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
秦纯暗地里传音给柳芷怡。
“这两个小家伙压根什么都没明白好吧！完全就是在敷衍你好吧！”
“难道我看不出来？还用得着你提醒！”柳芷怡没好气地白了秦纯一眼。
“那你干嘛摆出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当然是循序渐进了！”
听完柳芷怡的话，秦纯一张俊脸皱成一团。他重复道：“循序渐进？”
“这个词儿竟然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你有意见？”柳芷怡眼神犀利。
“这倒没有，只是……”秦纯牙疼道，“你家小子情况我不清楚，但我家那小子就是心思杂了，越循序渐进就越想得多。”
“你就一直不眠不休追着他打，别让他闲下来，过个十天半个月自然就好了。”
柳芷怡狐疑地看着他：“这种事情你自己来不就好了吗，专门来找我干什么？”
秦纯汗颜笑笑：
“这不是没有场地吗，我的指剑峰可经不住折腾，反正你的玄武黑海是独立的空间，怎么打都坏不了。”
柳芷怡瞥他一眼，随后嘲弄摇头：
“小纯啊，你如今也是当师父的人了，对小辈太过苛刻可不好，你说的这种方法绝对不行。”
秦村愣了一下，随后咬牙传声道：“可你以前不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柳芷怡一脸无所谓：“所以我才知道这种方法不好啊。”
秦纯暴怒，脑门隐隐有青筋凸起：“我不管！这是我的徒弟，你就照我说的法子做！”
“还知道是你的徒弟啊，那你自己去解决啊！”
……
看着对面两人气鼓鼓瞪着对方，表情不断变换却又不说话。
林修猜测那两人估计是在传音交流什么。
他不是傻子，知道师父秦纯是看他状态不好，有些担心，这才带他来此找柳山主寻求某种帮助。
但是，未免有些太大惊小怪了点。
谁还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了？
林修的状态他自己清楚，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系统都没发布任务，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只不过当时看秦纯和云朵朵一脸严肃，他压根没有多想，就稀里糊涂的跟了秦纯来到这里。
林修心中措辞，刚抬头想要开口解释，只见对面那两人的情绪明显越来越激烈，从最开始的挤眉弄眼，到现在已经有大幅度的肢体动作了。
“搞什么，这是吵起来了吗？”
林修话头一下卡在嗓子里。
“还是等他们聊完了再说吧。”
一瞥眼，林修发现旁边的清扬好像正偷偷打量着他。
嗯？这小鬼要干嘛？
林修眯眼，本不想管他，但是余光里，总有个人似有似无地盯着这里，让林修浑身极其不自在。
犹豫片刻，他开口问道：
“那个……师叔？”
清扬一惊，连连摆手，忙道：“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师叔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林修点头，刚好他也觉得很奇怪。
“你，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事情。”清扬挠了挠脑壳，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我只是觉得你非常厉害，却又没那么吓人。”
“吓人？”林修不解。
“是的。”
“我还没入门，仍在宗门外面等待资质测试的时候，就感觉这地方的好多人都很吓人。”
清扬说着，不自觉摸了摸他的道服。
外门弟子的道服风格简单，整体是靛蓝之色。
而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的制服相同，是醒目的朱色打底，袖口、领口处，以银色点缀，比较好看。
当然，具体穿什么衣服，还是看个人的喜好。
像陆子衿以前，就在制服外面披上一件白色大袍。
“那时候我穿的还不是这身衣服，而是从家里带过来的麻衣草鞋，好多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虽然都是没有修为的同龄人，但他们看我的眼神，感觉就像在看什么动物一样。”
“甚至还有一些人找我的麻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互相都不认识，却还能意见一致的过来欺负我。”
“到最后测试完我的资质后，倒是也有不少人主动围到我身边，但是我感觉他们的眼神还是很令人不舒服。”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些人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我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们了。”
