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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抑了个郁(五)轰轰烈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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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赏耳光

果然,三年又再三年,而我依旧习惯不来这等明知短暂的分离给拥堵而来的思念。

就还是那一转身,就还是那一声道别,就还是那心头会挤兑一腔莫名而来的郁闷。

带点苦涩,却也因为不再是第一次而显得有些习惯了,习惯得连转身都变坚定了。

而那回不回头也不再那么多顾忌了。因为拉开一段距离后的彼此,就算泪眼模糊也不会轻易被发现的。

所以,想回头的时候,我自然是回了,想多看一眼的时候,我自然也是看了,才好知道自己情有多浓。

过去的羞涩,显然是在消融。而其中的挂念,也在变得更为大方,好似在练习着如何在爱里走得坦荡。

2009年,中考后的我又再一次被找着空子,被送到了对面的高中,又是挤在那些个可以后补的名额里。

如果小升初只是差那么几分,那么这一趟初中升高中就是差了那么大大几十分。而这一差距,足以放大我踏入这一城的自卑。

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使用这种方式去获得一些本没有的机会。我的成绩本可以去那第二好的高中,为何偏偏就要去最好的。

或许,有些期待,有些渴望,有些目的,就只能在那最好的高中去兑现,去取得,去自然地生成。

只是这些个期待里,我唯独怎么都触不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原原本本靠自己努力得到的那一份。

也是这些个渴望里,我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在哪,多的是不配踏足这一城的自卑和无尽的自我怀疑。

有的最好未必对身在其中的人而言就是最好。而是背后支撑的人觉得那就是尽自己所能给提供了。

既然提供了那么好的条件,那么就没有可能说不会考好,不会学好,不会出好的成绩和好的前途。

可事实呢?事实是不管提供的条件多么优越,那也得循序渐进,而不是蒙上眼后,再来拔苗助长。

至少对当时的我来说,我更愿意去往的是我正值得的那一所,那一所就我考得的成绩刚好配得上的初中、高中和大学。

绝对的优势从来就不是毫无条件的。而这条件也从来都不是用钱就可织就的,得有足够过硬的实力和不容置喙的底气。

而其中,最需要去说服的就是我自己。如果我没有绝对的实力,也没有十足的底气,该如何在不属于我的天地里绽放。

有些自我满足,最后伤的还是自己。只不过其中看透的人,最后给予成全的人,把自己的那部分当即给硬扛了下来,也才让身边的人觉得并没什么不妥。因为硬扛着的人一般都不会再去多说什么。

在寂静里砥砺前行的人又岂止我,不也有那一直在为我铺着路的父母吗,又该如何启齿自己的那份不甘,那份自卑,那份无所适从呢。

有些机会,若是能争取得来,那也算是另一种福分吧。大大不过是自己能接得住多少,又能从中续上多少,回头,又还能再回馈多少。

爸爸总说,给了我最好的条件,给了我最好的资源,给了我最好的人脉,帮了我很多很多,给我出了很多很多的力,可这都不是靠我自己争取来的,努力来的,我根本就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和应得感。

也便,在我的心底,一次又一次地溢出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愧疚和不值,好像我就只能靠着这所谓的后台来踏出那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地。

就因为吃过的盐比我多,又因为经历得比我多,还因为比我更年长,也才所以一切都该听从大人的安排,听从大人的建议,与参考无关。

抛开一个人的真实客观条件,去谈自己认可的主观,去做自己认为最好的决定,这真的是为了一个人好吗,还是说考虑到了自己的面子。

很多打着“为你好”的旗帜的大人在勉强着自己的孩子去走上一条与孩子本身想走的方向相反的路,却依然觉得那就是孩子应该抵达的目的地。

这份应该,太过于自我了,也太过于依赖已有的经验。难道半路走不通走不顺的时候真的就没有想过自己所做的决定对孩子来说是不妥当的吗?

难道真的就不能去好好地看看孩子,好好地谈一谈,那些异想天开的想法,那些可能仅限于孩子自己去盛开的一种可能,一种唯其独尊的可能。

而这种自以为极度负责的行为却在孩子那正青春着的成长的路上切实地中伤着孩子那份渴望自由选择的心,也几近断绝了孩子本身有着的可能。

在本就不适合的地方,呆得再久,再怎么像回事儿,也是徒增伤悲。只是这其中的滋味,除了孩子自己,或同病相怜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人懂。

正如当下,许多的人离开出生的地方去往那些以为梦想会绽放得更加热烈的一线城市,却不知能让自己跳得更高站得更稳的是那个曾落地的家。

试想,对自己而言,哪里是第一站,哪里是最开始,不就是娘胎,不就是那个家,那个我们出生的地方,那个说着最让我们感到熟悉的话的家。

天地皆宽,四海为家,可最爱自己的也只有那一方。回到最爱自己的那一处,去盛开,去自由地飞翔,不正是这一生最想要追求的意义所在吗?

或也未必。未必这么理想,这么顺遂,能在自己最爱的家人的身边去实现梦想的同时,也来得及去尽孝,也还能代代同堂,就此平安喜乐地过。

人间至味,尽在一念。是选择远走高飞,还是选择返乡深耕,其实也不过是一瞬的决定。只是选择过后,青春褪去,白发欠身,自己能否无悔。

自然,若能顶住骨血里的相思,去硬扛那一路上的不平,见证几番社会的残酷,仍执着于那未知的希望,许诺自己一个可期可盼的未来和梦想,也算得上是一个勇气之子。只是并非所有的刚勇都能落地生花,毫无遗憾。

有的牵绊是福,只因彼此如此,那之间的爱变得更为深重而厚实。有的牵绊是祸,是勉强是为难,那之间的爱只会更拉扯,更撕裂,难以兼容。

世间事十有八九不圆满。圆一方亏一方,双全总是要点参差,要点冲突,要点崎岖,可这又是多数人不愿意去开的口,去踩的线,也便剩将就。

既如此,这将就就得继续扛着继续担着。最后若有转机,切记不要轻易放过。莫要因为待久了依赖惯的窝,就连伸懒腰的站立都不会了,忘了。

有时候,不放弃的心若依旧,那么总能等来一个属于自己的机会,一个抛却前尘涅盘重生的机会。

就比如说,我的姐姐。她因为缺乏对金融行业的了解,而误打误撞被引入了别人的“杀猪盘”,想着以小本博大钱,却不料惹了一身“苏州屎”。

若非遭了这罪,想必也就不会从武汉回来,回到这个距离出生最近的地方,并在这落地开花。虽比不得过去浪漫时,却也安心许多,也有了依仗。

与其去风雨里狠狠地遭一罪,才晓得万般过境皆溯源,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择最让人熟悉的一处,去落子,去生根,去发芽,去成长,去无怨无悔。

