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的事儿搞定，先拿了二十只鸭子，等会儿养殖中心的送过来，祁红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她感叹道：“这做个生意，还真是不容易啊。”
如今，也只有做生意能在县城活下去。
她不是城市户口，又没有学历，去工厂考试，最多是个临时工，要想当正式工，那是难上加难。
工厂里吃的是供应粮，日子也好，但是工位紧张，哪怕是个临时工，没有关系，也难进去。
她也不想去厂子里。
李建云看向她的眼神沉了沉。
“大大，这两天是辛苦你了，等阿妈香酥鸭开张，你可一定要来捧场。”
李胧月要帮祁红收拾清理鸭子，自然也没想多留李建云，“咱们出去吃顿饭吧，就当感谢大大。”
出去吃，也只有去国营饭店，李建云不乐意，说是还有事儿，先走了，他知道，就算是他想帮忙处理这些鸭子，祁红也不会答应。
二十只鸭子活蹦乱跳，祁红不太敢杀，眯着眼叹道：“丫头，你咋不让养殖中心的来搞这个，我实在是……”
下不了手啊！
李胧月露出一丝笑意，“阿妈，我听说，这鸭毛和鸭绒可以拿来做衣服，就打算留着，清理出来，以后冬天拿来做袄子，可暖和了，而且这鸭血，不也是可以拿来吃的？”
鸭毛拿来做羽绒服或者是卖，都行啊！
这么多鸭子，那毛还能少了？
听到这话，祁红这才明白李胧月想法，一时疑惑：“是吗？真能做袄子？”
“那是当然，这做出来可比棉花做的暖和，到时候给二叔婆二叔公一人做一件，也算咱们尽了孝心，阿妈，咱们现在是创业初期，事情多，不能乱花钱，啥都得计量着来。”
这道理，祁红哪儿能不懂？
连忙笑了笑，“是是是，我家管家婆说的对。”
这摊子做起来，也是不容易的，鸭子祁红不敢杀，李胧月叫了阿诚来教，阿诚示范杀了一只，祁红和李胧月都会了。
这鸭毛烫了，留下来，剩下的肠子和鸭肝都是可以留下来吃的。
反正鸭子都要卤，到时候一起卤了，说不定能卖钱。看着鸭血，李胧月倒是想到了毛血旺，但是现在不能做。
只能把鸭血拿来凝着，她寻思着拿来卖不合适，等明儿忙完了，做好了选一些拿来送人。
等收拾完，也夜深了。
祁红把鸭子卤在大锅里，跟做梦一样躺在床上，“小火卤一个晚上，明儿早上油炸，到了中午，咱们就能去卖着看了。”
明儿上去再去找个推车和称，这东西可以用油纸包着，也不用准备其他的。
李胧月给她按了下肩膀，“阿妈，你先睡觉吧。”
他们的炉子都在屋子里，没放在外边，街边人多，卤鸭子的味道香，要是人家路过的偷了，他们也不知道的。
所以李胧月一开始就把炉子放在家里，只是关了门，屋子又只有一个小天窗，难免热气汹涌。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祁红靠着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李胧月坐在她旁边，开始修真。
她的神识已经越加清晰，那朵莲花也慢慢在开了，莲花下的水流动的很快，也很清澈，李胧月不知道这是不是空间。
反正这里面的莲花不能拿出来，她也不能丢东西进去。
最近两天，她明显感觉到身体不同，就算是不坐下来打坐，身体也能吸收到灵气。
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身体有灵气纳入。
或许，是因为她基础打的牢实，才会有这样的效果，那些灵气聚集在她的身体里，几乎是一瞬间，就融入她的血脉中。
她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打坐了好一会儿，李胧月才揉了揉眼睛，去洗了个澡，把衣服搓了，晾在屋子里。
天不亮，李胧月就闻到卤鸭子的香味，因为太香了，她馋虫都被勾了起来，爬起来一看，祁红已经准备烧油炸鸭子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了推车，停在门口。
祁红转头看她，笑道：“你大大一大早送来的，说是拿人家不要的改了一下，咋样？”
李胧月上下打量了一圈，觉得这车不错，还干净。
今儿的凉皮还没做，祁红还在准备，李胧月就去倒腾着。
他们这房子临着街，门一打开，里面在干啥都看得到，李胧月正在洗面粉，看到一个小孩子蹲在祁红面前看她炸鸭子。
那小男孩看起来不过五六岁，身上脏兮兮的，流着鼻涕也没说擦一下，就这么吊在鼻子下，快流到嘴上的时候又猛地吸回去。
李胧月：“……”
她就没见过这么埋汰的孩子。
那孩子直勾勾盯着祁红的油锅，还时不时舔一下嘴巴，李胧月眉头一蹙，这临着街道，这孩子干什么，其他人也是看得见的。
“我要吃鸭子。”
小孩冷不丁冒出一句，指着祁红刚炸好的鸭子咽口水，正在忙活的祁红也愣了，没想到竟然冒出个孩子，她微微一笑，“这鸭子是拿来卖的。”
但是小孩子哪里管得着这些？他盯着油锅，就想吃鸭子。
李胧月擦了擦手，走过来蹲在这小孩子面前，“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也不怕生，看了李胧月一眼，梗着脖子道：“我叫狗娃。”
“……”
狗娃？
李胧月嘴角一抽，“你住哪儿？你爸妈呢？”
狗娃也不客气，指着旁边钢铁厂的院子，“我住那，我奶我爸我妈我哥我姐都住那儿！”
一家子都住那儿？
李胧月歪头，眨了眨眼，“我们家的鸭子，是拿来卖的，我都不能吃，不过我请你吃糖，咋样？”
这糖可是个稀罕物。
狗娃一听，立马点头，没有鸭子，有糖也好啊！
李胧月笑着给他掏了一颗糖，还是不知道啥时候买来随手揣在兜的，狗娃接过糖，就开始吃了。
“狗娃，月月姐给你糖吃，月月姐对你好不好？”
李胧月眨了眨眼，摸了摸狗娃的头，狗娃点点头，附和道：“月月姐好！”
李胧月笑，声音却冷了点，“那狗娃告诉我，谁让你来这儿要鸭子吃的？”
这孩子再没规矩，看到谁家里在炸东西，也没有跑过来锅跟前盯着的，不是家长没管，就是家长默许的。
在这儿来住了一个多月，她故意没和周边邻居走动，这下可好了，这还有人先找上门来了。
“是我奶。”
狗娃吃了糖，嘴一快就承认了，冲着李胧月傻笑，“我奶说，你们卤鸭子卤了一晚上，故意香我们，我来找你们要两块，你们不会不给。”
呵呵！
李胧月就笑了。