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都喜欢乖小孩。
林向南虽然不是，但她可以装。她和王教授刚认识，好学生的形象，还是需要维持一下子的。
等走出了王教授她们的视线之外，林向南才小跑着去取自己的自行车。
家里中午吃的干豆角炒肉，到家门口，林向南就闻到香味了。
“妈你现在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林向南一边停自行车，一边夸人。
胡美丽站在客厅门口问道：“你去年的学习笔记，还有没有？有个玩得不错的大姐，想问你借重点资料。”
“没有。我来京城，跟空手来的没区别。一本书都没带。”
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一个学期不到，林向南就置办了万贯家财了。
“那你身边有没有愿意帮人补课的同学？”胡美丽说道：“马上就要高考， 好多学生都想冲一把。还有人问你了，我找借口给拒绝了。”
林向南的实力确实强，家属院那边的突击补习班，基本上全员上岸。
可林向南会帮忙，是碍于面子和人情，想拉大家一把。
这条街上的新邻居，和林向南可没这种情分。有空闲时间，林向南宁愿睡觉，都不会乐意去当家教。
但家里条件不好的人，应该很愿意挣这个外快。
“我去班上帮你打听打听。”林向南问道：“补课的学生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学生。听他妈说，成绩还不错。人家也想考你们学校。”
林向南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下午回学校，就在班上问了一嘴。
然后诸葛永康就把这活给接下了。他那点助学金还要养家，手头紧得很。
上了半个月之后，诸葛永康就默默的找上了林向南。
“后面我就不去上课了。”
“为什么？你有事啊？”
“不是。这家人想让我帮忙替考。”诸葛永康为难的说道。
“高考代考？”林向南震惊的反问。
研究生老师的事情定了之后，林向南就放松了下来，这段时间就只顾着玩去了。
她知道高考生们正在紧张激烈的学习，但高考已经跟她无关，林向南一点也没上心，没想到考生们能搞出这么多花样来。
“那你这半个月的补课费拿了没？”林向南追问。
“拿了。总共十块钱。”诸葛永康的脸上带上了痛苦面具，“我还奇怪，他家的补课费怎么这么高。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这钱我拿得还怪不好意思的。”
补课费给得高就算了，他要是帮忙替考，能直接到手三百块。
这价格算是很高了。
但诸葛永康怂啊，他不敢赌，果断拒绝了。他前途无量，没必要为了那点钱，把未来赔上。
这活是林向南介绍的，所以拒了之后，诸葛永康还特意给林向南提醒。
“替考的事情风险太大，如果有人找你，你最好也别去碰。”
“我知道。”
诸葛永康是个实在人，他不止来劝了林向南，还特意去告诉了辅导员，让学校采取措施，免得有学生一时贪钱，误入歧途。
高考前两天，林向南想跟辅导员请个假，辅导员直接不批。
“这一周都不能请假。无论什么理由。”辅导员无情的拒绝。
“就因为高考的事，就不让请假啊？”
辅导员淡定的说道：“不止。月底的期末考试，难度还会特意拔高，把那些浑水摸鱼的学生，都筛选出来。”
“哟~”林向南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有些事情你可能也知道，前阵子隔壁学校闹出个冒名顶替的学生……”辅导员说着就开始叹气，“这些妖魔鬼怪，不处理不行。”
学生们的消息流通速度很快。哪怕是不同学校的事，也能通过老乡或者老同学的嘴传开。
林向南被人送情书钓鱼，她自己嘴严没瞎说，顾建军王淑华她们照样知道，特意来找林向南表达了关心，顺带吃瓜。
顾建军甚至写信告状，把顾振华这个援军都给找来了。
当然，其他学校的瓜，林向南也没少吃。
冒名顶替上大学的新闻，林向南上辈子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
现在条件简陋，干这种事情，甚至都不需要太高的官，公社干部就能把这事儿办好。
但这种新闻，辅导员他们是第一次看到，毕竟这是时隔多年的第一次高考。
不公平的待遇，让很多老师都非常气愤。
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情， 他们没办法挨个查，但替考这种事情，学校还是能避免的。
除了林向南他们学校，其他学校，也都不准请假，尤其是高考当天。
为了防止自家学生掉坑里，学校的老师们也是用心良苦。
不过老师们也不是无脑护，对自家学生们的考察，也很严格。
辅导员出的期末考试题，难度也比平时的作业高了很多。
他出题没避着林向南，林向南也好奇的看了一眼。
“你这套卷子，准备让十个人不及格？”林向南经常帮忙代课，对班上学生的实力有数。
“对。”辅导员无情的说道：“跟不上大家的学习进度，他们自己也痛苦，还不如早点认清现实。如果下期他们重修还不及格，那这个专业，可能就不适合他们。”
“我的老天爷~你下手可真狠啊。”林向南感慨。
要论魔鬼，还得是老教师，尤其是辅导员这种四五十岁的，简直就是心狠手辣。
知道班上的学生不全是好人，里面可能混入了替考的学生，冒名顶替的学生，作弊的学生……辅导员就不太想放水。
李教授更狠，出完题之后，直接拿给林向南先做。
林向南都懒得动笔，把卷子看了一遍，说道：“都会。”
“这你都能考满分？那我最后一道题再出难一点。”
看李教授重新修改，林向南震惊的问道：“你不会连我都想摁到不及格吧？！我是好人啊！”
“不至于不及格。但太简单了也不行。”
李教授看了林向南一眼，直接把最后一题变成了证明黎曼猜想，一个世界级的数学难题，看得林向南直翻白眼。
“你比辅导员还狠。这题谁都解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