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想了想，还是将话题拉到了眼前的问题上。
“所以你想说的是，那个兰姨，真的只是因为你奶奶担心我的安危，过来关心我而不是为了顺便监视你？我们只要在她面前演演戏，假装相处的很好，顺便秀个恩爱就可以了？”
“不止。”
根本没想过能瞒住她，既然已经开口了，该说的话自然还是要说的。而就算他这个答案是让黎小娴感觉到很满意的，还是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到兰姨离开为止，我们必须住在一起。地方我已经选好了，今天就直接过去。”
“什么？楚砺封，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情！想要让我跟你住在一起？你做……”
梦！
别说跟他住在一起，同老局长他们联系，互相传递消息起来会有多不方便，就单单是韩相臣那里，她也不好交代。
这好不容易那人才对自己的感情有了一点儿进展，她却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她还要不要抓紧时间完成任何，结束这种危险的卧底生活了？
而且关键还在于，现在何蕊琳又回来了。在这个变数随时都会发生的紧要时间段，她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放任自己三年的努力白费？
若说一开始是因为自己的人生自由而激动，等到了后来，想法就有点儿沉重了。
也习惯了自从话说开之后在楚砺封跟前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这会儿她也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表情。
乘着等红灯的时间瞅了一眼，楚砺封秒懂。
却是依旧并不在意。
“放心，既然说了要帮你，我自然就不会食言。相信我，我比你了解男人。如果韩相臣知道我要跟我住在一起，会有的反应对你而言，绝对是惊喜。”
“额……”
有那么一瞬间，黎小娴是真的很怀疑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惊喜！听完他话的第一秒反应就是，他确定用对了词并没有说错话？
是惊喜而不是惊怒？
不过等到一分钟之后，这样的想法就完全不存在了。
楚砺封这话，明显是别有深意。让黎小娴很不自觉地就想到了，韩相臣第一次来医院时候的情形。她记得在那之前，楚砺封告诉他说自己是去度假了。得知自己被骗，韩相臣也的的确确是生气了。
却并没有朝着她发火，相反的，对她的态度诡异地好转了许多。
还有明曦的话，她一直在重点强调说，楚砺封这个人不简单，做什么都喜欢算计。尽管这话多少有点刻意针对的意思，不过黎小娴还是相信明曦，不会是那么拎不清的人。
结合所有的一切，一个隐隐的念头突然就在她的心底浮现了出来。虽然有些不敢相信，可是种种迹象却都表明，显然是真的。
韩相臣，其实并不是像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疏离，在骨子里，对她还是在乎的！
而这份在乎，在自己之前，楚砺封就感觉到了。所以才会有好几次故意当着韩相臣的面儿跟她亲昵。
也会在她住院的时候故意抛了一个烟雾弹出去。
至于最后的收获……
当时没注意到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仔细想想，好像自从知道自己跟楚砺封滚床单并且结婚了之后，韩相臣的反应的确是有些奇怪。
同意跟楚砺封合作的那次，也痛快的根本不像他一贯谨慎的作风。
结合这些要是要分析不出来什么，黎小娴这三年的卧底，也就白做了。只是，面对着这个本来是很好的消息，她却突然高兴不起来了。
据说故意欺骗他人感情的人，最后都会遭到报应，不会有好下场的！也幸好韩相臣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算下来，他们两个半斤八两。
果然是不能多想，一多想人就容易魔怔。旁的不说，就冲着父亲那条命，她也已经没有了停下来的理由。
负罪感来的快去的也快，等车子再次开动的时候，黎小娴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只是……
“……其实也不是我不相信你，关键是……”
你这个人，还有值得人相信的东西么？信用那玩意儿，你有么？
这话自然不会明说，就算是知道或许根本没有，黎小娴还是继续做着垂死挣扎。
“话说我们真的要住在一起？就没有商量的余地？难道不能中和一下？我们每天见面约会什么的不是也能掩那个兰姨的耳目？”
“没有，不能。”
薄唇轻启，惜字如金地给了她一个根本不容商量的回答，楚砺封想了想，总算是多说了一句也算是让步的建议。
“你可以打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韩相臣，顺便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试探不试探不是关键，关键是，还真得要告诉韩相臣一声。不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有句话说，人是最经不起念叨的动物，因为潜意识中的第六感很强。那句说曹操曹操就到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这不，黎小娴才开始纠结，手机就响了。看到屏幕上那个名字，不带犹豫地指挥着楚砺封找个地方停了车，打发他下去买点儿吃的，她才接通。
看在帮着一起应付了楚家老太太派来的人的份儿上，楚砺封并没有异议，满足了黎小娴的要求。
不过在他刚刚踏进商场大门之后，身后就多出了一道人影来。
“哥。”
跑车里面，黎小娴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才接通了电话。
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话筒里面有声音直接传来，有点儿不明显的急切，还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
“你已经出院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相臣……”
这本来应该是她主动交到的台词！沉默了一秒钟，黎小娴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毕竟撒谎这回事儿，你说了一个就得用无数个去圆它，太累，她没那份心力。
“我现在跟楚砺封在一起，楚家来人了，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猫腻，说是来看望我的，其实不过是为了监视。我怕这回影响到我们跟他的合作，只能配合他演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