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骁察觉到她看过来的目光，侧眸看向她，眉头微皱。
沈知念收回视线。
沈羡跟她说：“这种事不能着急，你还是要谨慎一点，多谈几个，货比三家，好好挑一挑，我们也很抢手呢。”
沈知念：“……”
她一时间分不清他说这话是为了跟沈云舒较劲，还是真的在真诚建议她如此做。
沈云舒知道沈羡就是为了和她呛声，她要是说裴晋不行，他估计又要换一套说辞。
沈羡这话刚落，室内诡异的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包厢门敲响，服务生进来上菜，沈岳东把话题扯了开。
正式开始用餐。
沈岳东因为沈羡这件事敬了程楚骁好几杯酒，沈羡陪着，说了好多感谢的话。
喝酒这块，程楚骁婉拒：“我要开车。”
沈羡疑惑怎么是他开车，平日里都是有许岩或者易寒开，于是道：“大哥，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男人眉眼深沉，“晚上，有点事。”
沈羡没当回事，“那好吧。”
沈知念安静埋头吃饭，听到这句话时，手中夹菜的动作顿了下。
紧接着她就多夹了几块冷吃兔放在餐盘里，认真干饭。
不得不说，好吃。
她现在面对他，也算得上是很有经验了，毕竟他每个样子她基本都见过，既然躲不开，那就坦然面对。
只要他别发疯，其实都好应对。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把玩了一下午饿坏了的肚子填饱。
沈云舒心不在焉，席间观察了沈知念和程楚骁的状态好久，没看出他们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又是什么关系。
真有意思。
他说口味喜好辣味，但点的那几只兔子基本都是沈知念吃的。
沈家的餐食向来偏咸鲜甜，他们从小养成的饮食习惯，只有沈知念在京大待了四年，口味有变，因为京大食堂的川菜师傅做川菜做得出了名的好。
这一餐结束，沈岳东喝得有点多有些上头，祝菡珺扶他去车上。
沈云舒有自己的车，也走了。
沈知念与程楚骁、沈羡一同坐电梯去停车的地方，沈羡拐弯时看到沈知念在跟着程楚骁继续走，提醒她：“沈知念，你走过了。”
他默认他送她回木槿里。
沈知念脚步顿了下，回头看他，示意了一下程楚骁的方向，“我，我去送他。”
沈羡：？
不是，他大哥不是没喝酒吗？
他坐进车里，后知后觉。
诶？他俩还没断干净？！
…
沈知念跟着他走了会儿，脚踝痛得她忍不住停了停，回头看了一眼，那里磨破了皮。
她打开包包找创可贴，但是没有翻到，估计是之前用完了忘记补充新的，只能忍着朝他停车的地方走过去。
程楚骁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时，看到她走姿有点奇怪地走到副驾驶旁，微眯了下狭长的黑眸。
上车，驱车离开酒店。
沈知念刚坐下时，呼吸到车上熟悉的清香味，恍惚了下，一开始还有点局促，不过时间久了他没说话，她索性闭目养神。
但她没想到她会在他的车上睡着。
醒来时她有点懵，驾驶座上没有人，看了看窗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附近似乎有些偏僻，人很少。
如果带她来这里的人是个和她不熟的人，她可能会觉得那人把她卖了。
她正要给程楚骁打电话时，一旁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他拿了一袋东西，弯身坐了进来。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脚踝给我看一下。”
沈知念看到那个袋子里好像有创可贴消毒水之类的东西，轻轻出声：“不用，我回去自己弄就好。”
他将袋子放到她身上，“现在弄。”
她觉得还要脱鞋，贴创可贴的姿势也很奇怪，“回去弄。”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深若寒潭的黑眸睨向她，“我来？”
她抿抿唇瓣，解了安全带，低头看向袋子里，拿了创可贴出来，一手扶着前面，一手去贴。
程楚骁眉间蹙了下，将她膝上那只袋子拿了过来，伸出手，“我来。”
她将一只创可贴贴好，“我自己可以。”
他语调轻描淡写，“你今晚还想回去吗？”
“……”
看她不情不愿把腿伸过来，他低眸看了一眼她的脚腕，那后面被磨出了血红一片，看着伤得不轻。
男人眸色深暗几分。
给她清理干净，消毒，抹了药，没用创可贴，用了医药绷带缠了几圈。
沈知念靠在靠背上，脑子有点乱，低眸整理思绪想要待会摊牌说些什么，但她看到怀里空了。
？
她又看了看周围，还有下面，没有，问他：“我的兔子呢？”
程楚骁手间动作停下了，薄唇抿紧，尔后才道：“扔了。”
“你——”
好不容易抽到的。
沈知念激动地动了下，他又摁住她的小腿，将最后那一下弄好，才松开她。
他又道：“改天赔给你。”
“那不一样。”
程楚骁一手握住方向盘，指间捏了捏，“只有送你的人不一样。”
沈知念皱皱眉头，“才不是，那是我抽奖抽到的，是消耗了我的好运的，你根本不懂。”
她有点儿气，但眼下不好发作，他不知道把她带到哪个荒郊野岭的地方，万一把她扔在这儿怎么办。
隔了会儿，他淡声道：“后座。”
后座？
什么后座？
她往后座看了一眼，看到她的小兔布偶脑袋朝下、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里，那模样，有点滑稽。
“……”
扔了。
扔到后座了。
她这一颗心被他搞得上上下下，实在不想继续跟他玩战术，便直接问，“你带我出来，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车厢内安静了几秒，车厢内才响起他低醇的声音，“为什么去相亲？”
她沉默了会儿。
与其以退为进，不如……换种思路，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大胆一点，试试……别的。
“我去相亲和你要的并不冲突。”
这个答案，确实有些出乎程楚骁意料，他眯眸，偏头看向她，“我要的？”
她说：
“你不是要我在你身边吗？”
“我认真想了想，你活儿不错，又是不婚主义，且对我也不错，倒是一个做情人的好选择，我们可以谈地下情。”
“只要你答应，不打扰我正常的生活，我结婚，生子，你都不会管。”
“还有，不能跟我老公争风吃醋。”
“……”
程楚骁想看她的眼睛，但她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今晚的话——让他意外地猜不出任何走向。
“情人，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只能偷偷见面，不能让身边任何人知道，没有名分，即使被人不小心撞见我们亲密，但我们仍然要向他们解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