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对于卫少儿的美色，曹酩曾经确实是馋过那么几次。
毕竟就算跟卫子夫没法比，但能够被自家老娘看上收入府中的，其相貌最差也得在一流水准上。
但真要说把跟他隔了近十岁的卫少儿收入囊中？
也不是不能做吧……总归还是有点膈应的。
毕竟霍仲孺那个管种不管长的家伙虽然已经跑路了，但卫少儿却始终还记挂着他。
嗯……换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卫少儿这辆被霍仲孺试驾过的车的钥匙或许还留在丫手上……
对于有可能戴帽子这件事，曹酩还是比较喜欢敬而远之的。
再说了，有自家老娘在，他还会缺暖床的？要知道老太太赐下来的那俩颜值身段俱佳的丫头曹酩都还停留在突破之前的那个阶段……
看到曹酩，无论刘彻派来的宦官还是老太太遣来的女官，脸上都凭添了几分笑意。
最终还是刘彻派来的宦官走上前了一步，冲着曹酩笑道：“二公子还请稍等，我先宣读完陛下对卫氏的旨意……”
一瞬间，曹酩心思陡转，难不成真如他先前所想的？
但他脸上神色却依旧未变，仅是多了一抹笑容：“请便！”
说完之后，他再度转头冲着老太太遣来的女官微笑点头，随后重新回去阳信公主身旁。
那边，宦官已经站到了卫氏一门的前方开始宣旨。
这边，母子两人脸上、嘴角勾起的幅度几乎无二。
阳信公主眼底多少有着几分感慨，一手轻抚着曹酩后脑：“酩儿，你下注卫子夫果然没错……”
“没想到卫氏一门竟然这么快就因其发迹了。”
但曹酩却是笑着摇头。
“阿母，你什么时候产生我下注的人是卫子夫这个错觉了？”
如果单纯是因为卫子夫日后的‘卫皇后’的话，他还不至于将这么一个顶尖级的美人送出去……
但如果在她身后加上名垂千古的卫青、霍去病舅甥两人，那卫子夫就只能是、也只会是刘彻的禁脔。
美色是一种资本，但绝对不是一个人的价值所在！
君不见，三国时期的貂蝉、甄宓等顶尖美人？
“不是她？”
这下轮到阳信公主愣神了：“不是她那是谁？”
她可不相信以自家儿子的聪明程度，只因为当时被卫青救了一次然后就去对卫氏一门所有人都这么好……毕竟在此前，卫氏一门可都是奴籍，救主人那是职责之内的事情。
而且当时阳信公主已经赏过他们了……
“阿母，你觉得卫青怎么样？”
曹酩也不打算跟自家老娘卖关子，毕竟之前因为这个自家老娘早就教训过他了。
“卫青……”
阳信公主眸光落下，随即彻底聚焦在正拜伏于地的卫青身上。
半晌。
“他，长相出众了一些……”
闻言，曹酩嘴角轻抽。
该说果然是亲娘吗？连第一时间注意的点都跟他一模一样。
“阿母……你觉得我会只因为长相而去高看他多少？”
“我又没有那么肤浅……”
话还没说完，阳信公主的手就落在了他的耳垂上：“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阿母很肤浅咯？”
“没有！”
感受到威胁的瞬间，曹酩立即矢口否认，随即换上满脸认真：“我可是阿母生出来的，我都这么聪明了，阿母肯定更加聪明！！！”
一瞬间，阳信公主就笑得眯起了眼睛，落在他耳垂上的双指轻轻合拢揉了起来。
“快说，你为什么要选卫青？”
“甚至为了他，你都刻意布宴想把卫子夫送进皇宫里去……”
“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哼哼……”
说话期间，她的手一直没有挪开，始终轻揉着曹酩耳垂。
“……”
这是威胁吧？
曹酩在心底吐槽了一番之后就换上了满脸正色，用只有他们母子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一字一顿道：“阿母，他说，他想把匈奴打出大汉！”
“他说他想他就能……”下意识开口，但话还没彻底落地，阳信公主就已经瞪大了那对凤目：“酩儿你是信他有可能会把……”
曹酩微微抿嘴，随即抬头，直视自家亲娘的双眼。
“阿母，我信他，但不是信他有可能……他肯定能将匈奴，从大汉的土地之上打出去！甚至……”
甚至在他曹酩的助力下……将那一片匈奴世代生存的土壤彻底纳入大汉的治下！
只不过剩下的半句话他却并没有说出来。
毕竟这一切暂时也只是曹酩的幻想而已……以大汉眼下的这个国力，想要彻底灭了匈奴这个族群的概念都很难做到，更别说将大汉国土扩展到草原的边界了。
阳信公主愣愣地看了曹酩半晌。
她从未见过曹酩神色如此坚定过。
“酩儿，你……就不怕你下错注，压错宝了么？”
曹酩缓缓摇头，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卫青身上：“阿母，你可能还不了解他的天赋……”
“这么说吧，我书房中的那些兵法、军事类的书，如果放出去了，整个大汉最少都要争论个几十年……或许还不止。”
