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事情如何了。”头发苍白的老人，有些小心地问道。
谢永言摇头，脸上尽是无奈，还有失落。
老人似乎是早就在知道，此事会是如此结果般，叹气道：“其实老朽已经年老，不能再在谢大人府上当门客了，家中尚有妻儿，也想颐养天年。”
“可是，本官答应过先生的事，还没有做到。”谢永言握着手中喝尽的茶杯，不愿听到他的这话，明明这是他答应过的，现在岂非是叫他食言？
“先生当年可是我的老师，虽然从来都没有机会入过朝堂，可是先生却育出了我。”谢永言不愿意他就这样走了，初为官之时，还告诉过老先生，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为自己的恩师也谋得一官半职，可是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中书令，竟然都没能兑现这个承诺。
可是老人还是恳切地说：“老朽已经年迈了，只想落地归根。”
谢永言还是不死心，对老人道：“先生等我做完此事，一定可以做到的。”
“可是……”
谢永言给老人斟茶，不等老先生拒绝，道：“先生请再信我一次吧。”
老人家收起了刚刚那样谦逊庸弱的神情，头上的白发渐渐变回了黑发，脸上的皱纹也不见了。
“做到什么？”方尘『露』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身上还穿着跟他不相配的布衣。
吓得连茶杯都砸了，谢永言也跟着摔到了地上，退后了好几步。
“妖怪，快来人啊！”谢永言大声喊道，然后四周的人根本就没有反应。
“谢大人，刚刚的话，继续说下去呀，我还没听完呢。”
谢永言惊恐地瞥了一眼方尘『露』，被吓得根本不敢说话，朝旁边的下人吼道：“有妖怪，国师是妖怪。快抓妖怪啊！”
方尘『露』满不在乎地听着他喊，这里都被他设了结界，外面的人看这里面是一片祥和，什么都不会发现的。
拍了拍自己穿的那身布衣，恢复回了原来的模样。看着谢永言还是这副看鬼似的神『色』，自己有这么可怕吗？明明生的这么俊俏，怎么跟看到恶鬼般。
方尘『露』不满地嘟了嘟嘴，对谢永言道：“谢大人，你这么说也太失礼了吧，这是仙术。”
谢永言不敢看方尘『露』，爬起来想要逃出去，可是脖子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碰到了，身后传出了赵豫的声音。
“大人，刚刚的话，请你说下去。”
谢永言震惊，他以为赵豫因为害怕在牢里丢了『性』命，所以才逃走了，这一逃，就算陛下不治罪，这谋逆一事也不是真的，那赵豫辅佐皇帝的好名声，也会因此而消散。
如今被他们二人抓住，他这次能不能活着再到陛下面前都成问题，只能豁出去了。
“你……赵豫你畏罪逃狱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呢！”谢永言肩扛着赵豫抵着在他脖子边，还没有拔出来的剑，站了起来。
赵豫并不打算收起自己的剑，冷冷地道：“我有没有谋逆，谢大人比我清楚吧。”
“……”
谢永言不说话，这些证据，都是他造出来的，此时被这个他要害的人抵着脖子，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大人打算不说话吗？”方尘『露』看到谢永言不说话，是打算死口不认了？他们又不可能在这里杀了他。
“你刚刚的茶，可是被我加了点东西的。”方尘『露』『摸』出身上带着的『药』瓶子，在谢永言面前晃了晃。
谢永言撇着头，用余光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方尘『露』，问道：“毒『药』？”
方尘『露』笑着道：“不，毒死你太便宜你了。这『药』可神奇了，会让人慢慢疯掉，但是不会要你的命。”
“你想想当你疯了之后，把自己以前做的坏事都抖出来了，虽然是疯言疯语，可是大家都明白，这些都是你做过的坏事吧？”方尘『露』抖着手中的瓶子，笑道。
每次做这种事的时候，他真觉得自己比别阑，更适合当一个反派。而不是像平常那样，为天帝办事，帮时霁收集《山海经》天书，以及记录着三界的琐事。
谢永言将信将疑，若自己变成那样，那谢家祖上的荣誉，还有自己这一世英明，都将要毁于一旦了。
但是如果承认是自己污蔑皇族的人，还是这位赵越十分恩宠的赵豫，那自己的后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方尘『露』看着他还在犹豫的样子，戏谑道：“谢大人是觉得自己疯掉比较好呢？还是觉得你手下的官员，为你陪葬好呢？还有刚刚你一口一个老先生的那个老人家也一起。”
“你们对他怎么了？”
“跟你一样，不过他已经说出来了，你们”这也是方尘『露』没有想到的，两个人，嘴都一样的紧。
“你们就算把老先生带到朝上，陛下也只是认为你们是抓个人充数的。如果我自尽了，你也就什么也得不到了。”谢永言紧张道。
方尘『露』摇着头，可惜道：“怎么可能，我们已经找到证据了，是那个老头给我们的，他伪造了豫王爷的笔记。”
“怎么可能？”谢永言吃惊道，为什么他要出卖自己。睁着浑圆的眼睛，瞪着方尘『露』。
“这是你联络群臣一起污蔑赵豫的信函。还有啊，那个老头听到自己中毒之后啊，不仅已经什么都招了，模仿豫王爷的字迹，冒写了信件作为证据。他当年有恩于你，这么重要的人证你居然不灭口，你还真是重情啊，可惜了，现在你要是死了连垫背都没有了。”
方尘『露』拿着那些信，在谢永言面前甩着。
谢永言低下头一眼不发，甚至有种准备冲动做什么的神情。
“喂，你不会是打算一死了之吧，我们现在可是有证据的。”
“……”
“那你辛苦除掉我们做什么？你可想想在你的庇护之下的官员，还有在宫里的你的外孙女，她肚子里可还有龙种。朝中跟你相关都会被抓出来。连淑妃都会被你牵连。”
方尘『露』凑到谢永言耳边，细声道：“我不怕告诉你，淑妃肚子里的，是龙凤胎。如果你愿意进宫认罪，我保证，入地狱的只会有你一个。”
谢永言知道方尘『露』告诉他这些是什么意思，他输了，视死如归一般，道：“我跟你们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