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提温声夸奖：“小姐你做的很好。”
她微微一笑，觉得这人的嘴还真挺甜的：“谢谢。”
克里提又道：“不过下一次的话，一个人就太危险了，这样的活，不该是你自己来做。”
黎歌反问：“那你来吗？”
“荣幸之至。”
黎歌：“……”
在这个世界里，也能看到主动过来作死的？
黎歌好奇地看了斯沫一眼：“你当着他的面来找我，不怕你家少爷生气？”
“他不会的。”克里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过去，不过斯沫听到他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他道：“少爷会知道我的想法的，而且若是你需要我的帮忙的话，只要加入我们就行了。”
好嘛，原来是拉人的广告。
黎歌失声一笑，淡道：“不必。”
斯沫嘀咕一句：“多少人求着削尖了脑袋都进不来呢！”
气鼓鼓的，像谁拿了他心爱的玩具。
也才15左右，小的很，脾气大，倒是因为偏爱和黎歌作对，先前不要黎歌去他的组织里待着，现在听到黎歌说不去，又生气觉得黎歌没眼光，可真是难伺候的很。
同样的年纪，黎歌已经在TL（TrialInstitute试炼所）里面开始日复一日的试炼了。
不过现在回忆起来，又觉得这种小孩气还是挺好玩的。
就是——
嗯，稍微吵闹了些。
黎歌微蹙了一下眉头，没再说什么，看了他一眼，朝餐厅走去。
见着人走了，兰之眺了眼背影，声音起时，有飞虫从草丛间乍然而起，如梦初醒地飞扑向天际：“她这人，有点意思，你不要太去招惹她了。”
“她抢你风头，你甘心？”小孩子，总爱对这些名头上较劲。
兰之神态自若：“你且看着。”
“最好的那个，总是压轴出场。”
——
餐厅。
空中有虫蝇在叫，沙发那边时而传过来单机游戏的背景音乐，偶尔夹杂着两人的争吵声，叽叽喳喳地吵人耳朵。
阳光穿过玻璃落到餐桌上，将一边收拾桌子的人影拉得黑长。
枯瘦的手指在碗边旋过一圈，放到身侧的行动车上，刚转过头，车上的餐盘突然飞起，稳稳当当甚至无声地落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而下人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依然在机械地进行的动作。
而另一边。
又和狗腿子先生吵了一顿，男人终于受不了，又觉得自己骂得口都渴了，想起来下人还没走，正抬起头想问问下人有什么水果，见着餐桌，突然呆了一张脸。
“那……那个……”他咽咽口水，用手肘推推狗腿子先生。
狗腿子先生不耐烦，眼睛不离手机：“你干嘛？还想和我吵？你吵得过我么？”
但半晌都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他正巧得玩一局怎么都过不了，心生烦燥中，也想找个人吵一下，索性就关了手机，手指和声音一起传出来，视线下意识地跟着男人看过去。
一句你他妈硬生生地转成：“你……你怎么还没收拾完？”
下人：“还请两位稍等片刻，只需要几分钟。”
“你这都收拾了几个几分钟了？”狗腿子先生脸色微妙，“你动作怎么这么慢？你是在偷懒么？”
“我没有偷懒。”下人停下动作，面朝他们，转过头，“只有收拾，才能做饭。”
话音刚落，正巧碰到黎歌走进来。
她视线扫过桌子，神色泰然：“收拾不完？”
不过也不太可能了。
她们这出去对上怪物便至少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再怎么慢，都不会慢到这程度。
下人语气淡淡：“这点量，足够。”
顿了顿，再补充：“十分钟内。”
男人回过神，没好气：“可我明明看到你把这个盘子都拿起来放到车子上了，你是不是不想收拾？为什么还要放回去？
“我放回去了。”
纵然男人不信，但下人还是解释着：“我全都放回去过了。”
但既然放回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黎歌心生起疑，朝着餐桌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她越走越近。
而她的脸色，在清楚地看到那盘子上依附的东西时，骤然一沉。
盘子清蓝色，上缀花纹，周边颜色渐变转深，而在本该是渐变分隔线的地方，现在正被一团黑色的东西围着。
那些东西看起来非常的小，像果蝇似的，成团聚在一起，死死地粘在盘子下面。
似乎是感觉到了黎歌的靠近，其中有几只蝇腾翅而起。
黎歌眼疾手快，手指在桌子上一扫，抽了张纸，猛地在空中抓了把。
再张开时，洁白的纸上，顿时出现了四个小点。
每一只小蝇的头上，都长着一张人脸。
人脸占据了它们一半的身体，五官全在，甚至在被黎歌抓住时，还会非常生气地皱起眉头，骂着他们都听不懂的话。
肥啾问：“它们在骂你，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黎歌点点头：“我没放在心上。”
