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冷无咎也坐起来，盯着秦漠的眼睛，“我就觉得奇怪，像你这种性子的人，是不可能这么积极地忙前跑后。”
“可你最近实在太不正常了。”
“不仅积极了很多，还主动去揽了很多任务。”他说，“秦漠，你果然是自责吧。”
秦漠双手交叉放在脑后。
他就那么躺到床上，眼睛看向天花板，“是啊。”
“我总觉得很愧疚。”
“不管是对老板还是对别人。”
“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冷无咎迈开长腿，走到他床边来，“一旦钻到牛角尖里就出不来了。”
“喏，往里面靠一靠。”
秦漠往床里面挪了挪，“你要干嘛？”
“你说呢？”冷无咎轻轻地笑着，“我累了。”
“……”
“想休息一下。”他靠在秦漠身边，停顿了好一会，说，“其实没必要。”
“这次的事情，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也是受害者。”冷无咎闭上眼睛，“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秦漠出奇地没有毒舌，也没有跟以往那般调戏冷无咎，“我只是觉得，当初，如果不是我，大概也变不成现在这样子。”冷无咎侧过头，“你果然是在自责。”
“嗯。”秦漠闭上眼睛，如同呓语一般，“这些日子，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从前发生过的事情。”
“当初，如果不是我带着老板去见萧释他们，老板也不会对萧释一见钟情，更不会为了断绝对萧释的念想而变成男人。”
“自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
“你闭嘴。”冷无咎突然恶声恶气地训斥他，“我讨厌什么鸡汤，也讨厌什么鱼汤之类的，但我知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你闲着没事干，替人家的人生操心，你特么是不是有毛病？”
“我……”秦漠还想说什么，嘴却被冷无咎捂住。
“你特么快给我闭嘴吧，好久没休息了，你打扰到我睡觉了。”冷无咎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起来。
秦漠似乎还说了两句，似乎害怕打扰到他休息，便讪讪闭了嘴。
他关上灯，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逐渐平稳，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
另一方面。
叶容源不是没察觉到秦漠的眼神，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是愧对秦家的。
无颜面对。
所以，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白凤笺挽着他的手，“阿源在想什么？”
“没什么。”叶容源点了一根烟，带着她来到地下。
原本人烟很少的渡口上，因为萧冰合制造的冰桥而变得热闹非凡。
他带着白凤笺通过那座桥走进黑市的时候，秦鹤正在指挥着什么。
看到叶容源和白凤笺，瞬间咬牙切齿起来。
“来人，将冰桥给我砸坏。”
“给我砸个一点不剩。”
秦鹤发话之后，工人们不得不去砸冰。
但这座桥上有很多人，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们看到砸冰的人，直接不干了。
他们之间的冲突越来越猛，最后发展成了群架。
“阿源，桥上的人似乎在打架。”白凤笺似乎有些害怕，她蜷缩在叶容源怀里，“我好害怕。”
“别怕。”叶容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紧紧地攥住白凤笺的手，“凤笺，在黑市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
白凤笺眨了眨眼睛。
小猫咖啡厅的地理位置并不是特别难找，叶容源从飞观那里获得了地址，根据地址找过去，看到咖啡厅门口有一只巨胖无比的橘猫正在瞌睡。
听到人的脚步声，那猫立马惊醒。
它警惕地看着叶容源他们，喵呜一声，想要逃走的时候，一把被白凤笺捉住。
“阿源，你瞧瞧，有只猫诶。”
“好可爱。”
白凤笺将那只猫抱在怀里，蹭来蹭去，“这只橘猫毛茸茸的，好可爱，好可爱。”
橘猫喵呜了一声，似乎想要挣脱开白凤笺的控制。
白凤笺却牢牢地将它抱住。
“喵呜。”橘猫逃脱不了，只能认命地让她蹂躏。
叶容源推开小猫咖啡厅的门，那只橘猫突然拼了命叫起来。
“这只小猫说，千万不要进去。”白凤笺拽住叶容源的袖子。
“诶？”橘猫和叶容源都一愣。
