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这事小生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揽香楼是藏污纳垢之所，胡月铃将它毁了不是好事一桩吗，为何我要白白受这天谴？”
美妇人听了却是坐直身子，伸了伸纤细的腰肢好笑道：“妾身原以为公子跟胡家是一路人，现在看来并不是。公子可知道胡家的底细？”
“这个我却是不清楚，不过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胡家的实力深不可测。”
梁善闻言，老老实实地道。
妇人又凑近了梁善一些，纤纤玉指点在了梁善的额头细声道“公子久居山林，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这胡家乃是天狐一族，以前一直不显山露水，直到清初才开始显露头角。现在的修真界俗称南茅北马。南方以茅山道士为主，而北方自然就是出马仙了。说是仙，其实不过是还没成仙的小妖罢了，当然最近又多了些不入流的鬼修。而这胡家可以说是天下出马仙的总舵了。每一个堂口的主事仙都是胡家的人。”
“原来如此，那胡月铃想必就是胡家的人了，可是这跟我遭受天谴有什么关系？”
梁善总算是听明白了一些东西，不过还是一头雾水地道。
“公子你自认为捣毁了揽香楼是做了好事，但其实也不尽然。那些妇人本身没有自保之力，又不受阴律保护，想要生存便只有出卖皮肉一途。对做了这行几年的妇人来说，他们唯一的安身之技便是出卖色相，揽香楼对于她们曾经是淫窟，但现在也是唯一的家了。”
妇人说了一通，见梁善若有所思又轻启朱唇道：“退一步说，她们没有一技之长，就算她们被救走了，又哪有良人愿意接纳她们，难道要让她们流落街头吗？到那时不知她们是感恩公子，还是怨恨公子多些。恕妾身直言，公子若只是为了功德而做好事，那这大道是修不成的。”
梁善听了顿时心头一震，连日来的修为大涨确实让他太注重功德的积累了。听了这妇人的一席话，当真如宏钟般让他心中警铃巨响。
妇人的话说的不错，修道的最高境界便是了却私心，若只是因自己的好恶行事，而不顾其余人的死活。那充其量也只是追求力量的傀儡，即便实力再高也只是在入魔的路上越走越远罢了。想到这他站起身对妇人躬身一礼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感谢城主对梁善的教导，梁善日后必定铭记在心。可是小生还有一事不明，那揽香楼如此行事，就算拆了也是功大于过吧？”
“这是自然，如果只是拆了揽香楼，即便功过互抵，功还是大于过的。不过公子错就错在与胡家人争功劳了。”
美妇人掩嘴一笑，一对桃花眼好笑地看着梁善道。
“这是何意？难道一起做事，功劳就得全算在胡家人头上吗？这胡家的背景就这么大，连老天爷都帮他们。”
梁善闻言愤愤不平地道。现在他总算明白了，敢情胡月铃毁了揽香楼好处全让她捞走了，天谴全让自己背了。
“公子还真没说错，这老天爷确实是他们那边的。这出马仙是天界册封的机构，专管精怪为祸人间之事，大抵上就相当于阳世的捕快。这恶人就算是为恶多端，凡人杀了也要判个杀人犯，但捕快击杀恶徒却是要赏的。公子与这些人合伙做事，自然是好事全无，坏事皆背了。”
“事情竟然是这样，怪不得胡月铃还说此事多了三千功德，看来全是从我身上捞的。如此说来我们这些修士想要赚取功德，就要加入那个什么出马仙了？”
梁善想了想，有些意动地道。听起来这出马仙似乎是天界为了导众妖向善而专门设立的机构，他自己行事虽然能赚取功德，但因为是野路子总是惹上天谴。虽然并不是很惧怕，但这玩意多了听说会阻碍后期的修行。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行道，也能方便自己行事。
美妇人抚了下胸前的青丝回道：“公子现在已经到了鬼仙之境，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提升功德，目前看来出马仙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公子可能要失望了，那胡家只招收二千年以下的鬼修，公子实力如此高深，我怕他们不收啊。”
“二千年啊？这个没有关系，我才修炼了百年而已?????”
乍闻到美妇人的话，梁善还以为自己没希望了，可是听到出马仙的限制后，顿时喜笑颜开地胡扯道。可是还没说完就惊觉自己着了这妇人的道了。她不说鬼仙之境而只是提两千年，显然是想要套出自己的修炼时日。这时再看宫装美妇，只见这妇人一对凤目似秋水含情，目光火辣而热烈地盯着自己，像是在看一块稀世美玉似的。
“那个???城主，小生有个不情之请。揽香楼里的那些妇人流落街头总是因我而起，在下着实有些不忍，还请城主妥善安置。时间不早了，在下就不打扰城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