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黑点
外面人说覃有中送礼过来，但进后院的是周越。
“主子让小的把这份礼物送到晏晏小姐手里。”周越把盒子递过去。
晏晏抱着一盘干果围着周越转，“盒子里是什么？”
“狼毫笔。”
“你家主子是怎么想的？当初看我不顺眼送我一教养嬷嬷。”
教养嬷嬷在那边做针线顺道守门不让人靠近，听见晏晏在说她，抬头看晏晏。“你把步伐放小点。”
嬷嬷对晏晏死心了，认为晏晏是一头蠢驴，大蠢驴。
“他是不是知道我不会写毛笔字，故意送毛笔来欺负我的？”
“不敢。”
“哼，不敢？没有他不敢的。”一手搭在周越肩膀上，像对兄弟一样，“你说说你家主子在想什么。”
周越可不敢被晏晏搭肩膀，闪到一边去，“姑娘自重。”
“周越，我要是拿簪子插你，你会不会还手？从而失手杀了我？”
“晏晏。”
见晏晏越来越放肆，柳筠瑛瞪她一眼。
柳筠瑛打开盒子，见盒子里有大小长短不一狼毫笔五支。
“周大人破费了。”“晏晏这些笔给你画画正合适。”
“这笔很好吗？”晏晏不懂。
“用上三年不会坏。”呼兰替晏晏把盒子收下，“这笔很贵，一支要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很多吗？”晏晏把盒子抢过来塞给周越，“你带回去还给你主子，跟他说我只要一个要求。让他坐在那里不动让我画一幅画。”
周越看向柳筠瑛，柳筠瑛说：“你带回去转告你家主子。”
“是。”
晏晏说：“周棠这人最喜欢算账，你给我一笔，我还你一笔。他既然送礼物来说明我们帮过他什么，最近我们有替他办事吗？”
呼兰摇头。
柳筠瑛想到周棠为什么会送礼物来，必定与她爹柳如是有关。
周棠或许是拿柳如是的事帮了谁的忙，所以才想礼物来当谢礼。
“他送来就收下，这是他欠我们的。”“晏晏你该去跟柳张氏说一声，主动去说比她来问要好。”
外人能不能进门得要柳张氏说了算，周越进内宅柳张氏是知道的。过去说一声能避免许多麻烦。
“行。”
别人出门得装盛气凌人，晏晏出门需要成装有气无力的弱女子。
路上遇到籽言，籽言从小祠堂过来，身边丫鬟带着食盒。这是给柳祖送食物去。
柳祖昨日敢出门走动，今日就要过去跪祠堂，真是找来的事儿。
籽言不情不愿，“见过大姐。”
晏晏回礼，“二妹妹这是去看三弟？三弟可好啊？”
籽言不喜欢晏晏，认为晏晏是灾星，没给晏晏好脸色。“不要大姐担心。”
“我要去见母亲，妹妹要一起去吗？”
籽言正想与母亲说说三哥的事，但不愿与晏晏一同走。抢着走晏晏前面，往母亲居住的院子去。
晏晏对呼兰做个鬼脸，“这人真凶。”
“母亲，三哥的牙齿一直不好，还在痛着。三哥脸上出现了黑色的斑点，你快找大夫来看看。”
晏晏没走近就听到籽言哽咽的声音，这是担心哥哥的心情吧。
“出现黑斑，什么样的黑斑？”
黑斑能不能消去？会不会影响儿子的颜容？
“嬷嬷你去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来给我儿子看。”
“是，老奴这就去。”
嬷嬷出门见着大小姐，福身：“大小姐来了。”
“嬷嬷，晏晏可方便进去？”
嬷嬷摇头，“夫人心情不好，大小姐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既然来了就进来，站在外面偷听吗？”柳张氏在屋里喊。
声音干涩必定肝火旺盛，这很伤身体。
又要挨骂了，晏晏丧着脸进去。“见过母亲，愿母亲安康。”
安康？见着你就不安康。抢了她私库，让人人知道她抢继女的嫁妆，名声扫地。
“这段时间你父亲连连不利，让你到法华寺去给你父亲祈福，可否愿意？”
柳张氏是想支开晏晏过几天平稳的日子，也想试试看是不是晏晏给这个家带来霉运。
“女儿是愿意的。不知几时出发？”
“明天吧。”
“是。”
晏晏不能拒绝，让她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柳张氏不想见着晏晏，挥手赶她走。
晏晏福身带着呼兰离去。呼兰皱眉头，被柳张氏安排出府，还能不能回来？
出了柳张氏的院子，晏晏想往小祠堂去一趟。
“小姐这边才是回去的路。”
“我想去看看柳祖，看他怎么样了。我认为他的病情出现了变化，弄不好会死人。”
晏晏心里有个猜测，想要去看看。
“你现在过去不好，要是他在你看过之后死了，你这灾星的称呼就去不掉。不如奴婢替你去一趟。”
“不行，你不懂。我得要亲自去看。”
晏晏很执拗，呼兰拗不过她只能陪她去。
小祠堂安置在老夫人敬福堂东边的院子里，时常有粗仆来打扫，不见有落叶。
“大小姐，女人不能进祠堂。”守门的拦住晏晏。
晏晏抽嘴角，这种守旧的规矩她给忘记了。
“我不进祠堂，进院子去看看三弟就好。”
呼兰塞一个铜钱过去，守门的如意让步。
柳祖见有人来，快快跪上团蒲，装作用心。
“三弟，大姐来看看你。”晏晏出声提醒柳祖来的不是什么大人物。
柳祖转身来看晏晏，“以为母亲来了呢。你来做什么？”
柳祖面色不是很好，脸上的肉减下去一些，比前一日更难看。
她观察柳祖，从他的左边脸看到了一个黑点。
左边脸是那脱牙的地方，牙齿被打掉，牙龈必定也不好。
牙龈最容易感染细菌，脸上出现的黑斑就是牙龈坏掉的表现。
引起这种症状的是一种叫食肉杆菌的细菌。这种细菌由各种细菌混杂生成，极难出现，一旦出现就要人命。
晏晏叹息，柳祖要死了！
“我是来与你告别的，明日要出府去为父亲祈福，也给你祈福，让你去去霉运。”
“那就谢谢大姐了。”柳祖坐在蒲团上，“大姐没事可以离去了。”
他同籽言是一条心的，不能因为大姐好看就可怜她。
“我走了，三弟慢走。”
柳祖抽嘴角，大姐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