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精变（之四）造人
等三人都发出均匀的呼吸之后，林琅睁开眼睛，拿起刚才白素贞开门用的细铁丝，悄悄起身，她想去看看这个公司有什么特别异常的线索。
蛇舍的吊顶很高，也没有可以攀登的把手，但是这难不倒学习了飞行技能的林琅，她早就观察过，吊顶是普通的铝扣板吊顶，是在房顶上打了钉，吊着铝合金的龙骨，然后吊顶就是用铝扣板直接扣在龙骨上。实际上，吊顶之上，各个房间都是通的，而且由于装了中央空调，通过风道，是完全可以在这个空间内来去自如的。
房顶很高，然而林琅打开铝扣板之后，发现房子比想象中的还要高，这个在房间里大约有4米层高的区域，吊顶上面还有接近2米的高度。
“靠，浪费！”六米的空间，隔成上下两层都不会局促，可是公司却用吊顶，分开成一半无用的空间。林琅小心翼翼的在顶层空间爬行，很快就到了上官泠曾经到过的，用来做基因编辑的实验室空间。
林琅没有理会上次见过的空间，穿过基因编辑室，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空间里，空间里有很多粗一米，高两米的圆形的玻璃容器，玻璃容器里装满了浅黄色的液体，浓稠的，像是熬得非常到位的骨汤。骨汤里悬浮着一颗小小的，灰色的东西。密封的玻璃的容器的外壳上有着生产的时间，耳，2050年9月8日。
现在是2050年？林琅知道自己原来的空间时间是2030年，那么说，自己实际上是来到里20年后的时间。她叹息着，怪不得自己的手机App均不能正常使用，那手机卡也不兼容了，但是没道理银行卡也用不成啊。
这些巨大的器皿排列的异常整齐，下面是一个传送带，林琅顺着传送带往里面走去，玻璃容器上标注的日期越来越早。
看了一下自己手边的那一只培养皿，上面写着：“虹膜，2050年9月6日”
看得出，有的瓶里的东西是活的，它在逐渐的成长和发育。并非所有的胚胎都能成活，有的胚胎停止发育，它锁在位置上的培养容器就被下面的装置移走，看得出有人经常过来检查和收录这些培养容器的健康状况，到后面，容器已经少了很多，隔着玻璃里能看出长了人耳朵的蛇宝宝，还有一些没有特别变化的胚胎，没有检验仪器，林琅不能确认它标签上的内容，是不是已经培养成功。
这里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就是一个培养生长着人类器官的生物的大型实验室，和融资团队去资本那里讲的没任何区别。
走到房间的尽头，是一个黑色的栏杆，黑色的栏杆后面，是一个有几条锁链和滑轮组成的井，这应该是一个电梯井。
井是向下的，这赫然是一个地底建筑，没有按钮，不知道这下面到底有多少层，可能是有专人负责吧。需要一个特殊的装置，呼叫对应位置的侍应生，把电梯叫上来，才能准确的到达自己想要的楼层。
“妈妈。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上官泠幽幽的声音从林琅背后传出，把全神贯注的林琅惊得打了一个哆嗦。回头看了一眼，问：“你怎么来了？”她其实想问，这么高的楼高，你一个速度型的选手，怎么飞上来的？
上官泠奇怪的看着她：“我记得密码呀，你别忘了我跟着几个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来过这里。”林琅气结，感情自己在天花板吊顶上面吃灰，在上官泠这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指着黝黑的电梯井，愤愤的说道：“行，那你凭借密码和速度给我下去。”
上官泠乐了，抓着林琅的手轻轻的摇着。
林琅黑色的羽翼抖动了一下，抓着上官泠的腰带，往下飞去，这地下一层的距离要比地上建筑的层高要矮小，但是也又接近四米。
跳过栅栏，二人惊诧的发现，这一层的建筑和上面几乎一模一样。而且看上去，就连楼与楼之间的空隙里，都铺满了草坪。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样。
很明显的，二人小觑了公司的实力，看上去，这个地下一层的面积，是整个科技园区的面积，而不是仅仅薇草科技那座大楼。二人均想，会不会整个工业园区实际上只有一个老板？看上去繁荣的工业园区，其实只是一个潜在的基地。
地下一层也同步着外面的作息，地下一层的也是静止的。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下来的时候，是在5排11座的里面，在中心实验室的最里面，然而我们下来之后，我们是在这个建筑的外面。”