也自然,有的人注定要高飞远举,注定要破釜沉舟,去走那一条不得不被推着走推着上的独木桥,去杀出那一条唯有自己能抵达彼岸的阳关大道。

若是注定,若是想要,若是不惧,若是有心,若是难舍,那就去,去走,去爬,去跑,去闯,去犟那一出属于自己的舞台,去奔赴一程青春的盛宴。

高一,自己那29分的数学卷可谓是让我切实地体会到了自己要赶的路到底有多远,又是多么地难。

直到高考,我的数学也只是一个及格,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还说得过去的交代,看得出来尽力了。

2011年的6月,我那普通高中学业水平考试也就整了个bcb。其中真的一个A都没有,也是真逊。就三科:化学、生物、物理,成绩依次分别是79分,66分,82分,最后统个计也不过就是227分。

高中考试,很多时候,我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考完了,也不是倒数第一,也还没有完完全全垫底。

虽然我不是倒数第一,但是每一个不及格在我的心里就都已经是了,是直接默认成了最差劲的那个。

上了高中,我用尽心力去恶补初中没有打牢的基础。虽然慢得可怕,却也从未说过一个“不”字,也从来没有生过想要放弃或不再坚持的念头。

高中的我虽有入国家队的潜质,却不愿父母担心便不再练了。只在校运会期间参赛,虽多为第二,却也没给自己丢脸。好苗就该有耐磨的实力。

又因我一时的穷追不舍,使得当时已经获得第一名的校队短跑健将都跑去打听了,好奇到底是谁差点超了自己,也才知道那第一是被校队拿下的。

若不是高中那三年的校运会,我也许也不会那么确定自己在运动能力上那点扎实得有点东西的天赋。而临场发挥和爆发力也在身上真实地存在着。

就是过去了十多年,不知还有没有在。希望我放得下的能耐,未来也能再次拿得起,用得到,哪怕只剩那股劲儿。

高中的压力总是无形得很。

当时为了体能过关,可谓全校高三生都定期晨跑,以此稳住自己继续拼搏的劲儿的同时,也稳住自己体育考试的耐力,一次又一次咬着牙坚持。

而体育选修我选的是篮球,并练得一好手,投篮那是一投一个准。当时的我还胜过哥哥的投篮水准。想想当年的自己,多少都会有点美滋滋的。

固然,我说的绝对不是砸到别人车发号警报的那种准啦。谁让那些个车主人都把车停在了篮球场上呢。想练会儿篮球的我,自是要当看不见的。

可即便人家做得不对,也还是要多加注意的。别人的车也都是自家宝贝,接送孩子上下学,接送自己上下班,接送家人往返老家,也是忒重要。

就算那铁打的车,皮有点厚,那也还是得疼着点儿。谁家养的两腿、三腿、四腿,磕着碰着了,不心疼的呢,对吧。醒目点,得学着躲和接。

要想呀,若是哪天,自己也有了一辆心仪的车,没地儿停,就只能将就暂时放那篮球场上去,不就得纯遭殃了?做人得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

就当这是一个好机会,好好地磨炼一下自己多角度下迅速接球的能力,灵活到一定的程度,没准哪天,还能和不嫌弃自己的小伙伴一起耍一耍。

不过,我也并未因此自信到加入校际赛。毕竟,只要有人一近我身,管对方是不是我队的,我直接拱手相让,绝对零碰触。就这,实在不适合。

啊,对,偶尔也玩玩羽毛球和排球。虽然这段时光短暂,却也十分惬意。每当想起我和我的“管家”一起用左手打羽毛球的日子就觉得忒可爱。

有些球就算接不住打不回去,也会是一场能有趣得笑到肚子疼的友谊赛。而这样的时光和这样愿意耐心陪在身边胡闹的姐妹总也是数得过来的。

那些数得上来的人,在逝去的光阴中,都曾随心遗存过一份纯粹的喜欢,也都不乏拥有过那打从心底里想要和彼此一起走向更远的未来的期许。

初中三年,我交了老郭这位好姐妹。而高中三年,我交了灿华这位好“管家”,一位说着要学会跆拳道后保护我的女孩子。这两都嫁人生娃啦。

一晃眼,好像就剩我一只单着,莫名就觉得自己还挺不一样的。就连大学两舍友,也都嫁人生娃了,一位生三胎了,而另一位正在备孕第三胎。

时光荏苒,人,也多的是只能尽己所能去顾全有关自己的人生,是幸运的。而那些过去的相交总也会有那么一处刻深了的记忆在银河中,流光过。

就像那年初中,刚结束一段琵琶的演奏,情绪突然就崩了。然后,老郭就陪在一旁,一直地照顾着我,照顾着一个梨花带雨中多少有点懵圈的我。

连我都还搞不清为何那时候的我会突然地崩溃。我那少女心真就挺像海底针的,针针都朦胧得让人无法直视。明明不在意,却也还是受到了影响。

来过这人间,交过这好友,不必太完美,就这刚刚好,已属圆满。落落寥寥,稀稀疏疏,总也更多的占据着我们人生的空隙,成过群,也单行过。

有的喜欢可抵过岁月的无情,总也会在相逢一刻时浓烈得像是从未分开过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根本不用担心谁会打断,谁又会听不下去。

而有的深情去不到下一程。若非双向奔赴,任何一种自以为珍贵的感情都无法远行。万物皆有灵,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也会在细枝末节处见底。

情深奈何缘浅,莫问彼心何芳。直坠九霄云外,不识异己良人。已断了的缘,若再无可能,那就随它去吧。余生,一定有更值得珍惜的人和事和物在等着。

莫要再因过去而暂停追逐更好的自己的脚步了,若不多走一步,若不再向前行,又怎么会知道又怎么去见证,见证那未来里,令自己更难忘的美好与幸福。

缘起缘尽都有它的定数。若执着可以改变什么,向着更好的方向而去,那希望这一趟,或说这一次,会是双向的。

2012年6月,随着高考成绩的揭晓,一眼过,三个一的语文和一零一的英语,肯定又是我那答了全却总能栽跟头栽个彻底的阅读理解给搞折的。

三年高中就整了一个总成绩479分,文科还排位到了No.。这位置给排得多么人山人海呀,要真给排进去,不见得我妈还能一眼认出我。

本想着去一所自己感兴趣的大学好好念一念,可总有些临时的变数比我的想法来得更加地及时且坚定。所以,我又再一次被爸爸的想法牵了去。

通过所谓的自考本科,去了广外国际学院,并在英国兰开夏留学过一年,也就勉勉强强给毕业了。我的求学之路不算得多么地标准,或者体面。

正因为我那根本没法用来晒的学业成绩,我变得更加地自卑了。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没什么真本事的人,全都是靠钱给堆出来的,买来的似的。

虽然小升初,初中升高中,到大学,都是自己考的,可这成绩真就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也是上了这么些学才真的明白自己就不是块读书的料。

