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玉出了门，光脑显示屏出现在眼前。
自从军校里那个装成Alpha的杜云筝那件事之后，他任何地方都不放心，在房间里装了好几个监控。
他对白霜没有完全放下戒心，虽然看不出伪装的痕迹，他此刻也没有什么好被图谋的，他还是想看看白霜会在他离开后干些什么事。
白霜洗了脸，扭头撞到了玻璃门上。
他捂住脑袋摸了摸门，情绪非常稳定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陆成玉：“……”
门是他关的。
“没长脑子的小蠢货。”陆成玉拿了饭回去，白霜正在沙发上爬着，“过来吃饭。”
“你不能这样叫我。”白霜从沙发上坐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陆成玉味道的感知格外敏感，吸多了便觉得晕晕乎乎。
他知道一种功法，能提高感知，当这种功法只限定一人时便格外灵敏。
要修炼，白霜给自己安排了计划。
“行，不蠢，来，跟我说说，你脑门上那个红印子怎么弄的？”陆成玉故作疑惑，装作一副真诚样子。
白霜憋红了脸，“不小心碰到了。”
“不小心啊。”陆成玉点头，“原来是不小心啊。”
“陆成玉！”
“吃饭，我饿了。”陆成玉说。
“……哦。”白霜低头吃饭。
陆成玉侧头无声勾起唇角。
虽然是小蠢货，但还怪可爱的。
吃过早饭后白霜把东西收拾好，擦了桌子安静地坐一边修习功法去了。
陆成玉不出门，减少不必要的露面，平日大多是躺着，信息素经常失控，折磨的他痛苦不堪，出门很危险，暴露了也不行，先不说别人，陆家第一个放弃他。
他拿了被子裹着，压在脸上，以防被白霜发觉。
他脖子上的吊坠是他的机甲原型，从白霜进来后一直没有拿下来过。
虽然察觉了也没事，如果白霜对他有一点恶意，在机甲上的禁制便会跟随他的意志发动攻击。
他还挺想看这样的人对他下手时的样子，一定，很精彩。
房间里安静下来，陆成玉没有再让他去上课，白霜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本就为了陆成玉过来，其他人都没有必要应付。
白霜比较苦恼的是陆成玉不想养他，他目前对这个世界接触过少，还没有能力赚钱，他不想去找那个白家的母亲，他只想依赖陆成玉，可不想跟别人有过多牵扯。
怎么样才能赚钱呢？
白霜思来想去找不到门路，这个世界他了解的太少，还是得找几本历史和文化方面的书籍查看，得先清楚局势。
打定主意后白霜站了起来，走过去，“成玉。”
“嗯。”陆成玉睁开眼睛，对上了一捧钱，“这是？”
“这里有三十个银币，是我赚的，都擦干净了。”白霜全部拿了出来，有点小得意，说：“给你。”
“怎么赚的？”陆成玉懒洋洋地挑起一枚拿在手里，在主星一顿饭都不够吃的。
“捡垃圾，卖钱，有人收。”白霜说。
“……”陆成玉想起他那次情绪失控说的话，心情有些复杂，“很累吧。”
“昂。”白霜举起手，指着手心处一个小疙瘩，“磨出来泡了。”
陆成玉看了一眼，豆大的水泡，不细看根本留意不到，“娇气包，去吧，那边小柜子上有蓝罐的药膏，自己拿着用。”
“可疼了。”白霜强调，没动。
“哎呦。”陆成玉受不了他一脸严肃认真地表情，笑了一声，“真过分啊，怎么能让你疼成这样呢？”
白霜愣愣地看着他笑，手一伸，把钱塞给他。
“诶。”陆成玉接了一把，无奈地看着他，“不是，你。”
白霜开心地翘起嘴角，陆成玉挑眉，“真给我？”
“嗯。”白霜点头。
陆成玉：“全部的钱？”
白霜：“我挣的。”
“行。”陆成玉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我收着。”
白霜得意地点点头，陆成玉被他蠢了一脸，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这样的小玩意儿，养着倒不是不行，圈里有不少人都爱养上一两个情人玩物，他养个宠物也不算过分……等等，他被白霜下咒了吗？
他要真养着人不就顺了他的意？！
白霜这个软骨头，真被他养着估计再站起来就难了，还是得学习走出去，他好不容易走出来可不是要当谁的附庸。
陆成玉没有点明，他说了也无济于事，这得靠白霜自己意识到才行，白霜是白霜，其次才是别的身份。
他没什么烂好心的助人为乐情节，找点乐子的心态更多一点，当然在此之上，他不介意给白霜指引一条路。
他非自己不可了，白霜贫瘠的人生里，他陆成玉，是唯一的指向。
多么伟大的设定，真想看看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就像是他的曾经，又是一场坠落吗？
陆成玉去拿了药，“手。”
白霜把手摊平，陆成玉用手指挖出一块，细细按在白霜手上，冰冰凉凉的触感，揉弄一会，很快变成水珠样质感。
“你对我真好。”白霜说。
“没关系，如果你有心理负担，就当自己是小猫小狗，会好很多。”陆成玉说。
白霜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调侃的玩笑，认真地说：“你都不养我，你还想养猫狗？”
“……你还真比起来了？”陆成玉把他脖子上的绷带解开，“我可没说要养，别给我扣帽子，还有，我想养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霜沉默，眼尾耷拉下来，不一会儿鼻尖憋的通红。
陆成玉帮他换了药，血已经止住了，“行了。”
白霜点头，站起来走到他刚刚呆着的角落里缩着了。
陆成玉挑眉，还闹上脾气了？
白霜眼皮发酸，又烫又涩，他眨了一下眼睛，泪珠子就掉了出来。
他默默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不碍事的章鱼球，安静地难过。
“把头抬起来。”
陆成玉的声音响在头顶。
“不要。”白霜闷闷地说。
嘿，真想给他一脚。
陆成玉说：“我再说一遍，抬头。”
“……”白霜把头抬了起来，清冷的人哭也是安安静静的，像一捧融化的积雪，从掌心溢出，嘀嗒嘀嗒落在地面。
“哭什么呢？”陆成玉抬手落在他脸上，指腹湿凉。
白霜在他手上蹭了蹭，“虽然现在还没用，但是会变的，我会变有用的，你不要养别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