“我们进去看看。”林琅用铁丝打开对应蛇舍的大门，侧身进去。
这和地面上的蛇舍没有很大的区别，蛇虫的数量比较少，每个蛇类都能分到一个单间，然而蛇虫奇了许多，上面最奇怪的蛇虫就只是长了人类的耳朵，这里的蛇虫在人类的耳朵之外，还长了人类的眼睛。
的确，是人类的眼睛。蛇类通常长着冷酷的竖瞳，在盯着你的时候，呈现一种深深的凝视感，但是人类的眼睛，瞳孔是圆的，一个圆圆的蛇头，上面长着人类的眼睛，和人类的耳朵，看上去有点呆萌。
有人拿着灯走了过来，走路的姿势十分袅娜。
林琅拉着上官泠躲在暗处，看着她们的身型，两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小青和白素贞。”
她们怎么也下来了？
然而二人似乎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蛇舍，就回到了住宿的小屋。
看上去，就像她们一直在这个蛇舍工作，也一直照顾着这些幼蛇。母女二人继续往里走去，果然在11层的最里面的角落里，她们又发现了一个向下的电梯，电梯仍然是用栏杆挡着，没有按钮，需要用电话或者对讲什么的呼叫升降梯。
二人心一横，直接飞到下一层，使用相同的手段，进入到地下二层的5排11座的厂房。
这里的蛇类就更加接近人类的脸，每一个都长了人类的鼻子，人类的下巴，有的已经长出了头发，有的仍然丝丝的吐着芯子。这形象已经接近神话传说中的神族——女娲族，都一样的人首蛇身，那么，公司是在真正意义上的造神？还是，他们仍然是按照融资说明书上写的，通过基因编辑，在动物体内编辑出可以生长出人类基因的器官，并将用于器官移植，而且如他们所讲，这样的器官，不存在排异反应。
那么，这些生长了人头的蛇是他们科研的终点吗，如果继续往下走，那么会不会变成成熟的人类？她们先是长出完美的脸庞，然后长出身体和手脚，穿上衣服，就变成真正的人类。
在园区的各个动物饲养园区工作着的，白素贞和小青们，她们其实就是真的从蛇类变成的人类，所以，她们根本没有出过这个工业园区，所以，她们没有掌握在外界生活的能力，她们没有证件，没有金钱，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培养和饲养这些蛇宝宝，尽可能的让蛇宝宝成长为一个合格的人类。
“你说，她们是不是习得了七十二变，其实我们身边的蛇虫，有的是已经恢复了真身来窥探我们？”上官泠心里毛毛的，一个晚上，她从骄傲的达姆皮尔，被逼成为蛇虫饲养员，然后变成一个大型精怪缔造系统的见证者，她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应该不会的。这些蛇类是通过基因编辑，逐步增加了人类的基因，最后变成人类的样子。这种转变是不可逆的，而且你看，我们在地下一层，二层都见到过了不同的蛇类，它们想要变化，就得一步步的改变自己的基因，而改变之后的，是不同的个体。”
“他们是在制造人类？”
“有可能是在制造神类，妖类！人类等！”
“他们怎么能在实验室制造人类？”
“人类一直尝试破解生命的奥秘，因为，如果只有成功的在实验室制备人类，才能解放女性生产力，彻底消灭性别差异。”林琅平淡的说，“到时候不管男女，都只是一颗真正的螺丝钉，放在需要的位置，不用生儿育女，不用生老病死。”
“那为什么用蛇，昆虫，狼等动物来制造人类呢？为什么不能直接用人类作为材料呢？”
“我觉得是为了保持生命的多样性吧。少少的蛇人，她们妖娆美丽，可以做艺术家，昆虫制造的人类嘛，他们严格遵守自身的生命密码，可以制作需要大量重复的工作，培养他们的工作本能；至于狼人嘛，狼人具备攻击性，可以制作成领导者。”
“真的假的？”上官泠觉得脊背凉凉的。
“假的。”林琅大笑道。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平静。这个生物园区正在研发制造人类的工程，事实上，他们已经接近成功了。白素贞，小青，还有这若干层地下建筑的实际工作人员，可能是都是这样的“人造人。”
“这个维度会缺人类吗？需要这样大量的制造？”想了好半天之后，上官泠还是不能释怀刚才的设想。
“不知道呢？”算算时间，地面上已经是黎明，如果想继续探寻秘密，还必须留在蛇舍，和白素贞、小青她们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