看看爸爸给铺的路,哪一条不够好了,除了一路都是被推着走的,哪一站不是最好的,哪一站不够给力了,都是算得上顶顶好的资源和路子了。

可我呢,这学上得可谓是一路扶不上墙。

大学是有在认真上的。可那莫名被颁发的“三好学生”和奖学金三等奖也就只是出勤率和日常的学习表现给硬生生薅来的羊毛,论成绩还差点。

初中到大学,没有一年我不是在愧疚中度过的。那一天天的退步让我越发难受,却又都无从诉说。一整个求学过程总结下来就是“碌碌无为”。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毕业,退步也算走到了头。大学毕业后,我像普通的大学生一样,开始找工作。也便以为,我真的可以随心而行一次了。

正当我从毕业典礼的自卑中抽身出来,准备将自己投身到新的旅程时,爸爸还是像以往一样,如期地来了,来给我建议,建议我去试着考考公。

这一试,险些把自己给送远了。

爸爸的每一条建议,在我看来,跟命令没有什么两样。如果违逆,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难为了自己的同时,也会把妈妈给拉下水。我不愿如此。

妥协,是我前半生唯一做得最好的一件事情了。看久了这样的自己,竟也觉得多少有些委曲求全,而其中成全的始终少不了那一份倔强的父爱。

2016年,考公这件事是在春节前后确定的。那前后我应了爸爸报了名。爸爸为此也做了些他能做的努力。而这,从头到尾都是我不愿接受的。

我清醒地知道如果我临时去报个班,以我的实力再好好学一学,考上应该不难。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个正常状态下的自己,不受外界影响的自己。

可是,就这么地事与愿违了,也就这么地天助我也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考试的时候,有了“下笔如有神”的感觉。

下笔的那一瞬间,我的整个脑袋瓜子都被抽空了,就连正常的思考都很难维持。

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时间停滞了一般。字都能看懂,手也还能动,好像一切都正常,可一旦需要动用脑子思考的时候,就动弹不得了,转不出内容来。

我本也不是那么不信玄的人。可被这么一搞,我算是再次更新了对“玄”字的理解。根本就不是我这等小人物能抗衡得来的,一不留神就被拿来开大。

可我没有放弃,我坚定地告诉我自己:只要我的手还能动,那么这卷子,我势必要一一答完,每一题都必须要写上答案,即便这答案不一定就是对的。

当时的我,确实是能把字都看懂的。可是,不管怎么较劲,我都无法做到在看懂的一刻进行同步的思考,就好像我的脑子只剩下一个识别字识别题目的功能。幸好,我够犟够坚持,一直跟自己耗着,也最终尽我所能给逐题答完了。

考完这笔试后,我按着原路返回。很快地,我看见了爸爸,就随着他走进了路边的一间小饭店,再随着妈妈坐在了那露天屋外的一张小饭桌上。

除了我这一家,其他几桌也是其他几家子。

等饭菜的时候,我仍在漏神,就给自己打了个直球,说:“我考试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笔的一瞬间竟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也都写不出来。”

爸爸直接拍案站起,对我直吼:“你说什么?”

瞬间我就清醒了,也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件多愚蠢的事儿,又说的什么鬼话。即使我再怎么不喜欢被安排,也不该在还没回到家前说这些话刺激爸爸。

或然,是我那跟天作对时绷紧的神经还没有完全地放下,才使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到了现实,一心就只想着求助外援,却忽视了本该从长计议的节奏,而非毫无逻辑地将自己的真实情况给不加思考且不计后果地全盘托出。

可一切都晚了。

我一边害怕一边重复着才说过的话,不料话还没黏贴完就被爸爸当场给顺了一巴掌过来。这一巴掌百感交集。没有以为的安慰,就只是来了这么一记。

第一次,我感受到了一种和哥哥一样的羞耻感。只是地点和事情都不一样。他那时,脱光,面对的是邻居的异样眼光。而我,也差不多吧,毕竟是个已年满十八的大姑娘。饭店的老板和隔壁桌还都看着,多少也看不明白什么吧。

巴掌过后,少不了贴脸开大的“珍珠”,哭得急的我也必须得赶紧收了。因为这顿饭肯定是要快点吃快点结束。同桌的人也都晓得回家后会是场硬战。

确实,回家后,很精彩。

我即使回魂了。可是,我依旧用生命苟延残喘在那出了考场的24小时里。

好像除了妈妈,再也没有人可以明白当时的我一点点,又或者妈妈也不甚了解我是怎么了。如果哥哥知道这件事的经过也许会理解我一点点吧。

恶战,就这样不需要任何具体经过,一触即发。

在爸爸开车回家的每一刻里,我的脸一直被“珍珠”滋润着。爸爸一次次因为生气而急踩的刹车是在吓我呢,还是觉得活着的我是个很可耻的存在。

严格地来说,我也确实没怎么认真地准备过,就这样赤裸裸地上了这考场。即使最后正常发挥了,我也不见得就真的能考出个让我自己满意的成绩。

现在的我想来也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要掏空我脑袋里仅剩的知识和思考能力。我本就那么无知,难道说我就真的有那么优秀,足够不学有术,才使得上天都来插一脚。否则,我就真给考上了,当起了公务员,从此无忧无虑地去过平凡的一生。

我当时对上天的抱怨是有的吧。可我似乎更多的是庆幸。我庆幸我差一点没考上。因为我本无意考这一次,无意去沾上爸爸的人脉,他的人情。

可是,这里面已有了爸爸的安排,而我辜负了这一份安排。这一段“为我好”,父母无疑都是站在了同一战线上的,只是唯独没有一个我而已。

我不愿走上一条被安排好的路,这路上多少沾点关系多少沾点背景,哪怕这个背景里有我想保护的人,也许是我自己,也也许是送巴掌的爸爸。

可我累了,自卑得累了。

我是真的不想再这样听爸爸的建议去走自己的人生了,也是真的不愿再用类似的方式去踩着爸爸的人脉或人情继续往上走,往上爬,往前进了。

我想靠自己,我真的就只是想靠自己。我知道很难,我知道那不会容易,可是我就是想试一试,我想要看看自己能走多远,即便我走不出理想。

:“可是爸爸,你的猫公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儿呀。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好好地理解我一次,哪怕就一次,完全地,也完整地读懂我一次呢。

我真的很努力了,也真的尽力了。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作为我爸爸的你会一直视我为没出息的人,一个怎么努力都还是让你抬不起的女儿。”

那一路,爸爸恐吓过我无数次,说要把我丢在高速上让我自己走回家,又说不要我了不许踏进家门,还不断地诅咒我,让没出息的我赶紧去死。

爸爸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可是我真的不管长到几岁,都依旧难以适应。一路上,不时,爸爸就会质问我,为什么花了那么多钱的我这么没用。