尤其是橘猫，瞪着晶亮晶亮的猫眼看向白凤笺，“喵呜？”
白凤笺点点头，“能听懂啊。”
“……”叶容源额角跳了跳，他跟白凤笺相识相爱时间也不短了，还是第一次知道，她能听懂动物的语言。
“喵喵喵。”橘猫似乎很兴奋，它也不挣扎了，挥着猫爪子叫了好几声。
“它说这里有人在看守，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被杀掉了。”白凤笺抓着猫爪子，“似乎是很厉害的人。”
“喵喵。”橘猫很兴奋，似乎是第一次被人听懂猫语，喵喵说个不停。
“猫猫说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厨房，还有一个在地下。”
白凤笺翻译说，“一共有三个人，那三个人都很厉害。”
“我知道了。”叶容源的手放在橘猫头上，橘猫喵呜一声，呲牙咧嘴的。
“厨房在哪里？”他问。
“喵呜。”橘猫指了指楼上的某个位置。
“谢谢你，小胖。”叶容源轻轻笑着。
“喵喵喵。”橘猫张牙舞爪，表情凶狠地向着他袭击来。
“它在说什么？”叶容源问。
“它在说，你才是小胖，你全家都是小胖，你家祖宗十八代都是小胖。”白凤笺说。
橘猫对她的翻译很满意，还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叶容源将白凤笺和橘猫藏好，再三叮嘱，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白凤笺和橘猫点着头，眼看着他从厨房里进去。
叶容源的身手并没有退步多少，他闯进厨房之后，没等埋伏在那里的人反应便将他打晕了。
他从厨房里走出去，警惕着周围。
白凤笺有些紧张地盯着叶容源离开的方向，用力抱紧橘猫。
“喵。”橘猫懒懒地叫了一声。
“啊，是啊，我很喜欢他，喜欢他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白凤笺笑得森森的，“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喵。”橘猫似乎翻了个白眼。
“我们是来干什么的？”白凤笺摇了摇头，“我只是跟着阿源来的，他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喵，喵。”橘猫似乎有些无奈，它用爪子挠了挠头。
“我也觉得陷入到爱情中的女人都是笨蛋。”白凤笺放开橘猫，用手捧住脸，“更何况，我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可每一次看到阿源，我的心就砰砰直跳。”
橘猫跳到她肩膀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又喵呜了一声。
“你说，你的家没了？”白凤笺歪着头。
“那些人将你赶了出来么？”她摸着橘猫的头，“那等阿源回来，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橘猫歪着头，似乎在考虑。
“阿源说这个地方很乱，你在这里乱闯会受伤的。”白凤笺说。
“喵。”白凤笺的话还没说完，橘猫突然叫了起来。
“你说什么？不是三个人？”白凤笺脸色大变，“阿源他，他……”
她来不及说什么，直接推开小猫咖啡厅的门。
咖啡厅里，叶容源似乎中了弹。
“凤笺，快走。”叶容源看到白凤笺的那一刻，脸色剧变，“该死，这里不是你能对付的，快走。”
他的话刚说完，瞪大眼睛看着白凤笺身后。“凤笺……”
叶容源面色灰白。
“快，快走……”
白凤笺还没明白过什么事来。
她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身高，体型都非常巨大的男人。
那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白凤笺愣愣地看着叶容源挡在她身前，替她挡下了子弹。
“啧啧，好一个英雄救美。”
叶容源为了保护白凤笺，一动也没动。
瞬间，鲜血横流。
叶容源的镜片上也一片模糊。
他的身体逐渐瘫软下去。
“凤笺，快走……”
叶容源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话，便昏倒在她怀里。
“真是够可笑的英雄救美。”那个人哈哈大笑着，“我正愁着这次遇见了一个硬骨头，没想到，竟有个草包送上门来。”
“女人，如果不是你，现在倒下的可能就是我了。”“你们两个，就好好地在黄泉之下做对恩爱夫妻吧。”
白凤笺紧紧地攥着拳头。
因为她！
因为她！
就因为她的擅自行动，就为了保护她，叶容源才会变成这样。
“这有什么好笑的？”白凤笺抱着叶容源站起来，“有什么好笑的？”
她将他放在稍微高一些地方，声音冰冷，“阿源如果死了，我让你们偿命。”
“哟，还是个烈女。”那个人依然哈哈大笑。
大概是因为叶容源被干掉，那些人都凑过来。
