罗高说。
秦阳叹气，又把电池装回电吹风筒。
他继续吹着风：“我对雷电能量不太了解，轻敌了，前两次充电的导线被劈断，白白交了三千块进场费，一度电也没充成”
秦阳痛心疾首，后悔万分，心痛三千块。
“你那导线那么细，你确定这次能成？”罗高又说。
他目光看向那条几十米长的电线连接到引雷针上。
那电线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电线，在五金商店里最多2块钱一米。
秦阳也看着那条电线，嘴角微扬：“这次下了大决心，带牛刀来杀鸡”
话声刚落，空中一道闪电，劈中另一旁的4号引雷针，带起一道耀眼电芒。
“哎呀可惜”秦阳拍着大腿大叹可惜：“没劈中5号引雷针”
“雷电是好东西，但太不确定，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道闪电会劈哪里”
“上次我接在3号引雷针上，等了三天三夜，有十个雷电劈到引雷针，偏偏不劈3号，你说气人不”
“然后换到4号引雷针，结果3号引雷针又被劈了两次，老天是不是和我有仇”
罗高忍不住道：“你把十个引雷针全接到可乐罐子里不就保险了”
“好主意是好主意，我也想过，但是我的牛刀电线只有一百米，接不了那么多”
“你那可乐罐能装多少电？”罗高问。
秦阳摇头：“不知道，但应该很多。我对电池没兴趣，电池只是副业随便搞一下，我主攻方向是材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