是呀,1999年被查出来超生的我被罚款了一万。而后,又各种升学,花钱补名额。还有,那一趟出国留学花的都是钱。没有一分是我挣来的。

是了,我也很抱歉,我的第一声哭声,叫醒了大家的失望,我不是男孩,没法传宗接代。日光浴是赏,而想把我送人也是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

那一直留着超短发的童年,也更多的是把我当做男孩子来养,也是一种提醒,一种惋惜,一种愤愤不平。我知道爸爸有多么地希望我是个男孩。

那些频繁出差的日子里,更多的也是带着哥哥。爸爸总是希望哥哥能随他一起去多看看世界,顺便开开眼界,多学习学习怎么做生意和做商人。

爸爸将哥哥带在身边多了,带习惯了,也便会生出更多的期待,或说更容易产生过多的遐想,希望他也能像自己一样有那不惧不畏不缩的魄力。

可爸爸却实实地忘了,忘了他自己才是那个最让哥哥无法不去惧怕,也无法不去畏缩的对象,忘了他自己才是那个最让哥哥进退失据的大人物。

抑或,人在投入得多了的时候真的就会容易迷失。特别是这种投资在人身上的,越投入越身不由已,由不得自己继续就只是看向那初心:安好。

投资的时间一长,多少都会被身边同龄的人的近况给影响了,就无法不多去期待些什么,去同步些什么,去多加注意些什么,去多留心些什么。

也便,心生异念。在与别家相处得越近时,看多了也就慕了,使得本家之间的心扯得更远了。在比较里不断地轮番较量,就此失了本心和初心。

比真正的pUA还带pUA节奏的莫过于这世俗之间那怎么都放不下的自尊心和虚荣心。总喜欢在这些人生大小事上论长短的同时还非要博个头彩。

若非我沉得住气,耐心地和爸爸妈妈做过多次的沟通,并从中深入地交流过争取过,想必,我在毕业后不久或工作后不久就已经被安排嫁了去吧。

见过哥哥的不顺遂,我也便更为歇斯底里地据理力争。哥哥娶了爸爸看中的儿媳妇后,过得可谓是越来越不怎么样,肉眼可见心理压力在飙升中。

哥哥的骨子里多少是有些爸爸的影子的。若说这是被爸爸所影响的,或说是被爸爸长年累月给调教出来的,都不见得奇怪。毕竟,这大半生就是如此这般地走过来。

这样被打骂着,被威胁着、恐吓着、强迫着、为难着,那精神也一直被狠狠地捆着压着,哪见得到什么曙光。即便我从中插手过多次,也不见得就能救他于水火中。

这人的一生,不管怎么走,走到哪里,又遇见了谁,和谁成了什么样的关系,这其中的酸甜苦辣也还是都得自己去尝试,去体会,去接受了,去看清了。

哥哥教育孩子的方式,可谓是学到了爸爸的“精髓”。只要狠得下心,去教训,去打骂,就见得了想见的服从,就见得了想要的听话,就见得了想得到的效果。

虽然那也只是一时的,正如过去的哥哥一样。而长大以后,不管过去的服从多么到位,也终将以另一种方式来给完完全全地从里到外地逐一打破了去。

可爸爸和哥哥明明就已体验过,知道这种方式会给幼小的心灵带来多大的伤害,可到底是为何要让这本不该继续的剧情在彼此的人生里继续地混迹着。

很多的事情,明明也都不必非得通过争吵来解决,可这莫名的大男子主义就总是时不时出来站台,就仗着自己是这一家之主,就仗着自己能挣钱养家。

有些理由是站得住脚,可不管如何站得住脚,人身自由也从来都不是靠主观臆断来强加控制的。再强势,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通过打骂来解决问题。

凡事都得讲个道理,讲个真凭实据,讲个合情合理合法合规。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的瞎话,说什么“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那家人都变得不讲理了,只看自己的对错,那还怎么跟社会上的人谈不公论不平。

道理这货,小家都讲不通,大家就更看不懂,听不懂了。

这世界再怎么大,究其根本也都是同住地球村的一家人。

大道至简,由小及大。若是小家都不讲道理,那大家岂不都乱套了。不管大家小家,牵涉到了底线和原则时,都得理性之上再谈情面才能不落人口实。

否则,那些过去的对错,迟早都会以回旋镖的方式再次呈现,并狠狠地打脸。

而这代价是更为看不清的未来。那未来里的爱是绝对撕裂的,是绝对抗拒的,也是绝对无法再弥补了的。有些伤痛也许从来到的不是皮骨肉,而是心。

吵远了的心根本架不住那正解决着问题的桥梁。越吵越伤人,越吵越大声,情绪也就越上头,甚至还动起了手。这般打骂之下认的错,又多是不服的。

不服多了,也便模糊了真相,更是模糊了那真相后的对错。当对错都可以因为一时的情绪上头而偏颇的时候,再去纠结那里头的道理也已然是徒劳了。

可不管这一趟是多么地曲折多么地无理,自己也应该去识得那一份真,去秉承那一份自己始终不愿放弃的理,去执守那一份自己的坚持和不变的初心。

这世界再怎么颠倒,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比如,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又比如,没有那么多的绝对,若论对错,就先得过了彼此的那一个立场。

也当然,任何的一种绝对也只是,或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种可能。

有那么一种奇怪却也不奇怪的感情叫“无所谓对错”。如果真的在爱着,有些对错也就没那么重要,有些道理也就不必再去纠结。因为爱,所以原则之外的一切就都有可能被原谅,或说更容易被原谅。

在对错里无休止地纠缠和较真,不见得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换句话说,硬要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上拼死拼活地要个说法,有的时候,这里面的道理真就比不上那莫名而来的幽默更能化解其中的矛盾。

对外人,是如此。对家人,更是如此。对爱人,更甚如此。

有的人就是用来爱的,有的人就是用来靠的,而有的人就是无需有用,单是一个存在就足以给这世间带来力量。可也并非说无用之人就什么都不会,或说就什么都不用做。说法是法,也只是说说而已。

这世上,没有谁的存在是毫无意义的。存在,就是意义。只不过多数时候我们都会更关注那些对自己有着直接意义的人事物,或说对自己有着一定利用价值的人事物。也便看不清其中的一些连带关系。

比如说,平淡是福这件事。

成长的路上,总也是有一些不变的问候,像“吃饭没”,像“在吗”,等等,这些都是平日里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问候,在生活和工作上出现的频率也可谓是秒秒即到。

可高速运转着的社会,早就无法容忍这等重复且看似毫无新意的存在。

因为这问候来得简单,所以每回答一次就会多一分不耐烦“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或多一分嫌弃“怎么又来问”。

也因为发展需要,也便更多的讲究起效率和意义。

可是,这些简单的问候就是意义所在。平淡的意义,福德的意义,就在这之中。是谁没了耐心,又是谁失了初心。

每一个回应对等着听和想要知道的人来说都是很珍贵的。

当失去后,是否也会想起曾经的自己,想起那时的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意来说的这句“在吗”,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来的这次问候“吃饭了吗”。