“但是，他却能读懂并深入每一个理念。”
“或许卫青不可能比得上淮阴侯，但他在军事上的天赋……绝对可以做到千古留名。”
“这种人，只要踏上他应该走的路，就不会再有人能够挡得住他前进。”
“我所做的，充其量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一番话听着平静，但却让阳信公主眉头紧颦了起来。
虽然曹酩句句都不离卫青，但她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酩儿，你说……你书房里？”
“那不都是你舅舅送给你的那些书吗？”
“……”
曹酩浑身一僵，眼底尴尬缓缓浮现。
得！嘴瓢了！
“咳……那个，阿母，回头我带你去我书房里看看就知道了……”
“我这么些年写下来的东西也都在里面……”
阳信公主眯眼看了他一阵，随后直接转脸看向身旁的沈姨：“清荷你去带上些人，先看好酩儿的书房，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虽然不清楚曹酩究竟在书房里搞了些什么东西出来，但以她对自己儿子的熟悉，肯定不是什么不起眼的玩意儿。
毕竟曹酩可从来没有在阳信公主面前夸大其词过，甚至很多东西他都会下意识将之说得很不起眼。
“喏！殿下放心！”
沈姨匆匆走了。
曹酩咂了两下嘴巴：“阿母，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下一刻他就被阳信公主恨恨瞪了一眼。
“书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后她伸手在曹酩脑门上点了起来：“刚还说你自己聪明，现在立马就傻了？书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银钱？馆陶长公主有钱吗？她有钱又有什么用呢？”
其实在自家亲娘开口的那一刻，曹酩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毕竟这个时代并非后世那个获取知识难度并不怎么高的时代，在那个时代，只要你肯付出钱、付出时间，那你就能获取到你想要的知识。
现如今的大汉，学识才是最为宝贵的东西！
包括日后会出现的世家，不也是做到了部分知识垄断才能够绵延千年的？
更甚至随着时间推移，就连后来的部分皇帝也得看世家的脸色。
但即便反应过来了，他还是乖乖受了阳信公主的教育。
又一次受到那种感觉的影响了……看来还是要摒弃掉潜意识的影响才行，否则要是继续这么下去，他迟早要作一个大死出来……
早就宣旨结束的宦官和老太太遣来的女官则是颇有默契地没有靠近，两人都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阳信教子’这一场戏落幕。
半晌，说痛快了的阳信公主这才住嘴：“你知道错了么？”
曹酩赶紧点头。
“阿母我知道了！以后我多长点记性……”
一旁宦官和女官这才走上来行礼：“公主殿下，二公子。”
两人也不墨迹，直接齐刷刷将两张帛书捧出来在曹酩和阳信公主面前。
“陛下说这不是旨意，就是一些给二公子的赏赐而已……”
“还望公主殿下过目……”
女官也随之开口：“太皇太后说，这是她赏给曾外孙的一点小东西……”
听着这话，曹酩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老太太只有赏赐？不应该吧？
“太皇太后她还说，阳信公主殿下管教得对，为人母就应该更严厉一些。”
……
曹酩顿感无语。
刚还说没惩罚呢……结果这就来了……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反正都是禁足，时间短一点长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不了再多抄几卷书而已。
阳信公主憋着笑看了他一眼，随即再度接过女官手中的帛书：“还请禀告太皇太后，就说阳信知道了。”
刘彻派来的宦官倒没那么多规矩，在把东西交接完成后就已经离去了。
跟着自家老娘将老太太遣来的女官送走，曹酩就直接翻了个白眼出来。
“阿母，这次是不是要把我禁足的时间延长到半年了？”
也不知道窦婴那老匹夫究竟说了什么坏话……
反正在他这儿，梁子是结下来了。
回头一定要收拾那老家伙。
阳信公主笑着把帛书塞到他手上：“既然酩儿你这么想要半年禁足，那阿母也就只能满足你咯……”
随后，她就直接转身往府内走去，只留下曹酩一人站在原地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