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不想做外面的爷爷，也不想像九爷那样去生活。”
“九爷现在是做什么的？”
刘思雨好奇地问。
来喜叹了口气。
“和秦风差不多，只不过秦风是用官家身份去管理那些鸡鸣狗盗之人，而九爷表面管理码头，实际上，生意人免不了一些肮脏事儿，这些暗地里的交易多数都会找九爷调和。”
“就连秦风不便出手的事，也会托付给九爷，其中免不了一些过激的手段，所以，在这个镇上提起九爷比官老爷都好使。”
刘思雨没想到来喜如此通透，突然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从前她一直以为来喜就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只不过比一般人稍稍聪明了那么一点。
现在看来，他心中还是颇有丘壑的。
来喜被刘思雨炙热的目光看得有点儿不自在，他摸了摸自己的头。
“咋啦，我可是说错了啥？”
刘思雨笑颜如花，如春风绽放。
“没有，只是今天才发现你还挺特别的。”
来喜被刘思雨夸奖，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他挠了挠头，面上有点不好意思。
“是吗，怎么说？”
刘思雨将双手往身后一背，娇俏动人的靠近了来喜两分，声音如黄鹂般清脆。
“以前我觉得你就是个普通的庄户人，可今儿个才发现你脑子里比一般人装的东西多。”
刘思含见两人有说有笑，姐姐眼神里的欢喜都给了来喜，心中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他觉得姐姐自从嫁给了来喜之后，心也跟着一块嫁过去了，对他这个弟弟也不像从前那么关心了。
气鼓鼓的大踏步走到前面。
来喜发现了刘思含的不同，虽然这小子和刘思雨并非一个娘生的。
但他知道刘思雨很疼爱这个弟弟，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得罪了这个小舅子。
便上前两步，关心道：“思含，咋啦，咋不高兴了呢？”
刘思含撅着嘴，很是不满的看了来喜一眼。
“你们两个有说有笑，都把我给忘了。”
来喜一愣。
“这咋可能，我和你姐姐都很关心你的。”
刘思含撇撇嘴，半点儿不信来喜嘴里的话。
“你这是干啥，我们说正事呢，你闹什么别扭？”
刘思雨可没那么客气。
思含一下红了眼眶，“你有了来喜，”他突然觉得这样不太妥。
立马又改口道：“你有了姐夫，就不关心我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刘思雨哭笑不得，感情这小子在这儿吃飞醋呢，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你是我弟弟，我啥时候说不喜欢你了，又啥时候对你的关心少了，我这么努力，还不是想多挣点钱，好让你去读书吗？”
说着突然变得严肃了几分。
“还有，你是个男子汉，怎么能动不动就哭呢？像什么样子！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要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学业上，要是夫子说你不认真，小心屁股开花。”
刘思含见姐姐真的生气了，急忙眨了眨微红的眼睛。
“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好好读书，绝不让你失望。”
刘思雨在他屁股上用力一拍。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刘思雨的好弟弟。”
刘思含笑了。
来喜却若有所思，他每次看到刘思雨和异性说话时，心里都会酸酸的。
往后，他可得把这种小心思藏好。
要是让刘思雨发现了，说不定也会觉得他小气。
见刘思雨三言两语就把那小子制服了，来喜又谈起了正事儿。
“想不想在码头支个摊位？”
刘思雨一愣，难道来喜也打算做点小生意？
“你准备做什么？”
“不是我，是问你呢。”
刘思雨确实有这个想法，她以前还打算通过秦风的关系去搭上九爷这条线呢。
没想到来喜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不禁好奇道：“你怎么会想着让我去支个摊位呢？”
来喜挠了挠头。
“我刚才听你说茶香记觊觎你爹的配方，又见你好久没去买药材了，就猜想你要么把配方卖了，要么不做那买卖了。”
“你现在的腐乳只提供给茶香记和清风楼，数量还是少了点，要是在码头摆个摊位，肯定能增加一些收入。”
刘思含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笑着插话。
“我姐以前就想在码头支个摊位，那时候不认识九爷，没办法去，现在好了，姐姐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
刘思雨却摇摇头。
“我不打算在码头卖腐乳。”
“为啥？”
来喜和刘思含异口同声，他们都觉得在码头摆个摊位卖腐乳是好事儿，为啥刘思雨会拒绝呢？
刘思雨知道来喜脑子通透，但他到底是底层小人物。
没有体验过富贵人的生活，不知道那些人心里想啥。
刘思含就更不用说了，一是他还小，二是他从小就生活在那个食不果腹的家里，想的自然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于是耐心地解释道：“码头都是些穷苦的苦力，平时挣几个铜板不容易，谁有那么多闲钱，天天去买腐乳？”
“码头那些人虽然不会天天买，但这十里八乡的穷苦人不少，只要他们都尝过腐乳，那客源也不少。”
来喜其实不太赞成刘思雨看不起那些苦力，急忙帮腔。
他觉得这个镇上最多的就是穷苦人，做这些人的生意，肯定比那几户有钱人量更大。
刘思雨却不赞成。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现在给酒楼提供腐乳，若是我们到码头摆摊，卖高了他们买不起，卖低了会影响酒楼的生意，时间一长，我们的腐乳就只能卖给普通百姓。”
“做穷苦人的生意有啥不好？”刘思含也是一脸疑惑。
“不是说不能做穷苦人的生意，只是有些生意能做，有些生意不能做。”
刘思雨细细道来。
“就比如说这腐乳，十文钱一斤，不高，但也不便宜，穷苦人家好不容易买一斤回去，肯定是仔细的吃上好多天，万一放坏了，吃坏肚子咋办？”
“但酒楼就不同了，他们会定时定量的进货，后院里或大或小都有冰窖。”
“最重要的是，但凡兜里有几个铜板的人，谁愿意和码头苦力吃一样的东西。”
来喜一下反应过来。
“是我考虑的简单了，普通人吃坏了肚子，就算不来找麻烦，也会到处说，这样的名声一旦传出去，肯定会影响生意，遇到那不讲理的还会来索要赔偿。”
“和大户人家做生意就没有这个顾虑，他们每次不会买太多，就算吃不完也会赏给下人或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