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山瞪了杨晓兰一眼，压低了声音问：“你没跟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杨晓兰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乱说。”
程楠煊一把抓住她妈妈的手，郑重其事地问：“空间的事，说还是没说？”
“没说！我真没说。”她用力地抽出手，支支吾吾道：“我就是……”
“就是什么？！”三个人都很紧张。
“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我炒菜的声音，问我在做什么。我忙晕了头，就说忙着在包饺子，蒸包子。她当时也没说会过来啊。”
“真没说其他的？”程楠煊半信半疑，再问了一次。
她妈妈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跟自己妹妹说话的时候，常常不过脑子，而她姨妈那个人又是个恋爱脑，这些年一直被姨父吃得死死的。所以，李明辉有事没事就对老程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真没有！”杨晓兰对天发誓。
“那就好，妈你去开门，说话注意点，我去收拾东西。”程楠煊一边起身，一边再次提醒她。
“诶，好好。”
“我看着她，放心吧。”程建山双手用力撑着桌子，站起来，一起往门口走。
杨晓兰得了准话，放心大胆地回应。
“来了，来了！”
“别敲了。”
那头听见声音，这才停止了敲门。
而程楠煊快速在客厅跑了一圈，把不好解释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然后迅速打开了书房门，把那堆物资也统统收了起来。
嗯……小次卧里的种植箱？算了。反正她小时候是跟外公外婆在乡下长大的，自从回来起，就一直爱在家里种东西，姨妈也不是第一次见种植箱了。
“宁总。”
“小宁也在啊？！”
客厅里，响起杨慧和李明辉的声音。
程楠煊快速闪进洗手间，将水龙头关上，蓄水箱和浴缸里的几床被子都收好，也算是彻底解放了程建山。
收拾完后，她放心地走过去叫人。
“姨妈，姨父。”
“诶，煊煊啊。”
杨慧和李明辉两个人，头发一缕缕的，全身都是湿答答的，看上去有点狼狈。
而姨妈的左脸有点肿，像是被人打过。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李明辉吗？！
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亲姨妈，程楠煊还是担心的，“姨妈，出什么事了？你……”
“对，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是谁弄的！”杨晓兰声音骤然提高，用力拉过杨慧，恶狠狠地看向李明辉。
李明辉轻咳一声，急忙解释，“不是我！你们别这样看我。要是我弄的，我还敢上门吗？”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你难道还会自己承认？”杨晓兰翻脸。
“大姐，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别总针对我。”
“我还针对你？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要针对你。”
“这伤，不是我弄的，是……”李明辉顿了一下，老脸一红，没好意思往下说。
杨慧拉了拉杨晓兰的胳膊，小声道，“是……是我们家保姆。”
“什么？！”众人惊呼。
“那天我不是说去采购囤货嘛，就托人花高价弄了挺多东西，因为东西太多搬不回来，所以保姆就叫了她儿子过来帮忙。结果……永夜突然来了，这人就在我们家住下了。”
程楠煊大致听明白了，这就是一起雀占鸠巢的事情，天灾来临，保姆和儿子对主人家的财物起了歹心，于是出手赶人，强行霸占的故事。
“还好人没事，得亏你们是跑出来了。”杨晓兰感慨，立马去找干净衣服，给他们换洗。
杨慧不好意思道：“姐，我好饿。”
杨晓兰一听，赶紧从桌上端过包子，递给他们：“先吃点垫垫，一会儿换了衣服，我再给你们煮点热乎的。”
“吃面条还是吃饺子？”她问。
“饺子吧。”李明辉一口咬下半个包子，囫囵地说。
“嗯，吃饺子。”杨慧附和。
“妈，你快去找衣服，这个时候生病也是要命的，先让姨妈他们换衣服。”程楠煊催促，也是想找机会赶紧让一家人能商量会儿。
“对对对，我马上找。”
杨晓兰很快拿着干净衣服过来，让两人分别去客卫和主卫洗澡。
等水声响起，程楠煊把人都拉进了厨房里，小声道，“这情况怎么办啊？”
“家里有秘密，不能住。”程建山先开口。
“我也知道不合适，可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妹妹流落街头？不行。我做不出来。”杨晓兰红着眼，长姐如母，她是手把手把妹妹拉扯大，她舍不得。
程楠煊倒是想过，问宁烁借隔壁不住的那间房子，看宁烁的表情欲言又止的，她反倒是不好开口。
她想了想，觉得还有个办法。
“宁烁，要不借你家当个幌子？我把东西经常要用的东西，都放到你那边？”程楠煊问。
“我都行，无所谓。把另外那套房子，给他们住也没关系的。”宁烁从口袋里掏出房门钥匙，“不过，我刚刚发现……”
他语音一顿，三人纷纷看过去。
“我跟李明辉有生意往来，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是会被保姆赶出家门的人。”
“嗯……有道理，我觉得也是。”程建山附和。
“不可能，小慧不会说谎。她不会骗我。”杨晓兰斩钉截铁道。
“阿姨，我不是说姨妈说谎……”宁烁解释，“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李明辉是顺水推舟，故意借机来临江府。”
程楠煊看着宁烁，有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荡漾，他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这样的话也敢跟她父母讲，就不怕她妈先把他给赶出去。这个人还真是……一片赤诚啊。
她决定，还是自己来做坏人。
“临江府都是精装修，隔壁空房无非就是缺点家具，我先去把小次卧的家具还原了，一会儿搬过去就能住，还是让姨妈他们住隔壁吧。”
“煊煊，你还是直接去我家搬。反正我就一个人住，其他房间也用不上，你可以把整套家具都挪过去，这样房子看上去更合理。”
“你oK吗？”
“我没问题，反正我基本上都在这边。”
“行，那就这样。”
程建山见两人默契地将事情决定好，自己也省心。
“行，你们快去吧。看着缺什么就都添上，保持距离，相互照应就好。老婆，你觉得怎么样？”
“你们话都说完了，我还能不答应？”杨晓兰轻哼一声，然后挥挥手，“快去吧。”
“好嘞！”程楠煊推着宁烁就往外走。
十五分钟后，两人忙完了回来。
刚一进门，就听见李明辉在抱怨。
“两个人住隔壁太冷了，反正我们也要过来吃饭，别这么折腾了，还是就住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