而如今的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如此这般的冷漠无情,竟变得丝毫没有耐心再去多看一眼藏在“在吗”两个字背后的那份不愿冒然打扰的心意,也丝毫不愿再花精力去理解或去善待“吃饭了没”背后的那份出于爱与关心的在意。

忙着在无尽的诱惑里挣那一份面子钱而落下了谁,忙着在那缺失的陪伴里过着被比较的一生而其中又都辜负了谁。

其实,看句诗词听句问候,这样的时间真的随时都能挤出来,关键就在那个自己,那个锁牢在想象中的忙的自己。

莫要等到被生活耗蔫了才来后悔当初的自己是多么无知,多么不懂珍惜,否则,终将自己推至来不及回头的境地。

为了获得这社会普遍的认可,为了取得这世俗定义的成功,不少人耗尽了耐心和精力,就连亲近的人也都耗远了。

可见,很多不花钱的东西就挺难被一直珍视的。可就是这样的存在,是经历过一番生死之后最想要求取的东西呀。

当生活不得不与工作交手的时候,那份对生活的热爱还是需要几分清醒来打点着的。否则,变得麻木之后的自己只会失去得更多。

有些工作上的交流手法,可以适当地通过磨合来增加工作伙伴间的默契。可若说将此延伸到家人之间,就多少有点过于机器化了。

再怎么忙碌,再怎么拼搏,也不要忘了在生活这一项里主动地划分出那本该用心去珍视的存在,那些个更该被置顶也更值得的家人。

幸福,不管再怎么小,再怎么微弱,也真的需要一份愿意,愿意主动地去感知它,也愿意主动地去珍惜它,更愿意主动地去守护它。

或许是因那一丝侥幸吧。毕竟那考公的成绩也还没有出来。所以,爸爸也便让我回到了家。而害怕得要命的我也在此时被一路的威胁给搞得更无语了。

一回到家,爸爸就更加地无所顾忌了,不是说要拿刀杀了我,就是说要拿棍子敲断我的腿,还有那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问话,“说,到底错哪了”。

原来,对于爸爸来说,那些所谓的坏脾气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据,就一个怀疑的念头就足以支撑棍棒到肉的理由,甚至可以就此将我的性命给剥夺了。

爸爸老是说,我是他生的,我的命也就是他的,我要是不听他的话,我就得死在外面,他就当没生过我这么个女儿,他就当自己养了个反骨的白眼狼。

因为嫂嫂在家,也才所以我先去洗了把脸,把哭红的眼和流着鼻水的自己给收拾了下。没想到就在这么短的一个瞬间,我竟看清了爸爸想灭了我的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爸爸手里就已经拿上了一把扳手,然后就在我正忙着洗脸的间隙里,一个转身,他就忍不住把扳手朝我直接地扔了过来,砸中我的手。

说真的,我感觉不到爸爸的丝毫犹豫,反而感觉到了他那一股只想赶紧将我给抹杀了的冲劲,特别地坚定,特别地明确,特别地想要,也特别地求速。

现在我的这只手,那个被砸的地方,每到冬天就会异常地活跃,而其痛感也会随着天气的变化而越发地清晰。真希望,再睡一觉,它也给我好全了去。

这一砸,让我明白了爸爸的决心,他是真的想我死,而且最好是一击毙命。也正因这一瞬,我更清醒了。我看了一眼爸爸就直接进了洗手间,或说躲。

爸爸催着,“赶紧给我出来,还不给我出来等下就有你好受的,为什么要这么来害我,害得我多么没面子,给你出了多少力,你却给我把它搞砸了。”

爸爸越催,我越害怕,我也越发地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去理解他了,任由他打,任由他骂。我是真的累了,累到不想再继续了,就只想躲会儿冷静会儿。

那一刻,我害怕的好像不是爸爸,而是那个濒临崩溃的自己,害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去选择一条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的路,一条连妈妈都不顾及了的路。

我和妈妈讨论过生死,不止一次。妈妈说过,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三个孩子,她早就想离开了,也才所以,她说我不可以胡思乱想,不该辜负她的坚持。

:“可是妈妈,这样不断被打骂的日子真的好难受呀。我们三个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你坚持到了今天的。单就因为一个存在?一个出生?一声妈妈吗?

我真的想象不了,那些我没有长大到能给你一丝安慰的日子里,你是怎么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我也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去承接那没完没了的打骂的。

那些初高中回家的周末里,我时不时就会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爸爸的打骂声,一激烈起来,我就跑过去,拉开爸爸,可你已然是中了招,特别是那颗心。

拳打脚踢了多少个日夜,妈妈,你是不是早已经算不过来了,或者说,我们换个算法,去算那些跟打、跟骂都不相关的安心觉对你来说会更容易一些。

毕竟,连我被爸爸打骂的次数都早已无法屈指可数。何况你总在爸爸的身边当出气筒。只要爸爸心情不好,只要我们三个谁犯了错,就都是你给教的。

妈妈,爸爸说的这些,有时候真的让我摸不着头脑。妈妈,你总是教我要理解爸爸,理解他的用心他的好意,可是我的心,肉做的呀,它也是真的疼。

我也知道你的也好疼,可能就因为几十年来如一日过惯了,才练就了如今这般地无所谓。可我不想,我不想去习惯这些本就病态的教育方式,不健康。

妈妈,你说爸爸打骂我那么多次,有没有三次是真的就都是我的错呢?我实在想不起来错了个全的第二次到底在哪。

即便第一次深刻认识到错的那天,我也觉得并非完全是我的不对。可那也是唯一一次我真的觉得自己有错自己要改。

妈妈,人为什么要有劣根性呢?不能就好好做个本分人吗?就只管好自己也行啊,为什么会遇见像爸爸这样这么让人害怕让人没得选还得服从的人呢?

到底为什么我们这么无知就只剩一点良善的人要遇上这种控制欲强,占有欲也强,自尊心也强,虚荣心也强,攀比心也容易被挑拨,还无比自负的人?

怎么做,做得再好,做得再尽心尽力,也还是会被不断地质疑,不断地批评,不断地挑刺,不断地指责,不断不断地打骂给施着压说这没用那没出息。

妈妈,我不知道要怎么出息。有的时候,我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有错,你说这样的我能强大到哪里去呢。我觉得我挺强大的,可你老说我还是太脆弱了。

妈妈,我还要怎么做,才算强大到你觉得可以了呢?真的没有别的可能了吗,真的要回去,回老家找个人嫁了,就近找份养得活自己的工作,过余生?

