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敛了神色，眼睛哭的已经肿了，加上这几日的操劳整个人病恹恹的要倒不倒的模样实在是招人心疼。
“师父，其实我在冥界的时候什么也没找到。”
青芜鼻尖一酸，出了冥界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九江说了，该怎么安慰九江，青芜想了一路都没能想明白，最后的那一段话也是她说额的，九江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所相信的、这些年所依赖着存活于世的是从来就不存在的，他的动机、存在、行事都成了躯壳，一个没有火种的躯壳，这就好比在昭告他，你所相信的希望那不过是水中月。
“落伊师兄的魂魄早就散掉了，在几百年前就散掉了，他没有去冥界，他流落在了人间，不知为何就散掉了。我找不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九江说……我真的不知道……”
顾西涧轻柔的拍着青芜的背，小姑娘哭的断断续续的，顾西涧心底也不好受。心疼、怜悯？他更觉得九江这人可悲，如青芜所讲他的确可怜，但也可悲。
“斯人已逝，不必再愧疚，错的不是你，你别自责。”
顾西涧揉了揉小姑娘的手，沉沉的说道。“事情安顿之后我便去崇山整顿了，落伊那孩子始终没个信找不到尸体，也寻不到踪迹，你师姑急疯了。后来师父携手世家平定了暴乱建立了天界，过了百年落伊便回来了，虽是九江顶替的也算是了结了你师姑的一桩心事，现在尘埃落定……”
“就不要放在牵挂了，好不好？”
青芜胡言乱语的点着头，顾西涧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才算放下心来。
……
青芜心情很不好，从北冥下来之后一脸几天都是这样，而这几日顾西涧忙着处理后事也忙活不过来，两人没有急着走而是选择找了个小镇修养了起来，就算如此两人也难得见上一面。
“怎么没睡？”
顾西涧还想着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歇一会儿，可他一进屋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发呆的青芜，一连几天操劳瘦了不少。
“有些睡不着。”
青芜自觉地挪了个位置让顾西涧坐过来，两人就这么坐着约莫一刻钟顾西涧先开口了。
“我以为你会有事要问我。”
青芜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不想知道了，等我以后想知道了再问好不好？”
“好。”
顾西涧靠着床头，一只手把玩着小姑娘的小手，眉眼温柔。
“你可还记得霜降？”
“记得，那是师父的佩剑，只是好久没见到师父用了。”
那是因为封剑了。
想到这里青芜眼眸跟着一暗，封剑的原因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记得你之前特别喜欢霜降，喜欢到有了秧雨才肯罢休。”
青芜微微动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是因为很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青芜懊恼的看着顾西涧，一转头就看着眉眼弯弯的顾西涧正温柔着看着她，语气轻缓。“记得霜降上的兰花吗？”
青芜楞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你有一次问我为什么我所有的东西上都刻着兰花，就连佩剑、衣衫、院子里都是兰花？”
青芜又点了点头。
“我种了大半个院子的兰花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我在等，等一个人采给我。你懂吗？阿芜，我在等你采给我。”
【正文完】
2019.11.09日02.33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