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茹也有些奇怪。
毕竟司泠可谓是地府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连他都找不到鬼气由来，便也很是诡异了。
司泠眉头轻蹙，嗓音低哑。
“无妨，他既然出来了一次，那便会出来第二次。”
纪茹依旧懒懒的靠在墙上，闻言点点头。
反正对她而言，原本就是为了和司泠在一块才来做的侍从。
无所谓了。
就在两人准备走的时候，男厕所里突然响起了微弱的呼救声。
纪茹两人对视一眼。
片刻后，纪茹摆摆手，示意司泠还是自己厕所。
司泠没有反驳。
他随着呼救声，慢慢走到厕所最后一个隔间。
呼救声渐渐清晰。
“有人吗？帮帮我！”
微弱的声音在厕所的另一边响起。
司泠看了眼外面抵住门的拖把。
抿着嘴把拖把拿开来。
随着拖把的移开，厕所的门渐渐从里面被推开。
门被推开，里头突然倒出一个女孩。
司泠下意识的扶住她。
女孩头发全身都湿透了，声音也低哑的仿佛破了风的铜锣。
“谢谢，谢谢你。”
说着，女孩挣扎着站了起来。
她对着司泠鞠躬，嘴里不断的说着谢谢。
司泠面无表情。
“不用了。”
司泠看着女孩，忍不住的问女孩：“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把你关在这的？”
把一个女孩关在男厕所里，得有多恶毒的心思？
听到司泠的询问，女孩却仿佛被吓到一般，单薄的身体颤抖起来。
她低着头，低低的说：“没什么。”
“我，我是，不不小心进进错厕所了。”
闻言，司泠心中感觉更是奇怪。
这个理由，真当别人看不出来是骗人的？
但是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毕竟眼前的女孩已经害怕的浑身颤抖，连说话的声调都带着颤音。
他又怎么好继续问下去？
司泠叹了口气。
“早点回去，路上小心点吧。”
司泠对女孩说。
女孩闻言轻轻抬眸看了眼司泠，随后又快去低下头，嗓音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说完，女孩就跑了出去。
司泠看着她的背影，总感觉不太对劲。
纪茹靠在墙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随后看见从厕所里跑出来的女孩。
女孩低着头，没看到她直接撞了上来。
纪茹面色平静的移开身子。
女孩好像也发现自己差点撞到人。
条件反射的鞠躬，不停的说对不起。
看着女孩的模样，纪茹也有些无语。
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欺负她了。
纪茹淡淡说了声没事。
对面的女孩就一溜烟的跑了。
纪茹看着女孩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长的有那么恐怖吗？
纪茹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转过身，等着司泠。
司泠缓步出了厕所。
他对着纪茹说：“我们走吧。”
纪茹哦了声。
“刚刚呼救的人是？”
那个女孩？
纪茹问。
“嗯，是她。”司泠回想刚刚见到女孩的模样。
纪茹摸摸下巴，一本正经的问：“现在的女孩都流行上男厕所了？”
闻言，司泠嘴角抽了抽。
睨了纪茹一眼。
纪茹回应的表情严肃。
司泠：“……”
半响，司泠轻叹口气。
“那个女孩，是被关在厕所里头了。”
纪茹点点头，毫不意外。
毕竟刚刚那个女孩的模样，可非常的狼狈不堪。
这种情况。
纪茹想到刚才门口的一大推不良少年。
毫不意外，这就是欺负人了。
怪不得，连那些女孩都进去男厕所里了。
毕竟欺负女孩子，还是需要有女孩子在场的。
纪茹凉凉的想。
司泠却想了更多。
“校园霸凌吗？”
他问纪茹，毕竟在人间，这种事，还是挺多的。
纪茹懒懒的应了句。
司泠想到那个女孩的眼神，莫名的有点在意。
那个眼神，包含着太多的绝望。
“人间，呵。”司泠轻嘲了声。
纪茹抬眸看着他。
轻启红唇：“司泠啊。”
“你也活了上千年了吧？”
司泠闻言沉默。
纪茹轻笑了声。
“这人啊，本来不就是世间最黑的物种吗？”
“难道，白无常大人，连这个都不懂吗？”
闻言，司泠的睫毛轻颤了下。
怎么不懂，这个世上，估计没有人比他更懂了。只是，每次见到，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世间的种种。
人，当真是万恶之体。
司泠的手突然攥紧。
嗓音也变得低哑。
“别说了。”
“哦。不说了”纪茹懒懒的走向司泠。
“我们回去吧。”
她拉过司泠的手，向门口走去。
司泠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也就不言语的任她拉着走。
直到快走到酒店门口，司泠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纪茹拉着。
他看了会两人交握的手，沉默不语。
等到了房门口，司泠才故作不经意的松开纪茹的手。
“不早了，你不也要休息吗？”
司泠沉着眸子说道。
“好。”
纪茹也不在意，她瞅了眼司泠垂在身侧的手，淡淡的应了声。
说完，她转身回了房间。
身后，司泠沉默的站在原地。
过了几分钟，他才僵硬的抬起手开了身后的门。
纪茹回到房内，慢慢的走到窗户边。
她看着窗外的灯光，想到了司泠当时的眼神。
明明，虽说只是看重司泠的容貌，但是看到他的不喜。
纪茹抚上心口。
她好像，也会不喜。
这种感觉，哪怕纪茹根本没有自己活着时的记忆。
却也能感受到，自己从未有过这种情感。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异常虚弱。
而这些，纪茹想着。
她好像，竟然觉得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纪茹摇摇头，伸手拉过窗帘。
房内瞬间变得一片黑暗。
……
司泠躺在床上，想着白天见到那个女孩时她抬头的眼神。
绝望空洞与懦弱。
这是人类，活着时的通感。
司泠明知道这件事无关任务，却又忍不住去想。
他想起晚上突然发起的任务，清冷的眉头染上点点愁容。
那鬼气，真身究竟是什么？
司泠沉思。
不经意间又想起纪茹拉住他手时的柔软触感。
司泠在黑暗中烦躁的翻了个身。
他不想在想关于任何纪茹的事。
只是越是不去想，司泠的脑中纪茹的身影越发清晰。
终于，司泠放弃了睡眠，起身盘腿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