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语适应了片刻之后，用手擦了擦满脸的水渍，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目光就像带着电波一样，当下一刻就被泳池边遮阳伞下那道冰冷的视线吸纳住，再挪不开一眼。
“清醒了？”慕璟霆随意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一双悬深似海的眸子冰冷的打在洛轻语脸上问道。
“疯子！”洛轻语愤恨的瞪着慕璟霆，鼻孔里噗嗤噗嗤气的直喘气儿。
但碍于地势，如今她弱小的身子被浸没在泳池里，只能仰着头看人，气势上明显的输了一大截。
慕璟霆薄唇缓缓龟裂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冷哼一声，挑眉道：“不是很想死吗？这个泳池淹死你，绰绰有余。”
“你这个没人性的疯子！看着别人这么悲惨你还来补刀，连做人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你根本就不是人，是魔鬼！是恶魔！不折不扣的大恶魔！”
从见第一眼，这个男人浑身一股子冰冷的气息都让洛轻语感到胆怯又害怕。
只是如今的她一无所有，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希望跟筹码的人来，无所畏惧，才是底气的根源。
“同情心？”慕璟霆放下交叠的腿，起身缓缓走近洛轻语，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冷嗤一声，完全没有在意那些毫无攻击性的言语，仿佛整句话里，只有‘同情心’三个字能够勾起他脸上点点波澜，“你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可以博取到我的同情心？”
资格？
洛轻语无语，同情别人还需要看对方有没有资格来值得人同情吗？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像是读出了洛轻语的心思，没有等她开口，慕璟霆接着反问道：“不然呢？我为什么要同情一个像杂草一样残喘，又毫无任何价值的你？
还是，你很迫切的希望能得到我的同情，等你死后，再帮你广而告之说你洛轻语死得多么不堪和廉价？”
洛轻语高高的仰起头，明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直直望着眼前这个言语犀利到残忍的男人。
他说她像杂草，说她毫无价值！
是，她不堪和廉价，可是这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我的谁？又凭什么管我？难道就因为你昨晚救了我，我就要在这里听你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吗？
难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成功人士，都喜欢践踏着别人的尊严来满足自己那点欲求不满的自尊心吗？你有问过别人的感受和需要吗？”
洛轻语有些失了理智的越说越激动，甚至将这两天来接连受到的背叛跟创伤，一股脑通通发泄到慕璟霆的身上。
沉默良久，久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洛轻语心里打着鼓狼狈的仰望着头顶上方的男人，眼泪混合着汗水一齐涓涌而下，方才的气势随着时间的点点流逝越来越弱势下来。
直到洛轻语以为两个人就要就此对视下去之时，忽然，慕璟霆的嘴角渐渐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他弯腰，大掌一把攫住洛轻语细小的后脖颈，逼迫着她昂起头来看着他，而后缓缓启口：“想要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