可是妈妈,这不是我。这是你认知里可能要活成那样的我。妈妈,你的女儿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有自己的事想要做,想要去试试,想要再走走,看看。

而且,你的小二小姐也想带上你。我想带上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也想带上你去所有我想去和能去的好看的好玩的地方,去好好见见另一番天地。”

敏感的我也曾倘开心扉过,说过不下一次:如果世界有一个悬崖跳下去是无尽的深渊,那我想就这么跳了,因为我觉得那样至少不会着地,不会疼,也不需要任何挣扎,就一直在那飞着,迎着风,很舒服的。

也不知是不是这想法出现多了,也便被周公知晓了。也才梦见自己进入一个看不见任何颜色就一片黑的地方,而我就在那一直一直向上飞着,没有尽头,因为害怕遇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也就从中挣扎醒来。

也才明白,不管什么样的方式离开,都不见得能比活着好多少。也就让自己一直就这么地将就地活着了。就这样,到了现在,顺利升到了三十加。

把自己直接反锁在了洗手间后,就将自己蜷缩了起来,躲在花洒之下。可爸爸的声音依旧很清晰,一直在骂着,一直在责怪着我,就没有停过……

爸爸一边不断地输出着难听的话,就像拿着一把装满了pUA子弹的机关枪,对着我,扫射了过来。而我则在一边清醒地听着,反思着,不断地Emo着。

实在听不下去,也阻止不了什么,也就直接把冷水给开着,对准自己,一直淋一直淋,让那水声来减少我的听见,减少我的胡思乱想,继续静着自己。

被催得烦了,我也就连哭都不想哭了,就直接将自己泡在冷水里,至少这样能让我更清醒一些,不至于多说什么,也不至于再多做些什么,就这样……

好像是有点久了,父母开始担心了,让我开门。可我不想开,我就想继续冷静冷静。反正是活不了了,又何必再去见活人呢,白添了麻烦,又何必呢。

我就这样一直让自己淋着,甚至扭到最尽头,越冷越能连通那时我的失落和绝望。那一刻的我,就只想把所有还亮着绿光的希望都给浇灭了,淋透了。

不管是谁来叫我,我都不准备出去。如果冷水能让我更清醒,清醒地明白自己是多么没用,多么没出息,让父母多么地丢脸,又害得爸爸有多么地惨。

可我又真的不管怎么想,都还是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害爸爸的事情。我真想不出来。我没有骂过他一句,也没有打过他,更没有存心做过害他的事。

那过去的二十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听话,无时无刻不在受训。那些住一起的日子,爸爸那熟悉的脚步声一靠近就总能让我瞬间提起精神,只觉害怕。

而那些打骂的日常也在不断地提醒我,爸爸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多么严格的一个人,多么容不得沙子的一个人,又是多么不容置疑和侵犯的一个人。

因而,过去的很多聚会也都没有办法参加。因为那些很多的活动也都是晚上七点才开始,而那时候,我的门禁时间多是在七点。也便多的是没法凑合。

过去里,那些打骂,那些对错,我看得清,甚至比爸爸看得还清。可是那又怎么样,爸爸有自己的想法,而他的想法从来都容不得家里其他人去质疑。

几十年了,不管怎么耐心地沟通,也还是很难去改变那么一点爸爸那顽固的思想。或许,这就是命。我早该妥协的。可我又真的有着自己独立的思想。

我不甘心,不甘心没有自己试过去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就一味地听爸爸妈妈的话,去过父母想要我去过的生活,去做父母认同我这一生要做的事情。

循规蹈矩真的一点都不难,至少对我来说真的就是不难。可是相反的路呢,走起来,每一步,真的都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所有所有所有的心力。

最后,妈妈摇人去了。二舅来了,他是医生,可他不是心理医生。

忘了洗手间的门最后是怎么打开的,只记得那里边就只有一个我,一个被冷水淋湿了的我,一个独自徘徊在绝望中不能自拔的我,一个很像傀儡的我。

没有人敢轻易走近那样的一个我,也没有人敢随便碰那样的一个我,谁说话都不顶用时,大家只好去把我的爸爸给叫来。而爸爸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

爸爸一进来,他说什么,我便尽可能地照着做,即便一开始也会表现得十分抗拒,可我在那样的时刻里还想着周全他的面子,也便顺着他走出洗手间。

然后,我将自己缩进了自己书桌下那个中间的位置,那个本来只能放得进一双腿的地方。那个位置进深不大,却能完全地框住我,让我觉着有安全感。

我的恐惧在那一刻被无限地放大着,我的状态十分不稳定,我会哆嗦,我会毫不掩饰将自己的害怕给通过肢体语言表达出来,一直表达到我放弃挣扎。

依稀记得,那个坐我房间床上的嫂嫂在用言语劝着什么。而那一刻的我,并不想管任何人看我是不是像个傻子,又是不是像个戏子,看起来有多滑稽。

当时的我就只是想要一个空间,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空间。是疯癫的,也是有点魔怔的,甚至对我自己来说也多少有点超纲了的,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这种精神上的桎梏,我是真的受够了。既然如此,我就想让爸爸看看我被他逼成了什么样子,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已经被他压抑到了个什么样的极限。

我也清楚地知道即便这一关我过了,也难保没有下次同样的威逼。可我想的就是先将当下给过好,用自己这一点都不聪明的办法去争取一丝生的希望。

我想用这样的方式把这一场闹剧给迅速地结束了。我不想听见任何人发出打骂的声音,我更加不想再因为这场闹剧而拉响那本就没有胜算的歇斯底里。

那么这一次,就让我一个人通过这无声地挣扎,这垂死地表演,去将那累积了的压抑和恐惧的能量给释放开,给狠狠地释放到那一刻的肢体语言中去。

不成功又怎样,这就是我救自己的方式,也是我想让妈妈赶紧地从这一场闹剧中抽身出来的方法。跟以往相比,这多了几分逃避的色彩,可我没有错。

且不论我什么身份,我都不觉得我有这样的义务和责任要去为了谁的坏脾气坏情绪或面子或自尊心或虚荣心而不断地交付我的青春,我的时间和精力。

如果因为这场闹剧给妈妈造成又一次伤害的话,我想那个时候,我就不是放大自己的恐惧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疯掉,真的就会选择直接放弃了自我。

我真的不想再活在这样窒息的环境里了,我更不希望妈妈继续活在那样的一个深渊里。也真的盼望着有那么一天,爸爸可以好好地深深地了解下自己。

我也忘了是不是妈妈把我哄出来的。最后从书桌下爬出来的我和妈妈一起去了趟雷州。我们穿得十分地随意,再怎么随意,也能从照片中看出来哭过。

好像妈妈看上去更严重一些。那个哭后留下的泪痕看着比我还饱满。瞅了又瞅,还是觉得妈妈两只眼睛下的眼袋太肥了些,浮肿得很呢,鼻子也有点。

虽然那些个当下里,我还都不会形容那种状态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也不会用苦或者累来过多地修饰。可当一切都过去的时候,我看得比谁都更明白。

