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年前？”莫天崖听到柏季的解释时愣了一下，他的反应让柏季微微诧异。
“你不记得了？不过也难怪，连月月都给忘了。那时候你才六岁，比月月小一岁。那年A城爆发百年不遇的大水，你的父亲作为水利局的三把手亲自来A城视察，当时受灾最严重的是老家那片区域，那时我跟你父亲已经十几年没见，他把你也一起带着了。”
柏季早年在帝京时跟莫天崖的父亲、莫老的长子有过交好的交情，只是这点他省去了没说。
想起往事时柏季不禁有些恍然，一时间都忽略了此刻因长子被绑架而升起的沉痛。
“那段时间你父亲忙于救灾视察工作，把你托付给了我和余琴照顾，当时因为洪水的原因我们都在老家帮忙。说起来你和月月还有子绫阿途他们那段时间玩得还真是热闹，整天地下水捕鱼，不过十之八九都是月月鼓动的，为此我没少教训她。”
说着还瞪了柏月一眼。
但眼下莫天崖和柏月都被柏季的话吸引住了，因为在他们二人的记忆里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久到似乎已经一点儿都记不得了。
“伯父的意思，我六岁的时候就跟柏月认识了？”莫天崖惊讶地说，他拼命的回想，咦，怎么感觉有点朦朦胧胧的记忆，却又怎么都不清楚。
柏季淡淡一笑:“呵呵，不仅认识，而且啊……”他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莫天崖，“莫先生，你胳膊上是否有一道很深的印迹。”
莫天崖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掀开袖子，在他右臂上方有一道泛白的很深的印迹。
“是这个吗？你怎么知道的，对了，我记得好像就是从小就有的，我都打算今年去做个切疤手术呢，丑死了。”
这个时候莫天崖已经意识到什么了，他止住话目光狐疑地看向柏月，虽然后者现在同样很疑惑，但或许跟莫天崖的想法差不多，满脸都是‘我不知道，我是无辜的’的表情。
柏季实话实说:“说起来莫先生不要怪罪，毕竟当时你们年龄都小，事后余琴也狠狠地打了月月一顿。”
“该不会真是她干的吧？”莫天崖龇牙咧嘴。
柏季无奈地说道:“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俩关系极差，一天三顿打，见面就互捶。大人看着的时候还好，可那时我们都忙着水灾。有一天不知道怎么的，你们俩打的很凶，我们听到赶来的时候，你胳膊上都被月月……咬下了一块肉。”
话已至此若不是顾念着柏季是个长辈，莫天崖早就要跳脚了，本来就龇牙咧嘴的面容更加扭曲，指着柏月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从小到大我爸妈都告诉我这是我梦游的时候不小心自己咬的。可我屁来的梦游症啊，居然是你咬的，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太可恶了。”
大抵柏季也没想到把这件事说出来莫天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赶紧站起来说道:“实在对不起，都怪我当时没有把月月教育好，子不教父之过，莫先生要怪就怪我吧。”
莫天崖哪能真的跟柏季计较呢，他一边愤愤地瞪着柏月，一边跟柏季说着宽慰的话。
其实他倒也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愤怒，一方面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除非他脑子秀逗了还会计较二十多年前的事？另一方面也是咋听事实真相有些太过震惊。
之所以暴跳如雷，恐怕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对象是柏月。
难怪他一直以来都挺讨厌这个女人的，原来两人的恩怨矛盾是从小就开始的。不过他倒是奇怪，为什么就是记不得柏季说的这些了呢？虽然十岁以前的事只能记个模糊，根本就记不得具体的事情经历，毕竟他又不是宋唯那样过目不忘记性极好的怪物！可也不至于提起来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吧。
殊不知柏月也是一样。
然而，本来侃侃而谈的柏季面对柏月和莫天崖同时表示的这个疑问，却表现出了犹豫。
“其实，后来是发生了一件事的，你们因为那件事都发了高烧生了重病，病好后记忆就开始衰退，医生说可能伤到了脑子，前前后后的事情会忘掉不少。果然那两年月月的记性都不大好，后来才慢慢恢复正常的，我想你也差不多吧……”
听柏季这么一说，柏月和莫天崖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的眸子里看到了匪夷所思。
柏月恍然觉得，确实，她对七八岁那两年的记忆好像一片空白，很多事情都只是听别人说，自己却浑然不知，以前只以为是时间过去的习惯性忘记，没想到还有其他的原因在里面。
莫天崖跟柏月的内心差不多，他对那两年的记忆确实比其他年岁更加模糊地多。
莫天崖正色问道:“发生的是什么事情？”
“这个……”柏季面色变得更加迟疑，明显是一件不愿意被提及的事情。
正当柏月和莫天崖都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时候，一个警察推门进来:“几位，我们队长让你们过去一趟。”
负责柏昭这个案子的警官姓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局里的人都叫他‘蒋队’，柏月细心地发现莫知俞和蒋警官的关系看起来颇为亲近，看起来就像是熟人一样，后来才知莫知俞和蒋警官是同届毕业的学生，虽然不是一个学校的，但毕业前在一起实习过，算是曾经的同事。
局里的人这么信服莫知俞跟蒋警官也脱不开干系，因为后者不止一次在他的下属面前宣扬过莫知俞的厉害之处，这次更是直接让莫知俞也临时加入了进来，虽然有些不合规矩。
蒋警官让柏月他们坐下等待绑匪接下来的信息通知，因为绑匪要求交赎金的地方目前空无一人，柏昭被关在了哪里至今没有查到。就连绑匪发邮件的ip，都是国外的。
即将天亮的时候柏月按照警方的意思给那个账号发了封邮件:「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把我哥哥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