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发女孩一本正经地说着太过刺激的发言。
性质上比起音第一次见莉娅时的“告白”还直白。
而莉娅也很不出意外地又大脑当机了：
“额？可……不是，我，为什么……”
这种情况下，亚暮珥插话道：“莉娅小姐，请别误会。索尼娅小姐她，是全王国最大规模的魔法学院——格拉赫斯学院院长的孙女。”
索尼娅扬起嘴角，微笑道：“正是。”
登场以来一直态度恶劣，完全称得上是“恶役”设定般的女孩，短短两字间的自豪情绪却是显而易见。
看来至少她对自己祖父应该是真心尊敬。
音倒是稍微理解过来，对方所言的意思了：
“所以，这位小姐你的意思是——希望挖莉娅去你们学院吗？”
“没错。”
可能莉娅本人没发现，当对方承认了这点的同时，周遭的诸人均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种群众的集体过度反应，倒是很好地告知了音——这个条件或许在本土人看来极具吸引力。
但对方估计是注意到莉娅对此缺乏概念了。
这也没辙，莉娅对这方面的理解一直只停留在——“能用魔法的人都很厉害”这点上。
旁人则开始议论纷纷：
“那可是号称只招收最具天赋者的大学院啊，建立在国都之内……”
“据说是由国家扶持的，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获得大量资助。”
“我们这个小地方的魔法使大多都是它底下的分院出身，但也各个都是颇具声名。”
“不难想象那个号称‘魔法的聚集地’，究竟是个怎样庄严辉煌的地方啊……”
“这个女孩怕是就此要翻身扬名了。”
……
亚暮珥的神情有些动容——自己在埃尔德兰要塞担任男侍，见过不少的魔法使，但他们无一不是身家平凡。
甚至有些人，仅仅只能靠着前辈们的指导，来运用基础的一些魔法。
这也没办法，的确有平民出身的魔法使。但对于血统微薄，魔力薄弱的他们来说，接受正统教育实在是浪费钱财。
其实很容易理解，都能靠接取委托，以冒险的形式获得酬劳了——这样的法师日子过得能有多好嘛。
而如果是按索尼娅提出的条件——以正统学生的身份，加入格拉赫斯学院进行修行，只要能顺利毕业，甚至可以分封领地。
甚至有人成为皇家护卫，随侍于各位王室成员身边，这更是难以奢求的肥差。
即使没能毕业就中断学业，格拉赫斯学院出身的魔法使们的素养也绝对比野路子要强上许多——完全不必为自己的后半生担忧的级别。
其实亚暮珥的家庭算是中产阶级，他也尝试过鉴定自己是否具有魔法天赋——结果自然是失败的，指望自己是千里挑一的幸运儿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
所以他才会放弃这个坑，转而开始作为接待与其他的冒险者们打交道。
一方面磨练心性，便于日后继承家族的产业；另一方面，也是可以建立人脉。
正因为亚暮珥这几年来见过了不少草根魔法使，才加上索尼娅的耳濡目染，更深切地意识到她此时提出的究竟是多么诱人的条件。
他认为莉娅可能没意识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有多么惊人。
……
“我不想去。”女孩简略地回答。
“你理解就好……嗯！？”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索尼娅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精彩”就能形容的了。
“你……懂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懵了的女孩儿觉得此刻自己的头顶正在冒烟。
而她这话，也基本上代表所有听到莉娅回答人的心声。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识相的人！？
想不通理由的索尼娅再度转移视线到音身上。
不过这会儿是抱着作为女性漠视渣滓的情绪：“哦，是吗？这家伙不允许吗……”
真是神奇，明显要比音矮小的身形却能摆出一副俯视他的鄙视表情。
莫名躺了一枪的音，也不和她争辩，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这么认为了。
不过他一直事不关己的表现反而让对方确定：自己猜的没错。
“你是莉娅的什么人，饲主吗？”尖酸到不符合年龄的话从少女的嘴中蹦出。
言语间，甚至将莉娅的地位向下贬低。
（你是步入更年期的主妇吗？）比起发怒，这时候吐槽才是音的风格。
“不，不是这样的。”不过莉娅似乎没那么在意：“我是因为其他一些理由……”
“算了，既然不想就拉倒吧；”索尼娅的脸都已经冷下来了：“你早晚会知道现在的举动有多愚蠢的，傻女人……”
很难想象这样年龄的女孩，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同时，莉娅想要说明：
“其实我是因为……”
“好了，理由无所谓，我知道你的答案就好了。”
索尼娅彻底一副对其失去兴趣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想象中的莉娅已经是个什么性质的女性了。
最后她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
看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亚暮珥才出言：“抱歉，二位，我的朋友给你们添麻烦了。”
虽然他能理解自己发小的举动，但终究给对方造成了困扰——某种性质上，索尼娅在搅局。
以一个从业者的角度，也很难不对她提出恶劣的评价。
“没关系，习惯了。”比较起不知道如何答应的莉娅，音的回复露骨得多。
其实音并不怎么生气，他没这么容易被惹毛——他和赫克托早就互相练出来了。
比起这个，他相对好奇的是，莉娅之所以拒绝对方诱人条件的理由。
而此时的莉娅显然并不想再发话了，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
“总之，”还是亚暮珥出声打破了平静：“我会尽快帮您办理完手续的。”
因为莉娅没有注册的意向，他这话只针对音。
“好的，辛苦了。”
“三天后来取您的身份牌吧，对了，您需要设计一个专属的队徽吗？”
他从柜台下取出羽毛笔和羊皮纸，补充道：“作为赔礼，这个免费。”
毕竟不是什么耗费成本的事情，如果对方自己设计的话，甚至连设计费都能省下。
“那我不客气了。”音接过笔来。
他的绘画功底称不上好，但一张原创画像还是能画出来的。
“好了。”
完笔。
亚暮珥接过音画的图像——一个小丑的头像，举例形容的话，就是扑克中“Joker”的常有形象。
左右花纹不对称的设计和大大咧开的嘴角，有点让人看着发毛。
不过对见惯了各种奇葩设计的亚暮珥来说，也不算不可接受。
他在收下后，再度向音提出疑问：
“您不用试试看吗？”他扭头瞥了瞥莉娅用过的鉴定石，示意音：“鉴定结果可能对您的评价有益。”
“不，不必了。”音面带笑容拒绝——如他画的徽章一样：“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可以了。”
……
“顺便，请收下这个吧。”
音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迈尔斯交给自己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