就算再怎么不喊苦不喊累,可回过头又会去思考当时的我为什么会委屈到不断地哭,哭着挣扎,不就是因为我感觉到了累吗,或是我感觉到了那苦涩。

也是真的佩服妈妈,这几十年来把那些难听到怀疑人生怀疑自我的话当做是歌儿来听,时不时就难受,也还时不时就自卑到无地自容,甚至痛哭流涕。

我们呀,真的什么人都得见一见,否则,也就不会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人,又配得起去遇见多么美的风景,或者抵得住多大风雨再卷土重来,尽是未知。

这前半生算是真真切切地见识了什么是不可逆的大男子主义。爸爸,在我看来,在我心中,应该算得上是这其中的翘楚,翘楚中的翘楚,一等一的绝。

考公的成绩确实不理想,也不合格。恰好就排在前头几名,就差一点就得二面了。这二面要是真来了,铁定不去不行。幸好,天给拼下了另一种可能。

就是下次再这样能不能先给打声招呼,让我这么突然地应激,且不论我最后靠自己给过了,那也是太消耗我了,我现在可是脆弱的人呀,小老百姓呀。

我之所以那么坚持地在毕业以后不向爸爸伸手要钱,甚至在初高中和大学时,就已经开始变得被动,也就是为了后来的戒断不那么地难为而做着准备。

高中,有那么一个月,出了个捐赠一类的义卖活动。活动前,我就通过不吃晚饭,简单粗暴地省着钱,想着去捐多一点,好帮助需要被帮助的人多些。

也就是那么一个月里,我早午餐吃的都是一碗粥。一碗早上打好的粥,分开两顿来吃。记得那时的早餐配的多是油焖黄豆。虽是清淡,却也还算不错。

就这样,我一个月不到就瘦了10斤。还就给妈妈看出来了点什么,不过,她还是不明所以地被我糊弄了过去。而我也无意中减了一趟并非我本意的肥。

戒断什么对我来说好像都不怎么难,难的是这小小努力给我争取来的这么一点点小钱没啥大作用。这么一点点小小的主动权放大到现实还是太有限了,

天知道这一关连连的负债我能不能单靠自己给过了。老天保佑呀,我是真的只想自己扛着,如果真的要求一个人,我也希望是这一次坚持到底的自己。

我的爸爸其实也有很温柔很暖的时候,只是多数时候都被那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得来的劣根性给耽误了,耽误了他那本来还可以做的更好更大的事业。

小时候的我本是不喜欢爸爸出差的。因为那样就不能天天见到爸爸,就会很想他。可后来,我发现,爸爸每一次出差,不管去哪,都会给我带伴手礼。

慢慢地,我也就不那么抗拒了,也便学着忍忍,不哭也不闹,因为有礼物收。也因为后来的我多数都住校,也便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这之上。

就连那句爸爸每次出差,我在送他出门的时候都会经常给捎上的话“祝爸爸顺顺利利,挣多多钱”也说得越发少了,少得我几乎都快忘了是怎么说的。

起初,这样的一句出行祝福语还是妈妈给教的。每次爸爸出差,妈妈就会把我给推出去,去送送爸爸,去给爸爸开门,再追加这么一句藏尽爱意的话。

做事还不够利索的时候,我就有帮过妈妈干活儿。有一次,我把一个汤锅给弄坏了,又害怕又不想就此放过自己,就依照着妈妈说的话,去联系了爸爸。

当时的爸爸还在出差,也还在努力挣钱,而我因为自己没拿稳而砸坏了一个锅。自知是犯了错,也明白爸爸挣钱的不容易,才选择了主动报备和认错。

也是因住校的时间越发地长,而让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个让我觉得异常温暖的声音。那便就是手机另一头爸爸的声音,听起来很暖,很乖,甚至很好听。

好听?似乎和爸爸那脾性不太相关。可我也的确是在那住校的时间段里,听过不止一次那样的声音,好像不管我说些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答应似的。

或许,是那被需要在作怪吧。越长大越发现,爸爸很需要那种确切被依赖的感觉,总是希望自己能一直地保持,开车接送我上下学,开车送我上下班。

可年岁一大的爸爸总也是多少有点力不从心。不自觉间,我能察觉出他的无奈,无奈自己不管怎么努力怎么使劲,也都无法再回到过去那般地有魄力。

举个例子,爸爸想要再去寻些生意来做做,却总是到处碰壁。即便有些人脉有些生意头脑,却苦于没有适合一起合作的伙伴,也没有适合自己的项目。

能让爸爸如此地受挫,我自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我有点本事,也不至于爸爸现在还得愁着挣钱养家糊口的事儿,愁着如何继续支撑起这头家。

出来工作了这么些年,给家里寄过的礼物和给父母发过的红包也不知道加起来有没有一皮。过去就不管了,希望今儿起能有能力给予父母更好的生活。

:“爸爸,我知道您的童年颇为坎坷。所以,我能理解您那害怕失去的恐惧,您那不愿看着我们有任何一步行差踏错的着急,您那只从自己出发的理。

可是爸爸,您只要静下心,好好地和我们坐下来聊一聊,谈一谈,会发现,我们一家五口中就没有谁对您有什么样怨恨,或说有多么地不理解不体谅。

如果有,那一定是您心底里的自己。您不愿去承认自己那份自负里藏着的卑微感,您不愿去看清自己那份自尊下久久都放不下的大男子主义有多伤人。

您总是徘徊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跳出陈旧的框架,不愿抛却不良的传统观念,也才总喜欢将自己泡在那些短视频里,去寻觅那些有失偏颇却刚好如了您意的内容,并一味地让自己沉浸其中,沉浸在那些刚好和您同频却也只是另一种主观臆断的内容里。

而这种习惯,其实您早就有了。

从家里拥有电视开始,您就已经是这样地操作着。不管是法律频道,还是其他节目,只要涉及到您的敏感点,您就会不自觉地开始唠叨,唠叨妈妈的不是,唠叨我们的不懂事,唠叨自己付出了多少多少,而我们又怎么怎么地不理解您。

真的是这样吗?

在我看来,可谓所有的人都在用着生命在体谅着您的苦楚,也在那青春年少里装满了关于您的记忆。虽说不全是与美好直接相关的,可那也是对我们而言宝贵着的财富。

我还记得,我给您写过很长很长的信。那时的您表示看过了以后很感动。我想,那些我们一起成长的时光里,我们彼此都曾深深地温暖过对方,特别入心入肺的那一种。

只是在那连您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劣根性的加持下,让我们多少与您远了距离。

不过,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或是将来,我都不会拒绝与您保持沟通,即便这很难,我也会选择继续地迎难而上。

就像现在,我很难很难用过去的那一丝温暖来不停地不断地抵消掉这日新月异的为难。您说,如果我在深圳再这样毫无进展,就抓我回去嫁人。

爸爸,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说话的魔力有多么地强悍吗?

