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玉这副壳子今年刚十八，年轻稚嫩，但灵魂早已被磋磨，透露着一点油尽灯枯的绝望。
白霜刚才还在哭，为了陆成玉的离去，此刻看着眼前因为他的话而停住动作的人，他哭腔又带了出来，“你，你，我......”
他缩到一旁，看着陆成玉掉眼泪，哼哼哧哧最后只说了一句囫囵话，“你把衣服穿好，不要那样。”
陆成玉：“......”
陆成玉眼眸中带上了点不一样的神色，这点不一样唤醒了他麻木的灵魂，似是干涸土地上的一滴水，没什么用处，却唤醒未曾死寂的躯壳。
“你哭的，跟我要强了你一样。”陆成玉说。
白霜心疼他，胡乱抹抹眼泪，看陆成玉终于开口搭理他，仰头看着他，眸子水蒙蒙的，他声音里带着哑，问：“你平时也会遇到这么变态的事吗？”
“你是第一个。”陆成玉说，他抬手揉了一下鼻尖，把唇间薄薄的刀片夹到指间。
他长相是带着攻击性的凶样，又一副快死掉的断气样子，别人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晦气，更遑论做这样的事。
他说完也不再管他，把衣服穿好，靠着墙坐了下去。
如果白霜答应，陆成玉会划开他的大动脉，血会喷射出来，无论他是不是异能者，都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
“我叫白霜。”
那边的人说了一声。
陆成玉没有说话，他又回到了一开始见到的那样麻木迟钝的样子。
他手指间的刀片没有扔掉，他依旧在防备着白霜。
异能者因为耐不住寂寞找普通人很常见，他也见过长相不错的男人遭遇这样的事，但更多的依旧是女人。
一开始他以为白霜是来找他做这样的事，他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不是也没关系，随便怎么样都成，陆成玉想，他好像要死了，胃部翻绞的疼，身体没有力气，眼皮子发沉。
死吧......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你要喝水吗？”耳边传来一道关怀的声音，陆成玉撩起眼皮，白霜的手心汇聚出一捧水，清澈的干净的水。
白霜把手凑过去，“你看，我是水系异能，干净的，可以喝。”
陆成玉把视线抬高，放到他的脸上，懵懂的，比他还要无辜。
不是为了羞辱他。
……或者有他还没有发现的其他目的。
陆成玉暂时没管，可以活下来，他也想的。
陆成玉凑上前，低头，很快一捧水喝完，他轻轻地舔舐干净白霜的手心，抬眸，“还有吗？”
白霜：“......”
白霜脸红又羞赧，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般，快速把手收回，说话也磕巴了一下，“你，你，你不用这样。”
他本就是水生妖物，于水上的异能天生得心应手，虽然是第一次尝试，水球形成在半空中，颤颤巍巍地朝着陆成玉靠近，然后直接扑他一脸。
陆成玉：“......我不要了，是我太贪心了。”
白霜慌乱地靠近，陆成玉条件反射地手臂绷紧，准备攻击过去，白霜被他说的心酸不已，眼泪又要涌出来，含在眸子里，要掉不掉的。
“对不起，哥哥，我太没用了，我以为我很厉害的，我不是故意的。”白霜说。
陆成玉奇怪地看着他。
白霜在身上掏掏，什么也没摸出来，手足无措地说：“我太没用了，这点事都做不好。”
陆成玉开口，声音清晰了一些，“你想让我上你吗？”
白霜：“......”
白霜哭泣的表情呆滞住。
陆成玉：“可是我现在没有力气，你要坐上来自己动吗？”
白霜：“你的脑壳坏掉了吗！”
陆成玉收回视线，垂眸，没什么表情地木着脸，又猜错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白霜发现这个房间什么吃的都没有，七七说他去搞，但他不放心，“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出去弄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陆成玉沉默，没有说话。
“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白霜一直问，问一句靠近一点，眼看没有停歇的架势，弓着腰把脸怼到陆成玉眼下。
陆成玉艰难地蹦出一个字，“好。”
白霜开心地点点头，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门砰一声合上，陆成玉心情复杂，这个人天真的像傻子一样。
他答应是答应了，但他说话一向不作数。
陆成玉缓了缓力气，慢慢站起来，肚子里有虚假的饱腹感，他打开门，往外走去。
脚步踏出，然后顿住。
白霜歪歪脑袋，“哥，不用送我，你快去休息吧。”
陆成玉面无表情转身回去，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