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么看不见你？”清殇闭着眼睛，扬着头，睫毛上还挂着些许泪珠。
季西晨闻言，往后看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我在你前面。”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替她抹去泪珠，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清殇看着他，抬起微醉的手，放在他脸上，慢慢摩挲着。
季西晨抿着薄唇，抓住了她的手，眸光深沉。
清殇歪着头，明眸中倒映着他。
忽然，她抱紧了自己，整个身子不断地哆嗦，“冷冷冷死了！”
季西晨回过神，低笑了一声，脱下衣服扔给她。
清殇接着他的衣服，愣了半晌，又把它扔了回去，“我才不穿！丑死了。”
季西晨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边噙着一抹笑容，是丑得可以。
“好冷……”清殇缩着身子，不停地说着。
季西晨闻言，不禁皱紧了剑眉，一脚踩在了油门上。
雪佛兰在街道上飞驰，风声擦着玻璃而过，像是一把利刃，划过玻璃。
已经过了冬夜，天却红得不同以往，竟然又开始飘雪。
街道两旁，本来还开着的摊主终于收了摊，往家里跑去，神色匆匆。
一艘游轮在海上飘行，船身很豪华，一看就是载着有钱人的船。
万千灯光从各个窗户里透出来，映着那些纯白的雪。
每个房间都是一个样，很暖很温馨。
在拐角处的一间房间，透出的灯光与周围的不大一样。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骑马装，站在窗口，看着漫天的雪花，神色微愣。
等到船走近，才终于看清了她，是赫心兰，她按照规定日子，前来北平，与季西晨交易。
只是运气不好，刚好遇上大雪天。
赫心兰看着那几片落在窗户上的雪花，露出了一抹笑容，在这种寒天里见他也好，心就不会跳动了。
这次生意，她只来了一个人，她也早已习惯一个人。
赫心兰低下头，转身消失在窗口。
雪依旧下着，没一会便染白了这一片世界，夜空依旧带着一片红色。
医院里，季西穆坐在船台上，看着落下的雪花，神色落寞。
心脏还在跳动着，只是没了先前的活力，房间里很安静，偶尔传来一两声呼吸声，那是小护士的，白天的她为了照顾他，早就累瘫了。
晚上也成了他唯一能休息的时间，季西穆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眼中忽然多了几朵泪花，散落在地上。
他还记得，若明穿着白色衣裙的样子，还记得她穿着白色衣裙的样子，但那终究只是记忆，怎么也触碰不到。
他真的好想她啊！季西穆抱紧了自己，看着那些雪花，眼泪流得愈加汹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造成的！
要是他一直在她身边，她怎么可能有机会……
季西穆望着夜空，神色呆滞，他随便眼泪怎么流，眼睛早就已经变得空洞，在他心里，谁也抵不上若明，包括——他自己！
雪，白色的雪花飘落，落在窗户上，发出几道欢快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却没有人醒来，大家躺在被窝里，暖意十足，谁也不愿离开被窝，离开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