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在练兵场里住了两天，整天和一群呆若木鸡的人在一起，脑子都变迟钝了。
他们只知道早上起来打坐，中午耍着各种高仿的法器，不知晚上谁兴起来的不准吃饭，集体盘腿坐在寝室里，由一个识字的大叔读二奶奶送进来的一本修心要诀。
叫我来说，那就是晚自习的读报时间。
刘胖子不敢给他们再提什么阴阳眼的早期训练科目，整日整日的领着他们做俯卧撑，临时用两块石头弄了个哑铃，同学们没有练出什么，胖子倒是显瘦了不少。
“不知道县尉府有没有发生变化。”我找到刘胖子，“天天在这里蹲着也不是办法。”
“你想干啥！”刘胖子已经习惯了这里安逸的生活，“没有二奶奶的命令，谁都不准擅自行动。”
“我不是擅自行动。”我解释说，“只是对那些妖怪比较好奇。”
“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胖子单手举着哑铃，“把小命丢了就不好奇了，看情况二奶奶跟那些妖怪是老对头，交手应该不止一次，清楚妖怪们的实力，若是她都不敢轻易出手，咱还能说啥，跟着领导混准没错。”
“关键这个领导一直是单打独斗，从来没有想过跟别人合作。”我还是觉得二奶奶太优柔寡断，“既然她自知凭她自己的实力没有十足取胜的把握，为什么不请求江湖上的人。”
“你可别小看二奶奶。”刘胖子将手里的哑铃放下，“她还是很有想法的，这不已经组建了自己的队伍，教他们法术，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兵了。”
我瞅了瞅院子里正在打坐的几十号人，摇摇头，“妖怪们个个不知道修行了几百年，二奶奶教出来的这些人全是半路出家，能是一个级别吗。”
我和刘胖子没有讨论出个高下，这时候周公子走过来，像是欠了谁多少钱似的，面露苦色。
可能这小子自知卖假货理亏，两天都没有好好说话了。
“你别往心里去。”我安慰道，“改明送来些真的法器弥补一下二奶奶不就得了，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周公子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真的法器？”他脸拉的老长，“你可知道二奶奶的订货单里都写了什么？”
“写的啥。”我跳上台阶，“瞧把你吓得。”
“西域的降妖壶还算是不难为人。”周公子边说边比划，“什么能叫上名的稀罕玩意儿全在里头，光是加强的蚕丝背心就要了几十套！”
“这不奇怪，每人一套。”刘胖子接道。
“啥叫加强蚕丝背心？”我问道。
“蚕丝上头镀上尸血，和朱砂一起炼制，加上珍贵的药水。”周公子摇摇头，“听工匠师父说那东西穿在身上，鬼怪是不敢近身的，朱砂好找，可惜药水太难找。”
“你是怎么应付的。”我瞅着周公子，“该不会又是假的吧。”
“假的谈不上。”周公子吞吞吐吐，“只——只不过在鬼市上买了廉价的药水，凑活能用，效果不明显。”
我一巴掌拍在周公子肩膀上，“你小子心够黑的！”
周公子双手摊开，“当初咱不差钱，只是没有好的渠道购买原料，这不能怪我，安道山又催的太急，你也知道官府的人，我不敢得罪，只能出此下策。”
“等着二奶奶接着骂你吧。”刘胖子插话，“趁早争取挽回一些。”
“我怎么挽回。”周公子哭丧着脸，“现在没了生意，兜里比脸还干净，我拿什么补偿。”
我坐在台阶上静静分析，如今练兵场的所有士兵们手里的法器基本上都是高仿的，若是上了战场，还不得分分钟全军覆没。
二奶奶一世英名，考虑的这么周到，怎么最基本的东西没有把好关。
关于对付县尉府的事，我们这些人只有二奶奶的功夫能拿得出手，必须要请高人相助，否则又是一个持久战。
士兵们一定要发挥他们的作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同样不能让他们闲着。只是手里的家伙事儿不合格，这个要想办法给他们换上真的。
其次，就要分头合作，不能一两个人就把整个捉妖的计划给定了。
正闭目思考，身后传来二奶奶的声音。
“你们仨咋不练功！”她缓缓走进院门口，脸上裹着白纱，能透过白纱看到她今天的气色还是不错的。
“哎呦——”想必这里只有我敢这么跟二奶奶说话了，“二奶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少贫嘴！”她似乎适应了我的各种调戏，“别人都在练功，你们这样偷懒，以后拿什么跟妖怪对抗，就凭一张嘴吗。”
我没有接她的茬，走到她面前，“你这么漂亮，好端端的为什么整天脸上裹着白纱。”
她微笑着说道，“这里男人多，我怕见了我的脸，全都动了色心，哪有心思好好练功。”
我擦，这娘们儿可以深交，开得起玩笑。
“正要跟你说事呢。”我终于可以正儿八经的跟二奶奶说话了，“你来的正好。”
二奶奶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有话快说，待会儿我还要去找老爷呢。”
“行，我们仨站着跟你汇报工作。”我朝刘胖子瞥了一眼。
刘胖子小声喃喃道，“咱为啥要站着。”
“你傻呀，这样可以俯看胸部。”
言简意赅，胖子随即领会了精髓，“是是，我们不能同二奶奶一起坐下，这样不合规矩！”
“刚才我想了一下。”我们仨站成一排，首先由我来发言，“妖怪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我们不能再等了。”
“你要干啥。”二奶奶疑惑道，“报仇不急于一时。”
“不！”我反驳道，“你的这个想法属于消极报仇，本来可以短时间内拿下的，你却要等着把这些人全都锻炼成高手，这不是耽误时间吗。”不同意别人的观点时，别忘了夸别人两句，让她说不出话来，“谁可以短时间内学成你这么厉害，这不是天方夜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