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臻确实有气，只是现在气早就消了。
他本来已经越来越适应总裁办打杂的工作了，虽然是打杂，但他被特许可以参加高管会议，名义上是为大家服务。
但哪里是需要他服务，这些科技精英们，一开会就直奔主题、精力完全在讨论问题解决问题上，跟他们自己家那种传统行业风格大为迥异。他知道，这是小舅特意照顾他，让他在旁听中学习，为以后接手家族企业打基础，实践中历练而来的经验远比在课堂上学到的更好。
忙的时候特别忙，而且全是大量的信息接收。闲的时候也真没什么事，他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多好的工作啊。
现在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他跟顾枫之间的关系，有些事办起来反而更容易。
今天开会，主要是江劲宇在主导，讲的都是技术上的事，顾枫没有说太多，只是在几个关键问题上插了话。
会议结束后，顾枫并没有急着回办公室。看着忙碌整理会议室的秦臻臻，他忽然问了一句：“红烧肉好吃吗？”
“什么——”秦臻臻冷不丁被问这样一句话，不知何意。他看了看时间，该吃午饭了，马上面露喜色道：“小舅，你要请我吃饭吗？”
“我问你，红烧肉好吃吗？”顾枫问出第一句话就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现在硬着头皮又问了一次，他对那次的事依然耿耿于怀，总想找时间秋后算一次账，心眼小得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好吃啊，当然好吃！中午我们要去吃吗，要不你请我去栖云轩吃，我给经理打电话。”
“吃你个大头鬼！”顾枫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会议室，留下一头雾水的秦臻臻。
“明明是你问我红烧肉好不好吃的，又来说我。不请我吃就算了，我去食堂也能吃，本少爷还不乐意跟你一起吃饭，哼！”
秦臻臻果然去了大楼食堂，吃了一份红烧肉，觉得味道一般，完全没有自家酒楼做出来的软烂入味，香而不腻。
待回到工位，见顾枫的办公室大门开着，他探个头进去，顾枫端着咖啡杯矗立在窗前，烈日透过玻璃重重地洒在他身上，但他好似丝毫感觉不到晒的样子。
秦臻臻敲了敲门，顾枫回过头，因为一直处于强光之下，眼睛还是保持着微眯的状态，看起来就是看秦臻臻不顺眼的样子。
秦臻臻心里惴惴，张了张口，吐舌道：“小舅，红烧肉不好吃！”
他见顾枫没有答话，就打算退出办公室。
“臻臻，你等一下。明天起，你去前台上班，总裁办没什么活让你干的。”
什么？！遭遇二连降！现在直接扔前台去了，连打杂都不让了。
“前台不是有小朱姐姐吗？”
“小朱怀孕了，先调到行政部去工作。”
我能不能怀孕啊？哪里有男生做前台的？小舅是又抽什么风了？大姨爹是常驻他身上了？难不成他被黄悦强吻之后，恼羞成怒有气没地撒，只能拿自己开刀。可是自己一个字都没吐露出去啊。
对这位小舅，秦臻臻是敢怒不敢言。肚子里的的红烧肉泛起一阵阵恶心，打了一个油腻的嗝，快要反胃了。
“以后高管会，你还是要继续参加，跟往常不变。”
什么？当了前台，现在的工作还要继续做？哪家公司的前台能参加高管会？拿着3000的月薪还要打两份工，资本家剥削人都剥削到自家人头上来了！
不过，他生性跳脱。难过一会就好了，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根坚韧的弹簧，再大的外力都能承受住，就像当初抱定决心，在一年之内把高中课程学完一样。
小舅把自己调到前台去，但依然准许自己参加高管会，不管他的出发点是什么，至少还是在努力地教自己，没把自己当外人。兴许是看自己长得帅，放在前台也能给晓枫科技长长脸吧，晓枫科技是科技领域的领头羊，经常有地方领导和其他机构前来交流学习。再说，在前台也挺好，公司来来往往的职员，自己都能跟他们搭话闲聊几句，总比坐在总裁门口面对小舅那张黑脸好。
想到这，他脸上忽现喜色。
“怎么，很高兴离开总裁办？”
“没有，小舅。我很难过，离你又远了。我会想你的！”赶快挤出颓丧的表情，愉快地回到工位准备撤离。
下午的时候，秦臻臻会接替小朱成为公司新前台的事就传遍了，秦臻臻收到很多小姐姐的“安慰”和“期待”。
再次遭遇调岗降级，秦臻臻自然会在Abb群里吐槽。
他又含悲又激愤地在群里痛斥，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却迎来苏董二人的大笑，秦臻臻直指二人没良心。
“不是，你小舅为啥要让你去做前台？开学你就会离开的，到时候还不是要重新找人。”
“你懂什么，我是因为形象好，颜值高，才被放在前台充当门面。”秦臻臻没有回答董晶晶，反而自夸了起来。
“臭美！你都当前台了还嘚瑟呢。我要不要给你们公司投个简历，正好让你接待一下我？”
“你滚开！就算你来了，老子也不接待你！”回来以后，董晶晶对秦臻臻又恢复到以往的那种关系，不再发脾气，能随便开玩笑。不过秦臻臻还是不如原来放肆了。
“原来的前台去哪里了？”苏欣欣还记得自己去晓枫科技面试的时候，那个漂亮的前台小姑娘，虽然当时是人力资源接待的自己，但前台小姑娘可是很热心地帮自己开门，让自己把行李箱放在她工位下面。
“我小舅说她怀孕了。他让我去前台，肯定是不怀好意，见我比他年轻比他帅，看我不顺眼呗。他哪里有时间管前台的事。今天，他莫名其妙问我，红烧肉好吃吗？你们说他是不是有问题？大姨爹来了就不走了。”
“哈哈哈——”董晶晶发出了一长串的笑声。
苏欣欣也觉得莫名其妙，倒是也没做多想。
红烧肉好吃吗？当然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