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丽琼的讲述，一个努力，坚强又满怀恨意的小女孩生活展现在赵明成眼前，他难以想象，十五六岁的陈丽琼就这么走过了十年！
换做自己，也难以坚持下去。
在赵明成也在思考的时候，陈丽琼说道:
“明成，稳定下来后，我还真的爱上了这样的生活，什么都不想，卖菜，偶尔劳作，后来我参加了夜校，为了上夜校方便，不得不在城里租了房子，也参加了志愿者活动，再后来就遇见你了。”
陈丽琼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没有了声音。
赵明成以为她睡着了，偏头一看，才发现她在无声的哭泣，赶紧拿出纸巾给陈丽琼擦拭脸颊，陈丽琼戚然的一笑，抓住赵明成的手，低声说道:
“明成，谢谢你。”
赵明成用力的抱紧陈丽琼，在她耳边说道:
“傻孩子，你是我的爱人，我爱你。”
听到赵明成这样说，陈丽琼的眼泪更加汹涌的掉了下来，肩头耸动，有了低低的抽泣声。
赵明成拿出纸巾不停的给她擦眼泪，好一会儿，陈丽琼停止哭泣，抬起头来，嫣然一笑:
“明成，我好了，我们回家吧。”
赵明成赶紧对老板喊到:
“老板，结账。”
一个中年微胖男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微笑着问道:
“你们吃好了？”
“吃好了，多少钱。”
赵明成结了账，和陈丽琼站起来向小吃摊一条街外面走去。
夜已经有点深了，不知不觉间，两人在小吃摊坐了三个多小时。
这里的小吃摊比较多，有好几十个，每家有三四折叠张桌子，一晚上坐满一两次大家就满足了，顺江城晚上治安一般，出来的人少，所以赵明成和陈丽琼坐了三个多小时，摊主也没有什么不高兴。
走出小吃摊一条街，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月亮早就挂在了九天上，赵明成牵着陈丽琼的手，两人顺着江边的栈道回家。
今晚的月亮特别明媚，两人的心情都很好，受伤已经好几天，赵明成的身体基本复原，他觉得今晚自己浑身充满了斗志。
感觉到赵明成手心里传来的热量，陈丽琼心里暖暖的，觉得好幸福。
走到江边栈道的一个拐弯处，没来由的，陈丽琼心里颤抖了一下，多年的孤独和底层摸爬滚打，让她非常敏锐。后来回想，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当时觉得危险，就想保护赵明成。
“快跑，明成有危险。”
本能反应，陈丽琼推了赵明成一把，完全没有注意的赵明成向栈道墙壁倒去，而用力过猛，陈丽琼却摔向了外面，待赵明成反应过来，“呯”，一声枪响惊醒四方。
“啊！”
陈丽琼嘴里发出一声惨叫，人也快速的向栈道外的江面坠落。
“丽琼。”
赵明成大喊，不顾危险，纵身一跃随着陈丽琼跳进江中。
十月的江水已经有点凉了。一落入水里，赵明成顾不得寒冷，向陈丽琼摔落的方向游去。
月光映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陈丽琼在不远处，已经在渐渐下沉。
“丽琼，坚持住。”
赵明成大喊。
枪声，陈丽琼的惨叫声，赵明成的大喊声，在平静的江面上传出去很远。
行凶的歹徒伸出头看了看在江里游动挣扎的赵明成和陈丽琼，犹豫着要不要再开一枪。
正在犹豫的时候，有脚步声跑来，歹徒不再犹豫，慌乱的对着水面连开两枪，转身就跑。
子弹打在赵明成手臂上，鲜血染红了水面。顾不得疼痛，赵明成游近陈丽琼，伸手从她的腰间穿过搂抱住，大声喊道:
“丽琼，挺住，抱住我的脖子，我们游上岸去。”
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陈丽琼艰难的用手抱住赵明成的脖子，低低说道:
“明成，别怕，我们努力游回去。”
赵明成顾不得手臂的疼痛，咬紧牙关，划动水面，双脚有节奏的踩水，艰难的向岸边游去。
眼看着距离岸边只有几米远了，可是赵明成傻眼了，这里是水泥涂抹的江壁，距离岸上栈道有四五米高，没有任何抓握的地方。
顺着江壁向两头看去，都是这样的江壁，笔直上去，四五米上面才是人行栈道。
，手臂的疼痛越来越厉害，赵明成已经有点抬不起手，他只好不动用受伤的手，利用抱着陈丽琼的手前推，双脚不停的在水下踩蹬着顺着江边向一个方向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明成渐渐的感觉到没有了力气，他已经精疲力竭，游不动了。处于昏迷状态的陈丽琼突然醒了过来，嘴巴正对着赵明成的耳朵，热气使得赵明成感觉痒痒的，不过这时他哪里能够注意到这些，只是拼命的踩水向前游。
陈丽琼虚弱的问道:
“明成，我们要死了吗？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活够，我要正正当当的嫁给你……”
声音渐渐的小下去，直到陈丽琼再次昏迷。
看着昏迷的陈丽琼，赵明成心里发誓，嘴里不停的喊道:
“丽琼，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带你上岸，我们还要结婚，我们要好好生活下去，你曾经说过，要给我生娃，一男一女。”
昏迷的陈丽琼被赵明成刺激，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虚弱含混不清的说:
“我要生娃，给你生……儿……子，还要……生女儿……”
就这样，两人一边低语，一边向前游。
赵明成受伤的手臂已经麻木，根本无法用力，陈丽琼的身体也越来越沉，很久很久，眼看着前面江边出现了石梯，赵明成却耗尽了所有力气，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