“不过骂的还挺有趣的。”
黎歌忽然好奇：“它们骂我什么？”
肥久哼的一声：“你怎么有抖m的倾向？它们骂你你都想听？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话，你就别听了！”
黎歌：“……”
既然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还告诉我做什么？
她轻嗤了一声，心里想着道，算了，不过就是几只小果蝇而已。
一边逐渐加大了握紧的力度：“嗯？还骂我了？”
肥啾：“……没，没骂了。”
那些小果蝇似的怪物，已经被挤得脸色通红，哪里还能分得出精力去骂她？
“骂人不好。”她半是笑着地说了句，果蝇们脸都青了。
黎歌看向那些盘子，几乎是每一个盘子上面，都粘着不少的果蝇。
看来，这里发生的事情，应该是和这些小果蝇有关了。
旁边的人也都想到这点，低声地说了几句。
“这都是什么怪东西啊！”
“果蝇长这个样子想吓死人啊！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太恶心了！”
“对啊，真的好恶心……”
听到这话，一向自信的果蝇也都粘不住了，皱着一张脸纷纷地离开盘子，朝着他们的面门冲去。
黎歌动作很快，毫发无损地躲开了攻击。
而其他的两人，则没有这么美妙了。
一个被果蝇缠着脸，一个被果蝇缠着四肢。
看时小得过分，只在转眼间，硬生生地将两人从黎歌的视线里带走。
门后，兰之等人刚刚进屋，迎面飞来黑如云团的果蝇，斯沫吓了一大跳，拼命甩着胳膊想要把果蝇全都丢出去。
但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眼见又多了几个人，那些果蝇分出另外两波，先去抓兰之和斯沫，但兰之反应快，快速闪身退开一步。
似乎是在一瞬间的事情，屋里大大小小的人，除了反应快些的兰之和黎歌，全都被带到了不知哪里的地方。
黎歌冲出屋子。
外面的场地更大，也更为凶险。
到了外面，怪物全都有了更大的空间。若是逃了，不管是谁都找不到他们，都抓不到他们。
庆幸的是，因为这两人体重实难抬起，才跑没多远，便被黎歌追上。
黎歌跑到外面的时候，男人浑身包着果蝇，被丢到地上，旁侧躺的是狗腿子先生，反倒是斯沫和克里提两人，不知去向。
怪物全都围在一起，如同一堵墙，将两边的人分隔开。
黎歌沉默了一会儿，举起手里的刀。
远远地看到寒茫一闪，那两男人顿时脸色一白。
“不要，不要杀我！”
“林落，你打算做什么？”
“你不要乱来啊！不要了杀了我，你快把刀放回去！”
黎歌视线穿过他们，问怪物：“你打算怎么办？我们再好好地谈谈吧？”
总之，这些怪物，应该都听得懂的？
“能不能出来谈谈？”她耐心地重复一遍。
所有的果蝇都被吸引去了目光。
而这时，站在果蝇身后的兰之抽出了一张怪物卡。
等了许久，才听到那边有低沉深厚的声音传来。
那团黑蝇们，用着大家的身体，逐渐地靠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只巨大的怪物。
长着人脸，却没有眼睛，只有黑漆漆的眶还在，隐隐约约像是个骷髅头，面庞却是圆润的，没有嘴，没有鼻子，声音嗡嗡的，如同在箱子中说话般。
“你们……我要吃了你们！”
黎歌眸子一深，微微抬高了下巴，默了一阵，才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还是——“你们介意，我打了你们吗？”
声音拉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个巨石，重重地压在它们的身上。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抗拒的威严能力，一瞬后间，那些怪物一下子顿住了，动作显些从空中掉了下去。
而就算是被不抓到的两人，眸子里多多少少地都流露出来了害怕的情绪。
肥啾道：“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高调了？”
黎歌：“高调是什么？”
她可完全不懂，
只是该是什么场合，该做什么，她心里自然是有数，可以动嘴的就动嘴，要是劝了之后再不听，那她再动手也不迟。
见礼后兵，这是正常也最不会被人诟病的方法。
若是在以前的她的话，才不会浪费这种时间说这种话，
她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这才是她一直以来的选择。
而要是再这么说的话，她还有一件事情，似乎也忘记了。
“你们说要吃人，你们要怎么吃人？”
以及“你们要吃的，是什么人？”
这里先前一个人都没有，怎么说出吃人？
果蝇们互相地看了一眼。
“换口味不行么，你不要再问！”
“杀了她，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