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一直被困在冥界？”蚩黎满是诧异：“我战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面人顶着战神的脸神情八卦，献实在是看不惯，冷冷回：“我只能说这么多。”
事实上，献脑中的那片空白使她遗忘了她被锁入冥界的原因。
三分钟之前，蚩黎搓着手娇羞道：“你别嫌我烦，既然你我有意合作，我怎么也得知道藏在你背后的是谁。况且我沉睡了数千年，对于现在的局势丝毫不了解，就算你我之间做不到知己知彼，但看在即将成为盟友的份上，你怎么也得帮帮我吧？”
献思索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便挑拣着帮了帮。
“好吧，”蚩黎拍手，“我来总结一下。也就是说如今神族凋零，天界不再插手冥界与人界的事。眼下管理冥界的是幽冥的儿子幽夜，坐镇冥界的是幽冥的弟弟幽炽，此番就是他们派你而来，在人界还有个从冥界分出来的死神郢罗，这三人正是你我需要防范之人。”
献去到冥界时郢罗已经离开，他们之间从未谋面，不过郢罗毕竟是先冥王的心腹，将他划入防范名单也是应该的。
“我们可以合作，”献猛然拽过蚩黎的手臂逼他直视她，“但我有一个条件。”
手臂上的纤纤素手泛着一丝冰凉，蚩黎按下摇曳的心思，正经问：“什么条件？”
献眼神坚毅一字一顿道：“你不可为祸人间。”
蚩黎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吞了回去。蚩黎明白，有些事情需要徐图缓之。
“我答应你，”为表诚意蚩黎以指为刃取出了额间一点血，“我蚩黎以神血为誓，定不祸害人间、伤人性命，如违此誓，身死魂灭。”
“你我之约就此达成，”献目光中暗含警告，“你是蚩尤之魂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无论是幽炽还是任何人前来，你都要一口咬定你就是苏醒了的蚩尤，你可记住了？”
蚩黎兴高采烈的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不与我死战到底，我帮你争得出来放风的机会，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我合作更好的事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献斜睨着傻乐的人，“幽炽可不是好对付的，算你好运气竟身带腐蚀之气，否则的话别说你是蚩尤的一缕魂，就算你是蚩尤的一根头发，他都得追你到海角天涯。”
蚩黎嬉皮笑脸道：“可我现在不仅有腐蚀之气，还有了你，想必是老天念我当战神时太过辛苦，这才让我醒来在人界享享福。”
转眼间一个小时已经过去，蚩黎一拍脑袋：“光顾着拉你闲聊，你该装作重伤的样子回冥界复命了。”
今天倒是难得的晴天，阳光洒在碧蓝的游泳池里，献正凝着那水波出神。
闻言献淡淡道：“我需要你的腐蚀之气。”
蚩黎觉得他误听了，怀疑问：“你说什么？”
献起身，气度一如千年前般壮若江海：“我说，带上你的腐蚀之气，我们来打一架。”
献没有用神舞剑，百余招过后一点腐蚀之气被蚩黎点在她的右手手腕处。献着清凉红裙退后，眼见着蚩黎的衣服破裂成条状，身上早已伤痕密布。
蚩黎捂住关键部位嚷嚷道：“我说献你也太狠了吧？做个戏而已，至于这么认真么？”
献的身上同样鲜血淋漓，只是被红裙掩盖住了而已。她抬起手，白嫩的手腕上正有一点黑冒着丝丝黑气。神体想愈合，黑点不服输，此时献右手的骨血正在来回拉扯。
“我走了。”
如果不认真演戏，不仅骗不过幽炽，幽夜更是不会放她留在人界。况且献需要给蚩黎一个震慑，以向他证明即便他有腐蚀之气傍身，献擒他仍旧轻而易举。
茫茫世间，献只把真正的蚩尤当作对手。
太阳正当空，突然想起了这时候应该忙碌于厨房的那人，献转身，裙尾长长的纱被吹至半空中，张开如焰红的思念之花，绚烂非常。
“献，”蚩黎唤住背身离开的少女，“我们曾经是宿敌，可你这次来似乎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再对我有敌意，这是为何？”
千年的孤寂足以洗去曾经的恩怨，如今她有了新的目标，自然不会一直活在过去，只是这些话不必对蚩黎说。
献的脚步顿了一下后继续前行，蚩黎在身后大喊道：“我听说远古神已经全部陨落，只剩下一个你被锁在冥界受尽了千年的囚苦。献，你就不恨么？这背后的原因你不想追究么？”
前方少女猛然回首，目光令人望之凛然：“我劝你别起其他的心思。看看你身上的伤口，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曾经我与你血战到底，今日我亦不会被你所惑。你记着，每隔几日我便会带着神舞来寻你打斗，愿你不要违背你的承诺。”
与虎谋皮，她又何愿？但顾及到心中牵挂，只要不触碰底线，大胆尝试一下又如何，哪怕日日防备；哪怕身受腐蚀。
献离开后，蚩黎眼神爱怜地一一抚遍身上的伤口，表情从刚刚的喜形于色变成了皱眉沉思。
献说她被困在冥界，可她却和重返人界不久的他一样，古话与白话混杂；献说她只能告诉他这么多，但通过打斗蚩黎发现献仍是神身，体质却有所变化。
蚩黎完全没想到献会这么痛快的同意与他合作，他甚至做好了拉长战线的准备。想到这里，蚩黎笑了笑：“看来在我沉睡的几千年里好像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
冥宫，灯火明亮。
幽夜正在与炽长老、众冥使商议事宜，献不顾阻拦飞身而入，殿内顿时萦绕着一股血腥气。
炽长老皱眉：“真是越发没规矩了，命你去抓蚩尤，蚩尤呢？”
献足尖点地停到炽长老面前，右手现出神舞剑横在炽长老的脖颈，染上了鲜血的纱裙衬得她妖艳无双。
面对炽长老的质问，献冷笑道：“幽炽，你骗了我。”
此刻不仅是距离近的炽长老，包括旁边的众冥使、远远坐在王座上的幽夜，通通看到了少女素白的手腕上冒着丝丝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