“所以……”林修有些发怵，“我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清扬笑得干净：
“就是很正常的那种，和师父还有村里的村民们一样，没有盯着我的的脑壳，或者晒黑的皮肤露出奇怪的目光，给人的感觉很亲切。”
“而且你真的好厉害。”
“是吗。”林修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咧起嘴角。
只听清扬又道：
“所以师父刚才说我自卑久了变得飘飘然时，我下意识是不认同的，但现在想想，好像确实如此。”
林修沉默。
既然柳芷怡对清扬的评价是正确的，那么对他的评价？
想起柳芷怡说的狂妄，林修还是摇了摇头。
他狂吗？
一点都不狂。
柳芷怡是山主又怎么样？她又不了解他！
“喂！那两个小东西好像慢慢想过味了。”
秦纯停止争吵，看着林修和清扬。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别人内心的浮动大小，一眼就可以看出个大概。
柳芷怡先是一愣，随后嘚瑟道：“我说什么来着？”
秦纯白了她一眼，懒得搭理。
注意到那边的争吵似乎已经停歇，林修连忙上前。
“师父，我们回去吧。”
“怎么了，你这就没事了？”
一定要把我说的这么矫情吗……
林修嘴角抽搐，点头道：
“我本来就没什么事，只不过是第一次败给别人，有些不习惯而已，师父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
秦纯撇嘴，余光扫了一眼林修，发现确实比还在四方弱海时好上一些。
回想起半年前的内门考核时，林修动荡剧烈的心境，秦纯再次问道：
“你要不要和万巨凉再打一次，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
林修诧异地望向秦纯：“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在我眼皮子底下，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你不用有顾虑。”
“当然，如果你现在没有信心的话，可以再准备一段时间。这种事情能够一了百了是最好，不要给自己心里留下不痛快。”
林修心中忽然暖暖的，他笑道：
“不用的师父，我真的没事。”
“那行，咱们回去吧。”
秦纯点点头，带着林修转身。
肩膀上骤然传来力道，林修秦纯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们束缚住，无法移动。
师徒二人齐齐扭头，看向身后的柳芷怡。
“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当我这万法山是什么地方？”
“可是，不是你一直嚷嚷着让我带着徒弟赶快走吗？怎么这会儿又？”秦纯小心试探道。
“那是之前，我最后不是又帮你徒弟解决心病了吗，你想就这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秦纯黑脸，心想到底是帮谁的徒弟解决心病你自己清楚。
“那您这是要？”
柳芷怡一把将两人勾过来，夹在腋下，嘴角翘起：
“刚好，我家清扬少一个合适的陪练对手，我看你家小子就挺合适。”
“时间嘛，也不长……等他筑基了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林修刚开始还无比脸红，脑袋旁边汹涌的柔软时不时撞着他的脸颊，若有若无的香气使得林修整个脑子都晕晕乎乎的。
直到听清柳芷怡的话，林修猛然惊醒。
筑基？！
开什么玩笑！
就算天赋再好，没个几年时间根本不可能筑基，他可不想一直被困在这里！
直到这一刻，林修才深刻体会到赵辞和陆子衿在面对凌泉师兄时候的绝望。
“柳山主，您不能留我们在这儿，我们得回去！”林修着急大喊。
“哦？”柳芷怡挑眉，“怎么就不能了？”
“我的贡献点不够了，只剩最后半年时间，再不凑齐五万，我就要被逐出宗门了！”
秦纯闻言，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是这样子的！”
“呵呵！敢骗我！”柳芷怡面色不善。
“金丹级别的任务少说也在八九万上下，你刚才给我的玉简上可是说了，你刚完成任务回来，贡献点怎么可能不够！”
完了！
秦纯面如死灰。
当面扯谎还被柳芷怡识破了，这下指定没他俩好果子吃！
“可是！”林修眨了眨眼睛，语气失落。
“我的任务失败了呀，所以才来这里的不是吗。”
柳芷怡一愣。
有道理啊！
她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二人。
“罢了，这种事情玩笑不得，今年就先这样吧，明年你再过来。”
“柳山主大义！”
“多谢山主！”
秦纯林修连忙道谢，离开万法山。
“臭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说瞎话脸不红的主！”
路上，秦纯咂舌戏谑。
“师父。”林修平静回答道，“这不过是最普通的社交技巧罢了。”
秦纯：？？
“什么样的社交会用上这样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