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要想进一步扩大，走出清河，便需要提前在清河之外扩展人脉，建德医药在行业内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若是能够与之交好，对陆氏以后的发展，有着不小的帮助。”苏云道。
“你是......故意带我来这里的?”陆雪凝道。
“那倒不是，我又不是什么神人，哪知道古陵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碰巧遇上了，提醒一下陆小姐而已。”苏云道。
“陆小姐虽是女儿身，可心中的志向却是胜过多数男子，不过这世上的许多事，不是光有志向便能成的，尤其是陆氏这样的企业，要壮大，首先要的便是人脉。”
“你好像对企业的发展也很懂?”陆雪凝好奇的看着他。
“很懂倒算不上，我很少接触这些，不过有些东西都是相通的。”苏云道。
“哦?那你对陆氏的发展感觉如何？”陆雪凝问道。
“陆氏的发展我了解过一些，要说问题，只能说是方向错了。”苏云道。
“愿闻其详。”陆雪凝道。
“陆氏从建立起，一贯的重心都放在了研究上，这些年，陆氏的确在一些技术上有所突破，甚至做到了一些大型医疗企业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就比如这次的箐崧素提纯技术。”
“难道陆小姐就没有发现，陆氏的发展，除了初期的几年外，就一直处于了停滞状态吗？”
陆雪凝点了点头。
“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四字，德不配位，这个德字，指的是陆氏的规模，而位则是陆氏的所掌握的技术。”
陆氏以技术为重心的发展方向，却忽略了陆氏本身体量的成长，陆氏一年的利润也就在两亿左右，可几乎有一半花费在了研究上。”
“大量的研究经费投入，使陆氏用于扩展的资金大幅缩水，迟迟无法实现规模上的蜕变，而研究出来的技术，又无法有效转化为实际收益，反而将陆氏拖入了资金周转困难的泥潭中。”
“这次箐崧素引来了天圣集团的觊觎，也是因为此，在龙国，有句老话叫作人微言轻，以陆氏的规模，即便研究出来了箐崧素的提纯技术，可因为体量太小，无法引起上层的重视，反倒招来了豺狼虎豹的野心，致使陆氏陷入了危机中。”
“在这次事情后，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陆雪凝微微点头。
苏云的想法，和她如出一辙，这也是她决定来参加这次研讨会的目的，自身没有足够的实力，哪怕拥有再好的东西，也逃不过沦为羊毛的命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在这一次天圣集团的事情上让她深有感触。
“其实陆氏的初心并没有错，任何一家企业，都当以技术创新为核心，出了这等事情，究其根源，还是龙国的上层的问题。”苏云轻喃道。
“龙国的内部，蛀虫太多了，不爱惜人才，为了蝇头小利而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的人比比皆是。”
当今世界上，若说哪个国家的人才流失最为严重，恐怕莫过于龙国了，在美利坚，在欧洲，有多少的高科技产业研究人员曾出自龙国。
可面对这些，苏云也无法多说什么，若他还是十五六岁时，或许会骂那些人没有骨气。
可他早已不是个小孩了，又身在高位，看得到的东西远比普通人要多的多。
之所以会造成这种现因，有国外丰厚报酬的缘故，可本质的原因还是在龙国本身，传承了千年的腐朽酒桌文化，沿替了无数代的腐化门第观念，就像一座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挡住了无数莘莘学子的报国之路。
多少人在踏入求知的这条路时，都曾怀抱着满腔的报国热血，可那热血，终究还是被现实的残酷摧毁。
陆雪凝怔怔的看着他，第一次，她的心中出现了想要去了解他的冲动。
片刻后，她轻笑道:“可是我相信，这一切会慢慢变好的，不是吗？”
“至少从南王、李先生和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些希望。”
“或许吧。”苏云低吟道。
真能改变吗？
他的心中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底，传承了千年，深入到骨子里的东西，想要去改变，其困难程度已经不亚于改朝换代了。
忽然，手机响了两声，看着屏幕上出现的消息，他的脸色微变。
“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需要去处理，晚上的研讨会你先过去，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到时我过来接你。”
“好。”陆雪凝点了点头。
......
故春园，紫金宫外，巨大的龙壁上，九龙张牙舞爪。
九龙壁前，摆放着一张红木桌，龙国大元老手中提笔从桌上的白纸上划过。
苏云上前，看了看白纸上，那是一条龙，盘着一轮日，仅差了最后的一爪，大元老还在绘制中。
“南王，此画如何？”最后一笔落下后，大元老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微微笑道。
“龙盘旭日，大气磅礴。”苏云道。
“南王过奖了。”大元老收起了画纸，深邃的目光游离在九龙壁上，“这九龙壁的由来，南王可清楚?”
“自然。”苏云点点头，“龙国上下五千年，一直以龙的传人自居，这九龙壁，建造于千年前的大宋，后虽几经朝代的更替，但一直被视为凝聚国之气运的圣物。”
“是啊，这九龙壁，见证了龙国近千年的风雨历程，历史曾从这里衰落又崛起。”大元老轻叹道。
“上世纪初，八国的联军攻入燕京，曾想毁掉这九龙壁，摧毁龙国人心中的信仰，可几发炮弹落在这里，却都莫名其妙的熄了火。”
“龙国的信仰，延续了五千年，又岂是区区几发炮弹就能够摧毁的。”苏云淡淡的道，“那几位，还未到吗？”
“哈哈，将师，别来无恙啊。”他的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的笑声从紫金殿的侧面传来。
两道身影并立而来，出声的那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如冠玉，剑眉入鬓，身上蕴含着一股淡淡的威压，竟是丝毫不弱于苏云。
那人的身份，正是龙国的东境之主，龙王。
九月南方一战时，苏云与龙王曾暗中会晤过一次。
而另一人的年纪接近五十左右，可依旧丰神俊朗，眸若星辰。
他的身份，亦不在龙王之下，乃北境之主，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