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顾骏狠狠将筷子摔在桌上，“母亲，我不想说难听话，您别得寸进尺。您今天来，就是给方家要钱要项目，还要安排孙子孙女的婚事，甚至还想让我们帮你娘家，我们不傻，都能看出来，只是不说。婚事的事，怀之不帮忙，但是谦谦的工作，他真心愿意帮，但你们挑三拣四的。怀之让谦谦去做这个项目，一定有自己的考虑，并不是为难人。以后，几位也别再来了。”
方家人看着方晓柔，方晓柔眼中有一丝不舍，但是很快消散。
她拎得清，不会一味地填这些永远也填不完的无底洞。在大事面前，方晓柔心里很有数。
“父亲，母亲，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今儿饭没吃好，过几天我请您二位吃好的。圣诞节的礼物，我买好了，在主卧。”顾怀之温和的笑了一下，顾骏点点头。
顾家不过圣诞节，但顾怀之孝顺，总是趁着各种节日给父母送礼物。
*
终于不用留在这里看这帮奇葩的嘴脸了。顾怀之开着车，去找谈裳绮。
走到一半，接了一通电话。“老大，您方家那位表弟的保镖，正在跟着您的车。”
顾怀之瞥了一眼镜子，“看到了。毛都没长齐，跟我这玩跟踪，挺好笑的。”
“老大，我们把他处理了。”
“不用，拦着就行了。要不是今晚有事，真想亲自陪他玩。”
顾怀之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过去之后，从镜子里看到，绿灯还剩十秒，他手下的人开着车，减速，然后慢悠悠的停在了跟踪人的车前。
主路段的十字路口，红灯得一百秒。
顾怀之一脚油，开走了。
来到谈裳绮住的时代嘉园小区门口，他发了微信，“我到小区门口了。”
谈裳绮刚把电影看完，收到顾怀之的微信，叹了一口气。
她今晚，有点亢奋，不管是吃饭，还是看电影，都觉得心里很快乐。她压不住这种感觉，十分清楚自己亢奋的原因，是在等顾怀之。
现在顾怀之微信来了，她的亢奋到了顶点。
口嫌体直的谈裳绮，甚至在刚才看电影时，暂停了一会，去卧室找衣服。
现在，她穿着自己刚才试好的衣服，拿着一些东西，出门了。
小香风的黑色中长款吊带针织裙，上衣是大红色的畅领毛衣，配着一双简单的小白鞋。
她的心突突直跳，恨不得闪现到小区门口去。
见到顾怀之的那一刻，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再也藏不住自己的心意。
“顾先生，平安夜快乐。”
顾怀之听到“先生”这个称呼，很开心，认真看了看她，“你今晚很好看。谈小姐。我给你买了礼物。”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礼物不贵，在你的承受范围内，别拒绝我。”
谈裳绮也亮出自己的礼物，“我也给您买了，就怕您不喜欢。”
顾怀之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笑的很灿烂，“我喜欢。”
他打开了，听谈裳绮道，“我看您车上的腰垫和颈枕旧了，给您买了新的。”
“好，”顾怀之打开车门，将谈裳绮给他买的新腰垫和颈枕绑好，又把旧的放进了后备箱。
“我也可以现在打开吗？”谈裳绮眼睛亮亮的，看着顾怀之。
顾怀之看到这样的她，忍不住滚了滚喉结，“可以。”
盒子打开，是一个台灯，看起来是《千与千寻》的周边。有千寻和白龙蹲在一起的经典画面，还有一个荡秋千的无脸男，甚至还有几个可爱的煤炭精灵。
谈裳绮看着这个礼物，爱不释手。她真的很喜欢。
她见过这个台灯，只是当时没有买。确实不贵。和她送他的礼物，价位差不了多少。
“太喜欢了，谢谢顾先生。我舍不得拒绝您，舍不得不要。”
顾怀之点点头，帮她把盒子合上，“听杨赫说，宫崎骏的动漫都很好，下次，你陪我看。”
“好，我全部都看过，我给您推荐。”
“天冷，你穿太少了，快点回家吧。”顾怀之想再说一会话，看着她脖颈露出的皮肤，打消了这个念头。
反正明天能见到。
说起明天，他想起一件事，“谈秘书，明天上班，把我那顿饭补上吧。今天回家喝排骨汤，没有你做的好。”
谈裳绮笑笑，“好的呀，明天给您带饭。”
“回家吧，我看你走。”
“嗯，那您回家路上慢点开车。”
谈裳绮走了几步，回头，看到顾怀之还站在车边。他笑着，招了招手。
夜晚的凉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乱了谈裳绮的心。
那一刻，谈裳绮想跑回去，问一句，“你是真心的吗？是的话，我答应你。”
但是她没有。
不管刚才的一切有多么美好，她也不敢主动去问。她怕那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回到家，谈裳绮将台灯放在了自己小书房的书桌上，插上电源。她坐在座椅上，下巴垫在胳膊上，愣愣的看着这个台灯，用食指点了点秋千上的无脸男。
看着看着，她突然忍不住哭了。
今晚的一切，和一年多以前的一幕重叠在一起。
那天的严乔，在她当时租房的小区门口出现。他说，“这几天在外面忙，一直没回集团，想来看看你。”
谈裳绮对严乔真正动心，就是在那晚。
现在，类似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谈裳绮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自己比上次不知道强烈了多少倍的情感。
但是前车之鉴，让她不能再动心。
上次朦朦胧胧的，结果都那样的不好。这次如果认真了，她一定会万劫不复。
可是，她却收了他的礼物，还笑着给他送礼物，答应明天给他带饭。
谈裳绮啊谈裳绮，你迟早被自己的优柔寡断害死！
她擦擦眼泪，手机在这时响了，是杜宁宁的视频。
“小绮绮，平安夜快乐呀，我刚出去玩回来，我给你说……绮绮，你怎么了？你哭了？”
杜宁宁叨叨了半天，突然看到谈裳绮红着的眼睛。
谈裳绮转换摄像头，“看，这个台灯。”
杜宁宁不知道她怎么了，小心翼翼的说着，“很好，一看就是你用的。”
谈裳绮叹气，“顾怀之给我送到小区门口的。”
杜宁宁睁大眼睛，“所以，他表白了？你这是，激动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