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什么仇怨。
她自认自己并没有得罪他们，难道就因为她喝的那两口水？
怎么能死在他们手里。
司理理挣脱了阵法的束缚，周身灵力疯狂运转，暗之力爆发直接将这本来就是怨气塑成的法阵震碎开来。
强大的暗之力在水面迸射开来，整个宫殿的结界被激活覆盖下来，将所有的水隔绝在外。
“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要杀我？”司理理质问道。
从她进入到深沟中后，还是第一次面临如此大的杀意，没有哪个种族是直接冲上来就对她动手的，身上的伤也只是在净化他们的过程中导致。
并没有鲛人回答她的话，众多鲛人依旧围着她试图去修复脚下阵法。
司理理抓住机会，一把扣住其中一只鲛人将他拉到身侧，死神之镰顿时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不说，我就杀了他。”
“滋！”鲛人们发出刺耳的叫声，叫声中满是悲痛与难受。
司理理的耳朵承受了一波攻击，意识他们虽然能够化形却无法说话。
她松开了手中的鲛人，那鲛人立刻吓得哆哆嗦嗦回到鲛人群里，一群鲛人滋滋滋的叫着，时不时看她两眼。
不用想也知道是在背后蛐蛐她。
司理理寻找着鲛人中的族长，根据一路走过来的经验，只有他们的族长能够做到交流。
她周身的暗之力泄露了出去，所有鲛人蛐蛐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其中一道与众不同的波长被她捕捉到。
她立刻穿透所有鲛人，来到了那只鲛人面前。
长着少女面容的鲛人被突然出现的司理理吓了一跳，发出恐惧的一声，“啊！”
果然，与其他鲛人不同。
司理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过来。
顿时，其他鲛人滋滋的声音里充斥愤怒，一双双眼瞪着她。
“你是鲛人族的女皇吧。”司理理询问道。
鲛人族女皇害怕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为什么让人袭击我？为什么要杀我？”司理理死死扣住她，盯着她质问。
鲛人族女皇被她吓到，眼泪不断的掉下来，掉落在地面变成一颗颗粉色珠子。
“我...我没有。”女皇害怕的缩着脖子，眼泪停不下来。
瞧着她那无辜的样子不像作假，而且...很奇怪。
司理理退出了两步，为了验证她的猜想，将灵力覆盖到鲛人族女皇身上，心头瞬时间震惊不已。
活的。
是的，这个鲛人女皇是活的，不是怨念，实实在在的生命体。
她居然在鲛人族怨念下活了下来？并且没有被怨念吞噬？
“你，到底...”司理理还没问出口，所有怨念朝着她汇聚而来。
没完没了。
司理理扣住一个怨念准备捏碎了他。
“住手，停手，不要伤害他。”鲛人女皇焦急的拉扯司理理的手臂，想要将怨念解救下来。
“快松开，他是我的哥哥！”
司理理瞥她一眼，“让四周所有怨念停止攻击我，否则我撕了他。”
鲛人女皇眼泪不断落下来，忙不迭地的点头：“好，我让他们住手。”
说罢，她开始哼起一段小调，歌声宛如阵阵光芒扩散到四周，所有怨念都停了下来，瞬间宁静的环绕着她摇摆尾巴。
净化之力。
这鲛人女皇拥有净化之力，难怪所有的鲛人可以保持原形和理智。
司理理松开了手中的怨念，怨念顿时委屈的扑到女皇的身侧，所有怨念都环绕着女皇，女皇像个母亲一样坐在地上，轻声安抚着所有怨念。
“乖，没事的。”
“不要随便袭击人。”
“都乖乖的。”
鲛人们滋滋的叫，女皇满意的笑了。
看来，他们之间是可以交流的。
司理理蹲下身，看着女皇：“你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
女皇一愣，随即询问鲛人们，听到这个问题的鲛人们露出凶恶的表情冲着司理理恶了一下，随后滋滋的告诉女皇。
女皇一五一十的传达：“他们说，你很讨厌，你身上有死神的气息。”
“嗯...怨念可不会讨厌死神的气息，你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女皇点头继续追问，结果得到的答案让她脸色苍白，看向司理理的眼神带上几分警惕与仇恨。
司理理心中大感不妙。
果然，下一刻，女皇一边流泪一边抬起了手，整个水底开始动荡，一柄权杖从满是骸骨的宫殿中飞出落入她手中。
“原来，你便是杀害我父母的罪人，也是覆灭整个鲛人族的人，必须让你拿命来偿还！”
什么？
司理理一怔，随即躲过女皇的攻击，显然她是才诞生不久的小鲛人，就算手中握着神器，也很难发挥它真正的能力。
女皇站起了身，所有鲛人化作一道道黑色影子缠绕着她，似乎在给她加油助威。
司理理眉头紧蹙，死神之镰在手中转了一圈。
要杀她不难，难的是满水底的怨念该如何解决，他们视女皇为核心，若是女皇死，他们必定不会接受净化，只会选择死在死神之镰下，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的，也违背当初神无哀的初心。
就在此时，罗盘从暗殿之中飞出，疯狂旋转起来。
“这个时候可还轮到你。”司理理伸手去抓，正巧女皇也伸出了手去抓那罗盘，光芒从罗盘之中飞射而出环绕住所有怨念。
司理理与女皇脑海同时出现了一些画面。
只见海水之上，阿篱按住了神无哀的肩膀，她将死神之镰祭出将整个海水搅浑，逼出了鲛人女皇与其男后。
“你们要拿什么为海神报仇呢，凭如此微弱的神力吗？”阿篱看着女皇与男后摇了摇头。
女皇与现在的女皇有着几分相似，她站了出来，“海神死在祖神之手，鲛人族世世代代受海神庇护，如果此时都不能为她而战，那又如何立世呢？”
“殿下，您是世间最公允的神明，常年受到祖神牵制，如今获得自由却只想着苟且，您真的担得起公允之神的责任吗？”
“殿下，今日鲛人族若灭，所有的怨念不需要您的仁慈，从此世间不会再有鲛人族。”
女皇与男后潜入了水内，海面恢复了平静。
画面一闪而过，司理理与小女皇瞬间又恢复了清醒。
“母皇，父后。”小女皇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司理理看着疯狂转动的罗盘，是阿篱留在阵法里的记忆吗，为了什么...
司理理看着哭泣的小女皇，鲛人一族至纯至善，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灭族。
所以...这道记忆会因为她与小女皇的力量而被触发，为的原因，她大概能猜到。
“小女皇。”司理理蹲下身朝她伸出手，“虽然不知道鲛人族灭族与死神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向你承诺，死神绝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真的吗？”小女皇抬起头，双眼不断掉小珍珠。
她从出生便待在这里，性子单纯至极，说实话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能说话的人，并不想杀她。哪怕族人们说她是仇人。
其实，她连仇人都不是很明白到底是什么。
“真的。”司理理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珠，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小女皇的脸红了红，擦掉脸上泪痕，一双洗过的眼眸格外明亮。
“其实...你跟刚刚画面里那个死神长得不一样，或许是我的族人搞错了。”
滋滋滋。
四周怨念们在抗议她的说法，小女皇只能当做听不见。
“各位。”司理理看向众多怨念，“你们至今为止还保留着意识，一部分是因为女皇的净化之力，一部分是因为你们也不愿意成为最低等的怨兽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