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差的两条胳膊，无力般地垂落在身体两侧晃晃悠悠，显然是已经断了。
可想而知，刚才的那声惨叫，应是这天玄阁的仙差发出来的，并不是出自灵然。
“说，谁让你这么做的？”少女眼神凶狠地凝着面前的天玄阁仙差，另一只手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嘴角扯着冷漠和阴厉，“还不肯说吗，也不知道若是我手里的这把刀一刀一刀将你身上的肉剔去，第3357刀的时候，你还能不能活？”
“仙子……”
“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做的。”
小仙差嗓音颤抖，害怕的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如果灵然仙子真的要在她的身上切下3357块肉才让她死，那种煎熬、痛苦、恐惧、绝望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没人想在这种绝望的煎熬中死去，小仙差不想死，更不想承受这种煎熬。
见她不说实话，少女的表情更冷了一些，眸光流转，湛黑的眸子中闪着骇人的光。
她一边动作娴熟地把玩着掌中的匕首，一边垂眸语气平淡道：“既然如此，让我想想，该从哪块肉开始割起比较顺手呢。”
下一秒，她猛的抬眸，将匕首贴在小仙差的脸上，用刀背轻轻划了划，乖戾地笑着道：“要不，就从你这张脸开始吧。”
小仙差怕的要命，紧闭双眼，从被掐住的喉咙里挤着哭腔道：“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少女使了些力气将她的脖子掐的更紧了一些，厉声：“怎么，害怕了？”
“咳……咳……”小仙差被掐的快要断了气，偶尔发出几声急促的喘息和咳嗽，脸色憋的通红。
眼看着人就要被自己掐死了，少女松了些劲：“我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说出背后指使你这么做的人是谁，我可以放过你。”
“但若是你执迷不悟，那我灵然会的杀人法子可不止刚刚说的那一种，也许你还听说过剥皮、腰斩、车裂、烹煮，又或者是水滴刑？”
这是凡间最残忍的刑罚，小仙差虽然没见过这些，但是早有耳闻，此刻的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怕的像是丢了魂。
少女嗤笑了一声：“还不说吗？”
灵然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吓唬吓唬这小仙差而已，那些手段实在是太残忍了，残忍到就连灵然自己想到那些画面，都觉得头皮发麻。
她只想要知道幕后之人是谁而已，是不是如她猜想的那般。
一开始她怀疑背后之人是晨间在如梦轩门口偷袭她的那些妖族中人，毕竟逃走了一个。
但是后来她想了想，天玄阁又守卫森严，很难有外人进入，只能是天玄阁里的人想为难自己了。
而且做这些事的人，并未想要她的命，所以应该和晨间那些妖族之人并无关系，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所以，灵然猜想会不会是天玄阁的阁主唐芷芸？
会猜到她的身上，是因为礼尚往来的道理灵然她懂，兴许是自己贸然来访求人办事，却又未带上半分薄礼，惹的忙碌的唐阁主不高兴了。
可是身上的灵石之前全给了柔蓝了，眼下自己身上已没有能在仙界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囤货空间里那些，随便拿出来一件，怕是都要让唐阁主当成是妖物给毁了。
她也不想空手来的。
此时，见到眼前场景的郁云溪愣了愣。
她……
小废材？
虽然在天玄阁门口时，郁云溪就已猜测，唐芷芸失踪的贴身仙侍，应是被小废材从凡间带回来的火药给炸没了。
也早就觉得如今的她，心性举止都和从前的她不大一样了。
但是，郁云溪没想到，这小废材……该怎么形容呢，刚才她那阴厉骇人的眼神竟连他也被震慑了片刻。
他不禁在心里发问：这三个月，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能让一个曾经连鸡都不敢杀的优柔寡断之人，变的眼下这般杀伐果断凶恶残忍。
震慑过后，少年笑了，嘴角勾起邪佞的弧度。
很好！
便是要这般杀伐果断才配得上他要拿来祭天的猎物，便是要这般凶恶残忍才会更加有趣。
稍纵即逝的笑容收起之后，他开口问道：“夫人，你在做什么？”
平静的声音中，充斥着故作恐惧的惊慌，还特意喊的夫人。
是的，他喊了夫人，不过是故意当着唐芷芸面喊的。
若是没有外人在，他只会在嘴上喊她仙子，心里喊她小废材。
最多最多，也只能是喊灵然，不会再有更亲昵的称呼了。
比起方才那一声灵然，这一声他将音调提高了许多，这回灵然听见了。
手掐仙差的少女一愣，是自己那个柔弱夫君的声音，她猛的一回头，在昏暗的光线中一眼便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果然好看的人，在哪里都会惊艳时光，哪怕是在暗无天日的光景里，也出众的让人一眼便能发现。
等等，
少女定格在他身上的视线顿了一下，他刚刚喊自己什么来着？
夫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喊她，还挺悦耳的怎么回事。
只是，他怎么来了……
灵然：“我……”
少女眉头微微皱起，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没等灵然开口询问，她忽的发现来的人还不止郁云溪，还有司空和……她正在怀疑的将这大门锁上并吩咐人放老鼠吓她的幕后之人唐芷芸。
灵然嘴角微微颤了一下，心道：完蛋，这些仙界中人走路走没声音的吗，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会不会看见了自己废了这小仙差两只胳膊，还差点掐死她的凶恶模样。
Emmm~灵然撇了撇自己还掐在小仙差脖子上的手，尴尬了。
下一秒，
灵然抿了抿嘴，两眼一抹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
少女松开了小仙差的手，秒变弱小、无辜、可怜、无助、委屈小哭包，快步上前弯腰抱住了仙椅上的少年，钻进了他的怀里。
“夫君，我终于等到你来救我了，呜呜呜。”灵然悄悄沾了沾口水，给自己抹了两行眼泪，边哭边诉苦，“夫君怎么才来，然儿好害怕呀。”
郁云溪：“？？？”
他倒是没看出来，她哪里害怕。
“那小仙差将这藏书楼的门被锁上了，然儿已经被困里面多时了，她还放了老鼠进来吓我，夫君你不知道我的魂儿都快要被吓飞了。”
灵然指着被自己断了两条胳膊的小仙差哭的更带劲了，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她继续说：“刚才……刚才她还想要我的命，争斗中她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胳膊，然儿想要问出是谁指使她的，才迫不得已佯装那般凶狠吓唬她，然儿才不敢真的要她的命呢，然儿从未杀过人，然儿连一只鸡都不敢杀。”
郁云溪：“……”
原来如此，
终究是自己想多了吗，如此废材，她确实很难凶恶残忍的起来。
顾不上多想，看着当下弱小可怜的灵然，恍惚间郁云溪不禁伸手，拍了拍钻在他怀里的小脑袋：“好了没事了，为夫来了，这就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