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乔子温垂下眼帘，“谢谢，但是我不需要。你走。”
乔悦怡收紧了右手，眼泪落得更凶。
乔子温是她一手带大的，可他们之间却一点儿也不亲厚，没有半点儿母子亲情。
她知道他小时候，自己对他很不好，动辄打骂。
后来乔语死了，她到了陆正怀身边，性子和情绪都改了不少，整个人也温婉了。至少表面如此。
她意识到要对乔子温好的时候，乔子温却已经不再需要了。
他跟她没话可说，在外面勤工俭学，过得再辛苦也不会花她给的钱，再困难也不会像她求助。
如果她不主动赶上去，他甚至可以一直不联系她……后来插手他和慕念念的事情，更是把他们的关系打入冰渊。
母子俩闹成这样再也无话可说，乔悦怡抹了抹眼泪转身，出病房之前昂首挺胸，又是仪态端庄的陆夫人。
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在人前，乔悦怡永远要保持雍容端庄的姿态。
她时刻记得，自己是锦城贵妇！是陆夫人！决不能让人看到她的失态和脆弱。
拉开病房的门，就看见慕念念抱着一束鲜花站在病房门口。
脸色当即青黑，眼底闪过一抹雪光，嘴角勾着冷笑，拂袖而去。
慕念念每次看见乔悦怡，就有看见蛇的感觉。
她都不能理解，乔子温这样外表高冷而内心善良的人，怎么会是她的儿子！
“子温”
乔子温挂好记录，转身看向慕念念，“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
目光扫过乔子温脸上的指痕，“对不起，是我和念凉给你带来了困扰。”
她移开目光，把已经枯萎的花从插瓶里拔出来，丢进垃圾桶，换上新鲜的。
“刚才在门口，我就仔细想过。子温，或许你真的不该蹚这浑水。”
转身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慕念凉，他的身体又拔高了不少，可是仍旧闭着眼，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念凉已经在这儿躺了四年了。我心里其实很清楚，如果他能醒的话，早就醒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对于昏迷的人来说，时间拖的越久，希望越渺茫。我只是舍不得他，不能放弃他而已。四年时间，再怎么不能接受的事实，到现在也能接受了。”
说着她再次看向乔子温，水润的眼睛里染上一点泪意，可她仍旧保持着微笑，“所以，子温，你其实不用再为他浪费精力了。你守着念凉一天，你妈妈就一天心里不痛快。”
“我的确恨她，因为她曾经那么狠毒的对待念凉，那么绝情的逼迫我要挟我。可是于你而言，她毕竟是生你养你的人，你虽然没表现出来，但你心里一定很矛盾。别再为了我和念凉的事情惹她不高兴了，念凉的主治医师……我会重新申请。”
乔子温始终安静地听着，目光平静地望着慕念念。
等她说完了，他才弯腰把笔捡起来，插进胸口的衣袋里，“念念，给念凉治病不是儿戏。你作为她唯一的亲人，不该频繁地给他换大夫。不过，现在你是能为他拿主意的人，决定权在你。我言尽于此，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