爸爸,您说的这话对现在的我来说真的就跟千斤顶一样重,压得我是一句话都说不出的同时,直接隔着语音通话,都能立刻给整出个哭脸猫来。

爸爸,您见过梨花带雨的猫吗,您就养了一只。

我之所以会选择迎难而上,就只是因为我知道,家里除了我,根本没人敢多进言一句。我不想您继续这样不计得失地教育我们,不计成本地投错壶。

好的教育是急不来的。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也就不可避免地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独立的思想,也会有我们自己想要追逐的梦想和想要实现的人生价值。

我知道,在您一听说我正在写作的时候,就有所担心,也不太看好。因为这个浮躁的当下,鲜少有人沉得住气静得下心来看完一本名不见经传的新书。

也包括您吧。现在的您总是在醒着的大部分时间里,躺在床上看手机。这也是我与您通话视频的时候,最常唠叨您的地方。可您却总也不会多听一句。

在我心里,爸爸,您真的越活越像个脾气不好的孩子。

还是几岁的时候,我就见识过您的脾性有多大。所以,我即便被欺负了,想让您出头,也多是选择了放弃。因为那样的后果,或许是我更加承受不来的。

爸爸,有些事情我瞒着您,也是我保护您的一种方式。我知道您对我的爱是深重的,可却不够慎重。这让我很难很难去依靠您,从您身上去获得安全感。

也才所以,初中的时候,因为拥挤,不知是谁一个巴掌往我的屁股盖了过来,我也没有对您说学校有人侵犯到了我。高中的时候,因为相识,有那么两个男生分别地来找过我,在表白的时候,竟想占我便宜,我也没有勇气找您帮忙一二。

甚至,大学时的我和舍友被两个歹人给盯上了,也不会告知您一二。还记得大学坐过的一班公交车,遇着个猥琐男,对我进行了言语挑衅,我也不曾对您提过。也是在大学,被一封邮件骗走了一台电脑的钱,报了案无果也没跟您提到过。

很多的事情,我选择了自己解决,解决了的就让它全都过去。而不能解决的,只要我还能僵持,我也都会尽我所能去坚持,而不是第一时间求助您。因为我真的无法确定那过去里一直说我是就个错的人会护下我,还是说会继续责怪于我。

就算是小学,我被记了'大过',委屈到不能自己,也会在回到家的那一刻保持住一个正常状态下的自己。没有对您提起过,也没有想过要让您去帮我讨回一个公道。就这么地,一直一直地,长大着,经历着,独自一个人承受着这一件件。

那小学,那初高中,还有大学,不同的阶段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女生好意地告诉我,说我被人欺负了,说我被人背刺了,说我被人利用了。可那些时候的我竟一点都感觉不到,就觉得一切都那么地正常。而这些,我也是从未跟您说过吧。

爸爸,是不是这些事情都很小,不值一提。可是爸爸,我是女孩子呀,我是您小二小姐,我也是会感到害怕的,我也是会难过的,我也是需要被保护的,被好好地爱着的呀。不是住校就完事儿,不是给了生活费就都可以了,不用多管了。

就因为大学被骗了钱,所以我有过一段时间吃得特别不宽裕。可我却也不敢主动问您要多一分钱。我就等着,您给多少就多少,从来不会多问,也不会早问。够吃就行,有的吃就行。

爸爸,我可以这样说,我从未在您的身上得到过我想要的安全感。即便我收到过很多次的礼物,可那些都会是您会去计较的真心与付出,我一旦满足不了您的期待,这些就都会被您用来向我施压的东西。

爸爸,我最需要安全感的时候可能已经过了。也才成就了今天这样的我,总是选择自己一个人去走,去应付和面对。

爸爸,在我明确地知道您很厉害的时候,可以保护到我的时候,我发现这份爱不能随便就拿去用,而是要考虑后果。

爸爸,如果您的劣根性和大男子主义没有像现在这样,是不是事业的成就也就达不到过去那般耀眼和那个高度了呢?

那就还是继续保持吧,或许这是您最自然的状态。如果无知在一些已不再重要的地方,那就都让那过去随风而去吧。

爸爸,您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如果太过完美了,也许遇到的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没用的猫公,这么没出息的小二小姐。

幸好,爸爸,您是有一定劣根性的。否则,这样的您有这么一个反差得有点过分弱小的女儿,且不是更说不过去了。

过去的,就不再说了。可接下来,爸爸,我是真的希望您可以让我独自地走完这一趟,就这一次,让我坚持写完它。

因为我相信,相信着会有人愿意来读,相信着会有人愿意来看,相信着会有人真的需要,相信着这世界也喜欢着它。

而我也相信我的这部作品一定可以尽到它的使命,它的义务,真正地去发光发热,真正地去到它该去该支持的地方。

我的作品有着与我一样的生命力,它是为了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而生的,它也是为了成全我那份想要去温暖这世间每一个被忽视的角落的心意而生的。

爸爸,过去的很多很多年,我那自由的灵魂都被自己给狠狠地关了起来,关在某个连您都不曾踏足过的地方,一个连太阳和月亮都鲜少光亮到的地方。

我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度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已经出来了,我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再次回到最开始,真正地做回一个孩子。

爸爸,我知道自己很没用,不然我怎么来到这世界都还没大成形就被欺负了呢。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不就是没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可以有更大更多的能力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家人:爸爸,妈妈,哥哥和姐姐,等。

自然地,您会说您不需要。可是,谁说保护人的方法就只有一种呢。我一直都在做着的,用着的不就是从心出发吗?

现在想来,也是托您的福,留了很长很长时间的短发,也才从某种程度上保护到了我,降低我作为女孩子的危险性。

也因为您想将保护进行到底,也才在小升初的时候跟我提不要穿裙子。原来,那时您就在培养着我的自我保护意识。

只是当时的我,没太明白,就只是照了做,就只是刚好我也无意去打扮,也刚好我也不甚计较这女孩子的光鲜亮丽。

可未来,我想要光芒四射,我想要漂漂亮亮,我想要成为美的宠儿,成为光的小伙伴,从自己出发将爱传递给世界。

我知道,不以挣钱为目的去完成这部作品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太过理想,也就是太过于不现实,可这事关初心。

这部作品是我前半生里唯一也是最后的一次尝试。我希望它可以原原本本地、完完全全地就属于我自己的一份礼物。

也是一份见证,见证我从出生走到如今带过的每一步,每一个心路历程,每一段刻骨铭心,每一份难以割舍的情谊。

爸爸,三十多年了,我从未求过您什么。所以,不管您会不会看见,能不能明白,我都希望您能试着去了解下自己。

我好希望快点去遇见那个跟手机里听到的声音一样温柔的爸爸,暖心的爸爸,会无条件地答应我支持我爱我的爸爸。

还有,不管您是否会看见,不管您是否会读到,您的猫公也是很爱很爱您的哦,爸爸,我的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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