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极深，天幕宛若一张巨大的黑色丝绒毯，辽远无边，黑到透彻。
寒意笼起，空荡荡的街头，只有沿街一排昏黄的路灯，如洒落的星子照亮暗夜。
左舒儿因一直未拦到的士，只得垂头丧气边沿马路走边朝后张望是否有车来。
寒锐驰心情烦闷地启动车，今天不想回家，决定去自己公寓。
车驶离影院不久，远处一道熟悉的纤瘦身影没入他眼底。
是她！
左舒儿双手插进运动裤口袋，细长的脖子瑟缩进立起的衣领里，一个人沿马路慢慢踱着步子。
橘色的灯光笼住她，在她身后拖拽出一条长长的黑影。
寒锐驰的车以蜗牛速度前行着，他眸光不时投向那道孤单背影。
最后心一横，到底将车开过去，眨眼功夫便停到她脚边。
远射的车灯忽将脚下的路照得透亮，左舒儿以为是辆的士开过来，满心欢喜扭过头，怎料是他的车。
他那辆宝蓝色超跑张扬醒目，她怎么可能认不出。
“喂，上车！”
茶色玻璃窗自动拉下，传来寒锐驰冷飕飕的声音，声线温度，毫不逊于这寒夜的凉意。
左舒儿看也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寒锐驰摸清她是个倔强的丫头，又将车往前滑行几米，张望着她道，“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坐不坐随你。”
左舒儿略迟疑后，瞅着空无一人的寂寥街道，选择坐上车。
若从这儿走回去，起码得两个小时。
有他在的地方，空气骤然间稀薄许多，何况是在这狭窄空间内，她与他的距离，不到半米。
她一钻进车时，就感到呼吸难耐。
他始终沉默着，她也不语。这种空气凝滞的状态让她越来越难忍受，有些后悔坐上他的车。
倒不如自己走段路再打的，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太让人难受了。
她特想打开车窗透透气，又不想打破这种沉寂的平衡。
忽然，她身旁玻璃窗自动开启一条缝，冷空气丝丝缕缕灌了进来。
她望了他一眼，是他主动开的窗。不管怎样，呼吸倒是畅快不少。
“你家在哪？”他不带任何感情问，并未看她。
“到惠西路路口就行。”说完，她补了声谢谢。
“不客气。”他冷漠应声，接着又是冗长的沉默。
此时的他，同此前的他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半小时前，他还那么随性、霸道，搂着她吻着她。此时，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万重山的距离，如他们身份上的差距一样遥远。
车速并不快，车开了好一会才到，左舒儿下车，再次道谢后，往路口一个黑洞洞的窄巷子走去。
寒锐驰望着她的背影在消失在巷子深处，才启动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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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可可睁开惺忪睡眼，似乎感觉什么重物压在自己腿上。
半撑着身子抬起眼皮瞅一眼，竟是条男人的腿。
“啊——”突然一声高分贝尖叫，震得整个小区楼颤抖一下。
“于洛飞，你怎么睡我床上！”一声狮子吼结束后，迅速低头看衣服是否完好。
还好还好，还是昨晚穿的那条绿裙子，松口气，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
再揉了揉眼睛一看，这哪里是自己家啊，分明于洛飞的家。
莫可可吓得赶紧从床上跳起来，使劲拍拍脑袋，回忆昨晚情况。
她一个人将洛飞扶进房费了不少劲，累到半死，顺势躺床上想休息片刻，哪知一休息就休息到天亮。
莫可可刚才的狮子吼并未惊醒睡梦中的洛飞。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趁洛飞没醒，赶紧闪人，免得尴尬。
利落地将凌乱的发丝理顺，挎起包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