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
沈肆疑惑地凝眉，先生今日不在？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路过的一位年轻学子。
那名学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抖，手中的书本差点掉落在地上。
“你……你干什么！”
他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这个浑身写着不好惹的男人，结结巴巴地问道。
“别害怕！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沈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你可知道云先生去往何处了？”
那名学子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深吸一口气。
定了定神才回答道：“云先生……”
“你不知道？云先生每隔几日就会下山。”
沈肆的手指紧了紧，他还真不知道。
“先生下山作甚？”
“不知。”他也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云先生每次下山都在做什么。
沈肆心中有些烦躁，却还是对着他扯了扯嘴角，挂起一抹笑，“多谢了！”
对面的人豪爽地笑道：“都是些小事而已，不必挂怀！”
“云先生一般日入归来，你可以那时过来寻云先生。”
“多谢。”
沈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的，慢慢地就走到了那个大门。
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人，他将腰间的令牌丢给他们。
“过吧。”
令牌又被丢了回来。
沈肆站在台阶上，望着前方，心中涌起一股无助感。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试图理清头绪，但思绪却如乱麻般纠缠不清。
他不禁感到一阵疲惫，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撩起衣袍，随意地将其搭在肩上，然后双腿岔开，毫不顾忌形象地坐在了台阶上。
坐在台阶上，沈肆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微风轻拂过脸庞的凉爽感觉。
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及偶尔飞过的鸟儿的鸣叫声环绕在他的身侧。
竹叶纷飞，如同绿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云朵瞬移，彩色渐渐晕染开来，山上的天空果真和山下不同。
微风拂过，带着山林的香气。
自己现在着实繁忙，对了，‘愚而好自用’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沈肆的动作不停变换着。
还会时不时地站起身，来回踱步。
终于一点青色露出了头。
沈肆的眼睛眨了眨，嘴角扬起一抹笑，先生回来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将嘴角压下。
迅速起身，拍了拍衣袍。
向那道青色的身影走去。
“先生。”
云清晏抬头，看到向自己走来的沈肆。
他怎么在这里？
沈肆的发丝在空中飞扬，黑红的发带在空中飘起。
衣袍翻飞，仿佛可以窥见主人的内心。
在云清晏微愣间沈肆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呼吸有些重，但现在让他困恼的是。
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该怎么开口。
“先生......巧。”
“巧。”
云清晏附和着。
沈肆余光瞥着着云清晏，依旧是那副熟悉的模样。
手中多了两样东西。
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还有一提酒。
他下意识想要接过，“先生，我来帮你拿。”
云清晏没有拒绝，她确实也有些累了。
现在的身体当真不如以前。
沈肆接过的时候发现好像是烤鸭。
两人肩并肩走着，夕阳如血，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
落日的余晖像一层金色的纱衣，轻轻地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先生今日下山了。”
沈肆说完这句话后就觉得自己简直说了一句废话。
云清晏也是这样感觉的。
但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他十句话里面八句都是废话的样子。
此时也回应了一声，“是。”
沈肆的一只手默默地摸了摸鼻子。
他还想问问先生下山去干什么事情了。
但那样又太冒犯了，先生是个读书人，定然不喜。
“先生下次下山可以带上我吗？”沈肆低落的声音响起。
云清晏的脑袋有些疼。
“先生，我没有去过山下，也不认路。”
“哎，要是打扰到先生那就算了。”
他等啊等也没有等到先生回话。
疑惑偏头，正好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好漂亮......
琥珀色的眸子仿佛带着无尽的包容和神秘，就像那古老的琥珀一般。
蕴含着岁月的沉淀和历史的痕迹，它们如同璀璨的宝石。
“可以，届时我请院长带你，他对于山下更熟悉。”
沈肆有些慌，为什么先生不按套路出牌。
“先生！”
云清晏没有说话。
沈肆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拉云清晏的衣袖。
云清晏一瞬间觉得有些熟悉，但自己确实没有......
衣袖晃动，沈肆没有说话。
云清晏看着沈肆的那双明亮的眸子，还是松了口。
“好。”
沈肆这才慌忙放下手，刚刚那个动作自己不知怎么就做出来了。
明明以前是看到女子向自己的心上人撒娇才会这般做。
但是自己的指尖仿佛还带着先生身上的冷香。
门口的两人看到他们过来了。
脸上竟也溢出了笑意。
“云先生回来了。”
云容向他们点头，唇角依旧是那抹如沐春风的笑。
“嗯。”
沈肆跟着云清晏打算进去。
被一只手拦住，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令牌。”
沈肆心中恼火。
自己跟着先生，能是什么坏人吗？
但想到先生还在这里，他压着心中的怒火，将腰间的令牌撤下，“给。”
咬牙切齿，他感觉自己的拳头都硬了。
先生还在一旁等着自己。
待会找个什么由头留下呢？
沈肆第一次觉得书院的路怎么这么短，一会便到了。
沈肆将东西放到小石桌上。
轻咳一声。
“先生，我有些不太了解学院的考核，可以......”
“可以。”还未等沈肆说完，云清晏的声音便响起。
如同清冽的泉水一般。
她又接着道，“刚好带回来了一些吃食，一起吃些吧。”
“多谢先生。”
“对了，先生，我来做几个小菜吧。”
“不会耽搁时间的。”
云清晏只是笑了笑，“那便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