“兄弟们，我改变注意了，这女人，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他说，“这么烈的女人，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
“真的可以么？”那些人虎视眈眈的，流着口水。
“可以，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反正她都要死。”高个子男人坐在一旁，“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
那些人听了，立马摩拳擦掌向着白凤笺围过来。
白凤笺正在给叶容源做紧急处理。
看到那群虎视眈眈的人，冷冷一笑。
“为了让阿源回心转意，我曾经演过一出戏。”
“你们可知道，那些人最后的结局是什么？”白凤笺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刀子，将叶容源身上的子弹挑出来。
“你们可听过虫葬？”
那些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白凤笺在说什么。
“兄弟们不要怕，一个小娘们，虚张声势而已。”那些人不怀好意地靠近，“等会，我们就让这小娘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凤笺紧紧地攥着拳头。
为了得到叶容源的爱怜，她装疯卖傻了太长时间。
装疯卖傻时间长了，大概会真的成为傻子。
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叶容源的保护。
如果……
更不会陷入到如此危险的境地。
都怪她！
“喵呜。”橘猫扑向一个男人。
那男人狠狠地将橘猫扔出去，“一只猫，也敢坏老子的好事。”
橘猫撞到了桌角上，喵呜一声，似乎受了一些伤。
“小胖，来我身边，距离我越近越好。”白凤笺垂下头，“我，生气了。”
橘猫叫了两声，最终还是听了她的话，趴到叶容源身边。
白凤笺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闭上眼睛，嘴唇一张一合，说出两个字，“虫葬。”
这两个字之后，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男人们突然不能动弹了。
一些黑色的虫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出来的，只是片刻功夫便爬满了他们身上。
虫子以的极快的速度吞噬着那些人。
前前后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已经变成了白骨。
紧接着，白骨也被吞噬殆尽。
“你，你干了什么？”打伤叶容源的男人有了一丝惊慌。
他刚才目睹了这一切。
这种情况，就算是他，身为暗影的干部，在黑市横着走的人，也没见过如此诡异血腥的场面。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虫子包围之后，不过一分钟时间便骨头都不剩。
这个女人，太诡异了。
“接下来，该你了。”白凤笺语气森森。
“你最好祈祷阿源没事，如果阿源有什么事，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玛德！”那个人不信邪。
他在暗影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可能会落入这些虫子手里？
不管怎么按都无法按动。
“怎么回事？”他的额头上泛起丝丝冷汗。
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凤笺的声音森森发寒，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勾魂使者，“你最好先替自己祈祷祈祷。”
她说着，继续替叶容源清理伤口。
那男人感觉到一股蚀骨疼痛。
他低下头，发现脚上布满了一层漆黑的虫子。
那虫子非常恶心。
“我让它们放缓了速度，你可以慢慢地享受，死亡的恐惧。”白凤笺说着，“享受一下，你从活生生的人变为粉末的过程。”
那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极致的疼痛感一波接着一波，无法思考，甚至都无法开口。
白凤笺也不再理会他。
她将注意力转移到叶容源身上。
“小胖。”她抚摸着橘猫的头，“离阿源稍微远点。”
她的手中有一些绿色的虫子，那虫子软软的，蠕蠕的，看起来很恐怖，很恶心。
她让那些虫子附着在叶容源的伤口上。
橘猫歪着头，喵呜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