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霄有点无语：“你以为你是救护车啊，还哇偶哇偶哇偶……”
“我刚才哇偶了几下？”
“四下。所以呢？”穆凌霄反问。
“所以，你不觉得我哇偶的次数有什么玄机吗？”
“能有什么玄机？”
开心果伸出四根手指，绕着穆凌霄的肚子转了四圈，然后问道：“懂了吗？”
“不懂。”穆凌霄如实道。
“我的意思是，你肚子里，怀了四个。”
穆凌霄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打住。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不是玩笑，是真的。你怀孕了，孕早期，四个孕囊，清清楚楚。”
穆凌霄的眼睛瞪大、瞪大、再瞪大，直到达到眼睛的极限，却又带着一丝丝怀疑问道：“真没骗我？”
“真没骗你。怎么，需要我发个誓吗？”
“需要。”开心果的人品，穆凌霄不怎么信得过。
“行！”开心果应了一声，果断地扬起右手，开始发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骗穆凌霄。如果我骗了他，就让我脑子进水，浑身生锈，彻底成为一团烂铁，被人丢到垃圾场……”
“行了，可以了。”穆凌霄抬手制止，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慢慢消化这个消息。
但是再怎么消化，还是做不到完全的镇定。
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
还一怀就是四个！
更劲爆的是，她怀孕，她自个儿没事，反倒是厉王孕吐。
这真的是，小刀剌屁股——开眼了。
看着此刻扶着柱子干呕的厉王，穆凌霄若有所思：“厉王反应这么大，应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肚子里怀了四个吧。四重叠加，孕吐效果拉满。”
“也可以这么说。”
“要是这么说，我怎么还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呢？”
这罪，本该是她来受的啊。
谁曾想，开心果一撇嘴：“他自己种的因，现在发芽了，在等待果实成熟的时候，稍微受点罪怎么了？再说了，生孩子的时候，你还有的疼呢。”
这么一想，穆凌霄心里就平衡了。
但是再一看厉王那难受的样子，她又心疼了。
她把开心果打发走，把厉王扶到房间里坐下，一脸严肃：“夫君，有件要紧的事，我要跟你谈谈。”
“你说吧。”厉王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
“你为什么这么平静？”穆凌霄不解。
“没事，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说。”
“该不会是开心果那个大嘴巴跟你说什么了吧？”
“没有。没事，你说吧，我受得住。”
事实上，厉王对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干呕也觉得很奇怪，并且因此生出了不好的联想，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中毒了。
而且，是比较刁钻的毒药。
看穆凌霄的脸色，像是不怎么好的样子。
看着一脸严肃的厉王，穆凌霄先做了一下铺垫：“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不太公平……”
听到这儿，厉王已经开始心慌了。
他伸手阻止，插嘴问道：“能治吗？”
穆凌霄想了想，关于能不能治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说。
引起厉王干呕的原因是她怀孕了，要是终止怀孕，厉王应该就能好。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还是能治的。
这么一想，穆凌霄直接道：“只要你愿意，就能治。”
厉王皱眉，觉得有点费解。
什么叫只要他愿意就能治，那他肯定愿意啊，他可不想这么一直干呕着。
“所以，到底是什么毒？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毒？什么毒？”
厉王纳闷了：“我这样，不是中毒了吗？”
“不是。”
“不是中毒，那是什么？”
穆凌霄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夫君，你要当爹了。”
“当爹？”一时间，厉王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他的眼睛接连眨了好几下，目光最终锁定在穆凌霄的肚子上：“所以，你有孕了？”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厉王的表情瞬间变得呆滞。
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一样。
穆凌霄吓了一跳，忙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这是怎么了？”
厉王的眼睛接连眨了好几下，突然伸手，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脸埋在她的胸前，闷声道：“凌霄，我很欢喜。”
“欢喜什么？”穆凌霄笑着问道。
厉王也笑着，声音里带着愉悦：“说不清楚。但，只要一想到有个小人儿，会共同延续你我的血脉，会在你我身边蹦蹦跳跳，围着我们叫爹爹叫娘亲，想想就让人觉得欢喜。”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极为纯粹、极为浓烈的欢喜。
厉王的唇角高高扬起，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欢喜。
厉王的反应，穆凌霄有所预料，却没预料到他会这么高兴。
看到他高兴，穆凌霄也跟着高兴。
但是，高兴之余，她还是打算告诉厉王这个对他来说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其实，你干呕，和我怀孕有关。”
“这怎么可能呢？”
“虽然不怎么可能，但是排除了所有的可能之后，这又是唯一的可能。妇人有孕，有的会害喜，孕吐，你知道吗？”
“听说过，但没亲眼见过。”
“妇人害喜，就和你看到油腻的饭菜干呕是一样的反应。很难受，会变得不想吃东西，会没力气，没精神，甚至会消瘦。”
厉王的眼睛瞪大，瞪大，再瞪大，一向深邃睿智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清澈的愚蠢，他还是有点不信：“所以，你有孕，我害喜？”
“对。虽然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是这又是唯一的可能。看，这是不是个坏消息？”
厉王却是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这是好消息。”
“你脑袋糊涂了不成？这怎么能算是好消息？瞧你那难受的样子，我都心疼死了。”
“这怎么不是好消息？正是因为知道这样很难受，我才觉得这个是好消息。让我来承受这些，总好过你受罪。”
穆凌霄的心，在这一刻变得特别柔软。
眼前这个男人，鲜少会跟她说肉麻的话，却又深深地惦记着她，偶尔开口说的一些或许在他看来很平常的话，却又如此精准地击中她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这个男人，心里有她。
有了这个认知，穆凌霄的心里特别欢喜。
仿佛是一下子打翻了蜜罐子，哪儿哪儿都是甜蜜的气息。
厉王的神色也在这一刻变得柔和起来，他的视线落在穆凌霄的腹部，眸光温柔：“你说，他长得像我，还是像你？”
穆凌霄笑着捧起厉王的脸：“错了，不是他，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