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还是两个人一起来的，感情很好哦。”
黎慕然：？？？
时易：……（保持沉默）
时粒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她这才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太对。
“吵架了？情侣之间吵架正常，但是千万不要吵着吵着就闹分手，那是很冲动的事情，你们一定不要冲动。”
黎慕然：“姑姑，我们走吧。”
“还是你嘴甜，等等，你做我的车吗？”
黎慕然微笑：“嗯，麻烦姑姑了。”
时粒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车窗那边的时易，然后将黎慕然拉上了车。
路上，透过后视镜，时粒能看见时易的车跟在后面，而旁边的黎慕然也闷闷不乐的。
这两人多半是闹别扭了。
“慕然，时易对你好吗？不好的话跟我说，我教训他。”
能说不好吗？就算时粒这么说，可终究时粒是时家的人，自然不会站站在她这一边的。
黎慕然微笑着回答：“挺好的。”
“真的吗？”
时家这种刨根问底的讲话方式是家族遗传的吗？
黎慕然用力的点头：“嗯”
“那就好，你们吵架了？”
“嗯。”
“没事，两人在一起难免要磨合。”
到了疗养院，黎慕然跟着时粒下了车之后才知道时易也跟来了，就站在她的身边，让她感觉十分不好。
“你们俩啊，我看现在你们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看爷爷，而是和解吧，把不开心的事情拿到台面上，都说清楚了不就好了吗？”
时易没讲话，盯着黎慕然，听着时粒的话，他想起了那个折磨时粒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渣男。
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算了，不说了，慕然，你跟我走吧，别理时易，道个歉有那么难吗？别理他了。”
黎慕然感觉到抓住她手的那只属于时粒的手，掌心布满了汗水。
现在可是严冬，而且他们这还是在室外。
“姑姑，你在紧张吗？”
被说中了心思的时粒突然停了下来，没看黎慕然，视线越过黎慕然看向了跟在后面的时易。
“有你陪着还紧张什么”
“那你原本在紧张吗？”
“嗯，我辜负了我的父亲。”
她当年答应父亲，在国外完成学业再回来，后来中途却因为一个男人放弃了学业，私自回来了。
时粒一直没敢来看她的这个记忆越来越不清晰的父亲了。
“要紧吗？”
“没事，你陪我进去吧，我听时易说，我爸爸很喜欢你，把你认成了优优？”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假扮时优的。”
那次只是机缘巧合被时易带去了，谁知道会被老爷子认成了时优，就是第一次错误的见面注定了后面一次次的谎言。
然而，到了门边，黎慕然却被时易一伸手拉回去了。
“你的事情，你自己去面对。”
门已经推开一角了，没了黎慕然在身边，时粒退了回来，站在时易的面前。
“时易，别闹了，慕然，陪我进去吧。”
黎慕然是想去的，可是时易将她的手实在是抓的太紧，她根本无法挣脱开来。
“时易，你松开。”黎慕然说道。
“你好好待着，她的事情你让她自己去解决，你帮不了她。”
时粒还想说什么，却被时易推进了房间。
时易将房间门关上，而后牵着黎慕然的手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时易，你这样太过分了。”
时易并不这么觉得：“我什么地方过分了？她自己犯的错，为什么拉你去当炮灰?她该吸取教训，该自己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后果。”
黎慕然别时易拉到了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暖暖的。
有句话黎慕然憋了一路了，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时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时易将黎慕然冰冷的双手握于掌心：“什么问题，你问。”
“你确定时粒是你姑姑吗？”
“如假包换。”
“为什么我感觉你更像是长辈？”
“……”“你在讽刺我吗？”
黎慕然摇头否认：“不，我是认真的，你刚刚说教的样子，明明你看起来才是长辈。”
“不生气了？等会儿看完爷爷，我带你去吃饭。”
黎慕然伸出手挡在两人的中间：“停，不要跟我提起这件事情，你一提我就生气！你那是不尊重我，还有你一直问问问的，真的很烦。”
“那好，不问了，但是那种东西你还是不能多吃。”
黎慕然抿唇，露出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打住，我现在不想和你讲话，一点都不想！”
之后，黎慕然当真就没和时易讲话，自己一个人别扭的坐在单人沙发上，时易一靠近，总能被她躲开。
时粒出来之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黎慕然看见时粒捂着脸出来，快步走到时易的面前，时易站了起来，两人什么话都没说，时粒直接抱住了时易。
她好像听见时粒哭了。
“他不认识我了，不认识我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时易拍了拍时粒的背：“大伯和散珠他都不记得，甚至他也不认识我了，这是后遗症，医学上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好伤心，好后悔啊，为什么我不早点来认错，他完全不记得我了。”
黎慕然听时粒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不认识我了。
被自己的父亲所遗忘，这该是多难以接受的事情啊。
然而，老爷子却意外的记得她。
黎慕然同时易进去的时候，沙发上的人那双浑浊的眼睛，在那一刻突然有了光，操控着轮椅向他们的方向。
“优优，优优终于来看爷爷了。”
黎慕然很诧异，这优优对于爷爷到底是有多重要，他忘记了所有的人，却还记得她假扮的优优。
“爷爷，是我，爷爷最近开心吗？”
“开心，这地方比医院清净多了，爷爷喜欢这个地方，爷爷那里有芒果，我们去吃好吗？”
黎慕然的神情凝滞了一下，又是芒果？
她咬咬牙，微笑着点头：“好啊，爷爷对我最好了。”
吃着自己会让自己过敏的水果，黎慕然笑的格外开心，这过敏的水果都已经不是负担了。
“爷爷，你记得他是谁吗？”
形容枯槁的老人视线是陌生的，打量着站在他们身边的人。
“优优，他是谁啊？”
果然，爷爷连时易都不认识了。
“爷爷，这是哥，时易哥，你不记得了吗？”
老人那布满青筋的手拿起来都是颤抖的，话语还是有些不清晰：“是时易吗？跟优优玩的最好的那个孙子？”
“是啊，爷爷还记得，真棒。”
“优优吃芒果，优优等会儿就要走了吗？”
送的嘴边的芒果，黎慕然的动作顿了顿，将芒果放进口中。
她说：“我今天没事，可以陪爷爷很久，我以后会经常来看爷爷的、”
“不，不用经常，优优忙着跳舞，爷爷不着急，等优优有很多空闲时间了再来。”
老爷子对比黎慕然上次在医院里看到的，瘦了很多，瘦骨嶙峋的，似乎就剩下一把骨头了。
她眼睛酸酸的，她想她可能是入戏太深了吧。
她告诉自己，她不是时优，她只是一个冒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